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糟糕，是爱情的味道！

接受抢救的时候，钟忆试图搞清楚现状。

方才耳畔响起的机械式声音，像是什么临终幻觉。

然而，身体状况如回光返照般的变化，显然很难用“幻觉”来解释。

加上脑海中出现的界面，钟忆猜测自己大概像许多小说中描述的那般，加载了一个「系统」，正是这个系统帮助他脱离危险，重获新生。

好吧，那就看看这系统到底是什么套路。

正如它简洁的名字那般，系统会抽取角色，要求钟忆去扮演。

每一轮扮演，系统会为钟忆评分，最终根据评分给予不同程度的奖励。

扮演期间，做出符合角色设定的举动，增加评分；使用角色具有的特质，消耗评分。

某个行动，可能会既符合角色设定，又使用角色特质，由系统计算叠加之后的净得分。

换句话说，有些行动是赚评分的，有些行动是亏的。

譬如现在。

钟忆的胸腔被那女孩落地的冲击冲了个稀巴烂，心脏亦是停跳，然而却能正常说话、思考、扭脖子，这显然不是正常人类能干出来的事儿，使用了正在扮演的角色「尸鬼」的特质，消耗评分；同时，这一幕让医生护士们感受到他超越人类极限的生命力，符合「尸鬼」的设定，增加评分。

经过系统的计算，净得分为负，所以评分降低，降低速率约为每十分钟7点。

虽然许多细节尚未明晰，系统运作的机制，钟忆却是迅速懂个大概。

此时，视野左上角挂着个状态栏，显示他目前正在使用的角色特质。

【不死残躯：只要脑组织尚未完全失活，便有恢复完整躯体的可能！】

【钢铁神经：感官的负面效应极大幅度弱化，十级疼痛对你来说轻松宛若痒痒挠！】

【额皮质副腺体：只要脑组织尚未完全失活，便能够保持清醒的意识！】

正是靠着这三个逆天特质，钟忆才得以苟命……或者说，系统自动开启了这些特质，持续消耗评分，帮助钟忆活下去。

时间在流逝。

评分在持续降低。

每一轮扮演有时间限制，若是到了最后结算时间，评分仍然为负，钟忆会死。

不久之前濒死的感受让他意识到，自己虽清心寡欲，姑且还是很想活着。

所以眼下的情况是，尚且不知道该如何通过扮演赚取评分，便已经背上了巨额的债务。

但这是没办法的事。

钟忆可以选择手动关闭特质，然而，手术台的监测仪器仍然在报警，他并未脱离生命危险，现在关掉，怕是直接去世，得等到状态稳下来才行。

因此，他只能肉痛地眼睁睁看着评分流逝。

好在钟忆向来心态沉稳，不仅自己没有慌，甚至在发现医生们有点手忙脚乱之后，温言道：

“别着急，慢慢来，我撑得住。”

“……”主治医生看了眼生命体征监测仪。

《手术台上被死人鼓励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决定了，今天下班上某乎就水这个帖！

眼看着钟忆如此淡定，大伙都不好意思急了，整个手术室里的紧张氛围不经意间消散了许多。

两个多小时之后，修复手术完成，患者生命体征恢复正常。

钟忆也终于能够安心地关闭角色特质，像个身受重伤刚做完手术麻药还没过期的正常人类一样，陷入沉睡。

意识模糊之前，扫了眼系统的状况。

【您正在扮演：尸鬼】

【评分：-100】

【剩余时间：48天】

……

三天后。

钟忆脱离生命危险，转移到普通病房。

饶是如此，多处的内脏破裂、骨折、软组织损伤，加上大出血，仍旧需要很长的时间恢复。

扮演系统里，角色「尸鬼」拥有加速愈合的特质选项，然而本轮扮演的评分已经是-100了，在摸索出稳定的赚评分渠道之前，钟忆可不敢再浪费分数。

护士找了个轮椅来将他推到病房。

出乎意料的是，有人已经等在病房里了。

“钟忆，还记得我吗？”

“啊……”

钟忆打量着面前的女孩。

身材高挑纤细，有着神似邱淑贞却青涩许多的容颜，明亮的眼睛里蕴藏着期许。

“不记得了。”钟忆如实相告。

“小学的时候，我们坐过同桌呀！”

于是钟忆重新审视女孩，与尘封的记忆对比，过了许久才猜测道：“白溪？”

“嘿嘿，就知道你一定不会忘记我的！”

眼前的少女颇为兴奋地蹦跶起来，像个不怎么聪明的国产动漫女主角。

然而钟忆的内心毫无波动。

类似的场景在他的人生里发生过无数次：曾经有过交情的女性在某种场合与他重逢，美滋滋地絮叨着往事套近乎，并期待着再续前缘，发展更加亲密的关系……

对于这些人，钟忆的评价是：差不多得了！

面对洋溢着喜悦的女孩，钟忆微笑：“其实我已经差不多忘干净了，就，你提醒了我才想起来，以前确实有个同桌，长得像羊驼。”

“羊、羊驼？！”

白溪的笑容突然消失。

摸摸自己满满胶原蛋白的脸，有点，怀疑人生了。

虽然，幼年期的她确实没怎么长开，五官略显紧凑，头小脖子长……但也从来没有人用“羊驼”来形容过她呀！

女孩有些失神。

这正是钟忆想要的效果。

他并不总是八面玲珑，在必要的时候会说出很“直男”的话，来压低对方的好感度。

待到空气中酝酿了充足的尴尬，钟忆才转移话题：“对了，白溪同学来这里是做什么？”

“哦……我来这里……当然是探望你啦！”

“这么多年没见，怎么突然……”

“因为我就是你那天救的人。”

“啊？”

“那天好险的，谁知道好端端的栏杆轻轻一靠就断了，多亏了有你……你也真是，为了救人都不顾自己的安全，果然和小时候一样，还是那么善良……”

女孩的眼眸又亮起了光，絮絮叨叨说着。

钟忆仍旧是面带微笑，心情却逐渐沉重。

坏！

谁能想到，诸多巧合，竟拼凑成了“英雄救美”加“天降青梅”的局面……嗯，物理意义上的天降青梅。

瞧瞧这只羊驼妹愚蠢的笑容，那颗塞满了女频小甜文的脑瓜，怕是认定此乃命运的指引，已经开始规划婚后生活了。

绝不是钟忆自作多情。

许多年的经验积累之下，钟忆已然养成了出色的判断力，在鉴定“她是不是对我有意思？”这个领域，极少出错。

更重要的是，当年读小学的时候，有两个女生总是缠着他，争风吃醋……为了预防传说中的“青梅修罗场”，钟忆才转的学！

其中一位，便是白溪.aka.羊驼妹。

你妈的。

阴魂不散了是吧？

西格玛男人，有点小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