第66章 本是后山人，偶做前堂客
齐凡的第一周研究生课程在难熬中结束了。
第一周涉及了数据库、操作系统、大数据等相关课程，这些工具性的课程咬咬牙也就熬过去了。最让齐凡难受的是，竟然还有“编译器设计原理”这门课。
这门课在齐凡看来简直就是反人类，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因此，这课齐凡只上了十分钟就闪人了，后来再也没有去过。多呆一分钟他都要反胃。
对于齐凡挑课这事，王教授原先是支持的，因为之前齐凡是本科阶段，确实没必要一直去上课。但如今已是研究生课程，他尚且担心齐凡半路出道会跟不上进度，哪知这小子固态萌发，又挑课。
王教授只好找齐凡去谈话。
王教授先问齐凡，是不是编译器这门课他都懂了，所以才不去的。
齐凡倒也干脆。他表示自己不懂，而且也没打算懂。
王教授被他搞得哭笑不得。语重心长的表示，要想在IT行业取得长足发展，虽说该专攻一点，可是各方面的知识都不能有软肋。也就是所谓的“一专多能”。
有些方面你可以不擅长，但是你得知道原理。
可齐凡不能苟同，他委婉地表达了自己的观点。
“如果把传统的IT架构师比作是建筑设计师，那AI工程师就偏向于建筑的工业设计或者说是艺术设计。就是说：AI工程师定下建筑的外观和形体。剩下的该用多粗的钢筋，用什么样的水泥，这是架构师的事情。”
“如今的情况下，AI工程师的角色和架构师的角色无法分离，那我出于实用性考虑，就一人身兼二职。”
“为了干好架构师的活，数据库和操作系统，还有网络安全这些东西没法不学。咬着牙硬着头皮也就啃下来了。”
“可是，这编译器设计原理。它这玩意儿是类似研究水泥和钢筋的制造，哪个建筑设计师需要关心到这么底层的问题。”
“这种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去做就行了。”
“对了。还有后续的虚拟机这门课，我也不打算碰了。也是一样的道理。”
“难道少了张屠夫，我们还能吃带毛猪。可以再去找个屠夫来杀猪嘛。名厨也不用自己会杀猪呀。”
王教授无奈，看齐凡一套又一套的道理抛出来，也只好由着他了。主要是对于这个学生，王教授总觉得他天生反骨，从一开始就不走寻常路。索性就完全由他去吧。毕竟每一个新领域的发展，大都是靠破坏式创新引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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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
齐凡按照李月的安排，两人八点起床后在校门口会和。
校门口马路对面的早餐店门可罗雀。只因今天不上课，校外租房的学生们大都还在被窝里。
齐凡买了4个包子一杯豆浆，又拿了瓶矿泉水。随后拉着李月往地铁站走。
李月疑惑道，“不打车吗？”
齐凡一愣，“我的世界观里好像没有打车这一说。”
李月莞尔，“我大学快三年也没坐几回地铁。”
两人相视苦笑。
“石头剪子布？”齐凡提议。
李月眨巴着大眼兴奋点头同意。
齐凡出了剪刀，李月出的布。
不肯服输的李月一把握住齐凡的两根手指，“我裹住你的剪刀。”
“那我这还是剪刀吗？”
李月随即红了脸缩回了手，羞答答道，“你占我便宜。”
齐凡微微摇头，“这春日虽已过，可怎得还有半分残留在了你脸上。”
李月捧着双颊道，“你这理工科学霸，怎么还开始拽文了？”
“客串。”齐凡说完就拉起李月往马路边走，打算叫一辆出租。他怕这大小姐受不了公交车的颠簸。
可李月却拉着他往地铁站走。“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走了啦。”
