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福祸转移（新书求票）
当夜，与夏元交谈过后的夏牧，纠集一帮受过夏家恩惠的夏邑游侠、氓首，披星戴月连夜赶回襄平。
翌日一早，在夏邑一夜无眠的夏元带上王代以及四五十名夏邑更卒，气势汹汹向襄平赶回。
清晨的襄平城路上行人稀少，城门值岗的兵卒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检查着进进出出的行人商旅。
值岗的一名王姓什长，刚刚放行一队行人，借着这会无人的时机，与一帮同僚钻到遮风的门洞下，生起一堆篝火，互相轮流烤火。
一众兵卒借着烤火的时间，互相交谈打趣，正说着闾左白寡妇的花边桃文，忽闻阵阵马蹄声自远而近的传来。
“不好，这是大股骑兵才有的动静，快，快戒备！”
都是积年老卒熟通军旅之事，听声断数是不可或缺的技能，且加之辽人放牧狩猎的习惯，使辽东兵卒不分老弱大小，皆熟络马军之事。
故而马蹄声传来的瞬间，一众烤火的兵卒瞬间紧张戒备起来，不用任何人命令吩咐，兵卒已经将防备骑兵的拒马抬摆至路中央。
随着守城的兵卒完成一系列防备战术，越来越多的身影已随着马蹄践踏声出现在视线尽头。
襄平附近因地处郡城核心，故周边地势平坦，为防盗贼藏匿路边暗害行人，道路两侧方圆数里以内的树木皆被砍伐一净。
无树木丛生的土壤，在冬季显得光秃秃一片白茫，蜿蜒起伏的夯土路面年久失修，已经残破不堪。
但辽东的骑士本就是常年与马匹打交道的雄健勇士，脚下些许凹凸根本话下，单手驭马亦能纵马如飞。
五十余骑排成前后间隔紧密的纵队，犹如白色的溪流，潺潺逼近穿行于起伏不定的道路间。
奔驰的骑队跃马扬鞭，马蹄敲打着地面，发出震慑人心的闷鼓声响，让前方一众守城的兵卒不由面色发白。
驰骋而来的骑兵转瞬即至，离骑兵越来越近的守卒看着眼前高大威猛的战马骑士，原本的呵斥声夹在嗓间不管如何鼓气，就是发不出声。
走在最前方披挂弓剑的夏元，见前方有拒马拦路，猛然一挥马鞭，勒马停队。
“咴律律～”
胯下战马前驱跃起，一阵嘶鸣，上前两步随后终于停止。
紧随夏元其后的骑兵令行禁止，在夏元挥鞭示意的瞬间各自勒缰驻足。
“吁……”
“吁……”
“吁……”
阵阵勒马声起此彼伏的响起，看着眼前杀气腾腾的马队，守门的什长硬着头皮上前搭问：“在下襄平城南门什长王保，不知足下如此兴师动众……”
说到最后这名唤做王保的什长没再多言，但探询的意思已经很明显。
夏元倒也不会小气量到寻一什长麻烦，随手掏出自己官印，在马背上随手一抛，准确无误落在什长怀中。
什长双手捧起印信一扫，顿时一惊，赶忙屈身奉还夏元官印：“属下眼拙竟不想是左司马当面。”
“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
“不再检查？”
“不再检查！”
夏元闻言将官印收回怀中，看着拘谨不安的什长问道：“你既没见过我，为何如此肯定我非冒充的歹人？”
姓王的什长闻言，略显意外的看了看夏元答道：“属下虽没见过左司马真容，但也时常听别人说起过左司马的英姿！”
“哦？不知外界是如何传闻我的？”夏元颇有兴趣，多嘴问一句道。
王姓什长看着夏元简言意赅答道：“外界皆传闻，左司马身躯九尺如银，威风凛凛，仪表似天神！
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真当世英雄豪杰也！
此等气概，绝非寻常庸人所能冒充。”
“哈哈哈哈！”夏元闻言大笑不止，对眼前什长的态度也不知不觉和蔼许多：
“如此机敏之才，当个什长岂不屈才，若有雄心壮志，往后当可来寻我。”
“谢左司马赏识！”夏元一语道毕，令王姓什长不由心跳加速，对夏元更加折服敬佩。
但出人意料的是，在一众下属羡慕嫉妒的眼神中，王姓什长却开口拒绝了夏元的招揽：
“谢左司马看重，但王保才疏学浅，恐耽误左司马前程，恕左司马勿怪。”
听到王保委婉拒绝自己招揽，夏元神情一顿，片刻后挥手示意自己并不怪他：
“人各有志，你不选择我，也不一定是坏事，好了就此打住，挪开拒马吧。”
“唯！”王保见夏元没有发火，暗自松了口气，表情上不见任何失落之意，转身便招呼属下放行。
随着拒马被挪开，夏元一挥马鞭，战马加速从王保身侧疾驰而过。
立在原地，看着夏元背影越走越远的王保内心暗自一叹，其实他又何尝不想答应夏元的亲自招揽呢。
在无人问津的城门口当个看门的差事，哪有在左司马身边当差来的前途远大，这个连自己下属都懂的道理，王保怎么可能不懂。
可是他王保的心也很大，就这么凭言语倖进投过去，必然不会受同僚以及夏元的看重。
虽然现在夏元还记得自己，可等自己真投过去，一个凭借语言倖进的人能被记住几时，待被人忘却，恩待也就没了。
与其先进而后衰，倒不如此刻拒绝，还能在夏元心中留下记忆颇深的印象，待往后有时机携大功投靠，如此自然可一飞冲天！
心中已有一番腹稿的王保在马队过兵完毕，也不理会下属替他的惋惜。
他知道这些人此刻看似在对他惋惜不平，但其实心中不知道在怎么编排自己愚不可及。
重新指挥下属站定的王保收回注视良久的目光，迎着逐渐升起的朝阳，在金光的沐浴下，整个背影显得刚毅不屈。
……
此刻驰马跃进襄平的夏元并不知道他与王保的渊源才刚刚开始。
随着夏元赶回夏府，早已得知消息等候已久的夏家众人，鱼贯而出，来到大门迎接。
“家主！”
“元弟！”
“宗子！”
各种各样的称呼围绕着夏元响起，令昨日差点与众人阴阳两隔的夏元颇为感动：
“好了，不必担心，我这不完完全全的回来了嘛，先入内再说。”
“对对对，先叫家主入内再说。”
看着满脸关心的众人，夏元哈哈大笑道：“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祸消福至，就该轮到他田家福消祸至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