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西格玛男人，出卖色相
深夜。
按照钟忆的作息，现在是他最精神的时候。
身体仍旧很虚弱，只允许缓慢挪动。
饶是如此，还是努力尝试探索系统规则。
前几个夜晚，钟忆模仿尸鬼的叫声……纯靠脑补，毕竟他并不知道尸鬼该怎么叫。
遭到了可耻的失败，貌似还引起了扫地阿姨的注意。
但愿阿姨不要多想。
需要注意的是，西格玛男人喜欢独来独往不假，但这并不代表他们会钻牛角尖。
当遇到独自无法解决的问题，他们同样会寻求帮助——以体面的形式。
钟忆慢悠悠地下床，架起双拐。
受伤当天，除了惨不忍睹的胸腔之外，他的髋关节和右侧小腿也遭了重。
倒不如说尝试去给坠楼的人做缓冲原本便是一种大善人行为，将坠楼者的伤势转移到自己身上。
现在回想起来也是蛮离谱的，如果还有下次，钟忆怕是不会选择冲动了，差点死掉的感觉，并不好受。
从前他也因为救人受伤住院过，对于身体的恢复颇有经验……简单来说，在不会造成二次伤害的情况下，适量的活动，比单纯的静卧要好得多。
这是违背人类惰性的做法，需要靠严格的意志力以及对自己的身体有β数才能达成。
沿着走廊，游荡到护士站。
值夜班的护士们对于钟忆的到来颇为欣喜。
这几天钟忆已经成了北沧市第三人民医院的传说，而他的主治医师也受到领导的嘉奖，貌似还要拉上北沧大学的校领导，做个三方联合采访，在官方的自媒体宣传号上露个脸。
见义勇为+起死回生，叠加名校高材生的身份buff，戏剧性已经拉满了，拿到猎奇向的盘点节目里也能当个合格的素材用。
护士们更关注钟忆本身，趁他睡觉的时候偷偷拍照，私藏，或者发到闺蜜的小群里鉴赏。
「病弱美少年，绝绝子！」
夜班蛮无聊的，几个刚毕业没多少年靠着家里关系硬塞进这家医院的姑娘，暗戳戳地揣测钟忆和白天那个瘦瘦高高的小富婆是什么关系，和那个保温桶摔在地上的红卫衣女孩又是什么关系。
“晚上好啊，辛苦了。”
“auv~我们正说着你呢，你怎么还乱走的……也不怕伤口崩线……”
“多动动恢复得快。”钟忆顿了顿，没有纠结她们到底在背后议论他什么，迅速进入正题：“有点无聊，想找人聊聊天……就聊一会儿，不会耽误你们工作。”
“哈哈哈，你也太客气了，最近又不忙，我们还愁没人解闷呢。”
“就是就是。”
“想跟姐姐们聊点什么呀，小帅哥~”
护士站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相比起在北沧大学这所蒸蒸日上的985读书的女孩子，她们显然在两性关系方面更放得开，调戏起病弱美少男来毫不手软。
此等场面钟忆早已习惯，他并不害羞，却还是流露出一点羞涩的神态：“最近我在构思一篇小说……恐怖诡异题材的，故事发生在医院，写了些设定，但总觉得缺一些接地气的东西。”
“是嘛，你又在医院呆的不久。”
“快，拿来给我们瞧瞧，给你补充点真实经验。”
“你还小，就得让过来人多给你传授经验……嘿嘿……”
“诶，可别凭空污人清白，你又没见过，凭什么说人家小？”
话题说着说着就歪了，夹杂脂粉味道的笑。
接过稿纸的护士，还不忘若无其事地偷摸一下他的手。
钟忆有些无奈。
事实上，美少年与美少女一样容易遭到骚扰，只不过，前者的门槛要比后者高得多，这是个颇为复杂的人类行为学与社会学交叉课题，钟忆自认学识浅薄，不敢妄言。
唯独确定的是，很不幸地，他从五岁那年起便跨过了这个门槛。
老实说，这种感觉并不太好，有种类似于鞋子里进了砂砾的不适感。
然，为了收集脑洞，他也不介意小小地牺牲一下色相。
为什么要从护士这边收集脑洞呢？
冥冥之中，钟忆有种直觉，他在手术台上抽取词条「尸鬼」，这应该不是纯粹的巧合，里面多少蕴含了一点道理。
拿游戏打比方来说，如果一个装备的名字叫「月光大剑」，那它大抵应该出现在洒满月光的地方。
同理，「尸鬼」会出没于有尸体的阴气森森的地方。
医院是个很符合条件的场景。
而他又恰好是在医院抽中了这个词条……
说不定在医院工作的人们之间，便流传着关于它的信息。
钟忆将近几天上网冲浪看过的资料，缝合成了一篇几百字的设定，以激发夜班护士们的脑洞。
当然，【尸鬼是一部分人类长期受到大量辐射影响所变成的一种突变体。】这条，系统给出的设定，加粗标红，因为这是确定真实的，其他都是钟忆的揣测。
总计四名护士头挨头凑一块儿，好奇地瞧着稿子。
“不是，小伙子你搁这写论文呐？干巴巴的，这发网上去能有人看？”
“所以说是设定嘛，具体的情节，还得从各位姐姐的见闻之中提取灵感。”钟忆双手合十，“拜托了！”
真诚的恳求意味，完全激发起了姐姐们的保护欲。
大家七嘴八舌，各抒己见。
百分之九十都是垃圾信息。
这没办法，人人都听过志怪故事，能恰好契合钟忆主题的，却并不多。
好在，有位护士家父是卫生局的大员，系统内交游甚广。
瞅着钟忆一副求知欲爆棚的样子，略作犹豫，还是掏出了压箱底的绝活儿，将那个封锁了消息、民间知之甚少的都市传说，讲了出来。
“大家还记得，几年前咱们市有个私立医院，叫「远港医院」的，最开始效益可好了，不少三甲的副主任、主任，都往那边跳槽……后来短短三个月内忽然一落千丈，直接给干倒闭了……”
“记得呀，我还带奶奶去那儿做过体检呢，服务挺好的。”
“我听说是有许多患者联名抗议，院方怕事情闹大就给关停了，但也不知道具体是为什么闹。”
“……”
带起话题的懂姐，一脸神秘地卖了会儿关子，等大家纷纷说出猜测后，才微微一笑，开始讲述干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