“你不用勉强的。有句话说得好，总不至于让你跟了我后，自降生活水平吧。地铁站毕竟还得走一段路。”
“哪有。日后你一飞冲天，再想和你一起挤地铁上晃荡，只怕也难有这等机会了。”
齐凡淡淡一笑，“天生一张巧嘴。”
“谢夫君夸赞。”
不多时。金陵地铁1号线的某节车厢中多了一对乘客。
估计是时间还早的缘故，这趟地铁很空旷。两人选了处3人窄凳坐下。
李月抱着齐凡的手臂，头枕着他的肩膀，闭着眼睛。今天懒觉没睡成，此刻她还有些困。
地铁终于到了钟山站。
齐凡捏着李月的脸蛋弄醒了她，又替她擦了下口水。两人手拉着手出了地铁站。
迎面就是郁郁葱葱的钟山。
钟山是金陵城内最大的一座山。钟灵毓秀，历来不缺名家痕迹。
“你姨妈家住这？”
“对啊。山脚下的宝帝别墅区。还有好一段路，没有公交到那里。”
两人只好叫了辆出租车。
“师傅，去宝帝别墅区。”
出租车司机闻言一愣，随即从后视镜里打量起二人。
齐凡明白对方的疑惑，苦笑道，“我是去办事的。”
出租车往钟山的方向开去。
由于是周末，一路上有不少人也往钟山去。
但齐凡知道。这些人中，有的是游客，而有的人是回家。
“小伙子，这是你女朋友？”司机的声音打断了齐凡的思绪。
“不是。是我老婆。”
忽的车子一下顿挫，司机明显惊了下。
反光镜里齐凡看到对方在打量自己。
“我开车这么多年，自打这个这宝帝庄园盖成起，你还是头一个。”
李月好奇，“什么头一个。”
齐凡则面带浅笑，因为他大概猜到司机接下来要说啥。
司机没回答而是反问道，“小姑娘家住在这里？”
“我不住这。”
“那你就是有亲戚在这。”
“你怎么知道的。”李月好奇。
“开玩笑，”反光镜中司机的表情很得意，“我可是开了十几年出租车。”
李月本还想再问，可看齐凡的表情好像有些落寞，也就没再多话。
车子很快停在了写有“宝帝庄园”的大门前。
二人下车时，司机还向齐凡投来赞许佩服又夹杂了羡慕的眼神。
李月拨通了姨妈的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亲切的中年女声。
很快，门口的保安在登记二人身份证信息后，将二人放了进去。
齐凡走过那大门时，还特意看了眼“宝帝庄园”这几个大字，嘴角不由得带了抹笑意。
李月的好奇从刚刚车上就一直持续到了现在，趁着往里走的功夫，她终于忍不住开口。
“你笑什么呀。”
“你留意刚刚宝帝庄园下面的英文了吗。”
“没有。”
“开头是TOP REGENT，后面的我不记得了。”
李月自然明白这两个英文单词的意思，“帝尊？这英文翻译，有些嚣张了。”
齐凡自嘲，“终究是我华国的中文格局小了。”其实这是齐凡在反讽。因为要不是上头管束，这些高档小区真敢挂个“帝尊”的牌子。
李月尴尬笑笑，“那刚刚在车上，那司机干嘛那副表情，他为什么能猜到我有亲戚在这。”
“你没听他说吗，十几年的老司机了。接人待物自然是看得清的，从衣着品貌就能得出答案。”
李月只是轻轻哦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因为她已经明白了，刚刚那司机的意思其实就是，暗指齐凡有能耐，追到了富家女。
二人一路上无声走着。
里头的小别墅一幢幢间隔极大。都是白墙红瓦尖顶的欧式风格。别墅四周是修剪整齐围着篱笆的大片草地。
“本是后山人，偶做前堂客。”齐凡兀自低吟了一句诗词，顺带将手从李月手里抽了出来。
“干嘛喽。”李月又重新抓住了他的手。
齐凡郑重道，“不想让你为难。”
李月很倔强，“我不为难。我姨妈知道就知道好了，我爸妈不同意我就和家里断绝关系。”
“你这就有点孤注一掷啦。”齐凡调侃。
“这是我生平最大的一笔投资。不动则已，动则all in。”
“行吧。”于是二人手拉着手，按响了门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