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林间阻敌
姜阳极力克制着自己，这十来人，是探马，也是鱼饵。
吴军旗帜已经停止前进，那十名探马则互相扶持着趟过溪水，然后迅速散开侦察，好在姜阳等人藏在五十步以外，又在高处，没有被发现。
一名探马往后面的大军摇了摇旗，然后回到溪水边，不一会儿，大队吴军前来，双方交流之后，开始搀扶着渡河。
当有吴军快上岸，随着首领一挥手，那十来人的探马小队迅速脱离，想要继续前去探路。
“嗖！”
“啊！”
姜阳一箭放倒一名奔跑中的探马。
“嗖嗖嗖！”
跟着姜阳的白毦兵，是精锐中的精锐，四十来人一轮齐射，吴军探马无一幸免，惨叫声不断。
那溪水中的吴军顿时慌了，有人想往前冲上岸，有人想往回跑，乱作一团。
绝大部分吴军在慌乱中松开队友，惨叫着被溪水冲向下游，在激流和巨石间拍打，凶多吉少。
溪边的吴军拼命向后跑，但队伍后面的吴军不知道情况，有的在愣神，有的还在向前行进，挤作一团。
都不需要姜阳指引，蜀军的第二轮齐射直接覆盖人堆，也不需要瞄准，基本上箭无虚发。
有一个书生模样的人没穿铠甲，看起来地位颇高，应该是个军师类型的人物，姜阳想也没想就一箭射去，同时口中大喊：“射杀未着铠甲的军师。”
一时箭如雨下。
那军师在士卒护卫下狼狈逃窜，后面几乎是被拖着走，屁股上扎着的箭矢，很是显眼。
姜阳与众将士哈哈大笑。
等吴军终于撤到弓箭射程之外，姜阳已射出六箭，其他白毦兵也差不多，吴军死伤无数。
这一战打了吴军一个措手不及，效果比预想的还要好，姜阳一挥手，二十人迅速分别向上游和下游跑去。
这是一开始就计划好的，姜阳相信吴军不会愚蠢到强渡溪水，留太多人没有意义，二十人足矣。
接下来，上游和下游才是关键。
不过吴军想换地方渡溪也不容易，因为士卒侦查后来报，上下游溪流更加湍急，不砍树做桥根本渡不了，还可以浪费他们的时间。
姜阳给他们的命令是只要阻止对方在溪边砍树就行，一旦情况不对，立刻发信号撤退。
大概一盏茶的工夫，吴军卷土重来，这一次，他们举着大盾，要谨慎很多。
姜阳再次做了个手势，换箭矢，一杆杆没有箭头的竹箭射向吴军。
吴军趁机撤退，根本没有恋战的意思。
如此反复几次，姜阳看出来了，对方又在打消耗他们箭矢的主意。
也可能是在吸引他们的注意，掩饰其他地方的行动。
姜阳忍俊不禁，也配合地与他们演戏。
果然，大约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上下游都传来喊杀声，对线成功。
不过，这次上下游的战斗没有持续多久，吴军很快就撤了，溪边的吴军也不再来试探，整个战场陷入沉寂。
这次阻击，已经超过了一炷香，达到了姜阳的预期，可他还想再等等，为后面留足余量。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姜阳的心也愈发不安：“不对劲，发信号，撤！”
话音刚落，喊杀声四起。
溪边的吴军扛着盾，抬着三根长长的木头前来，就要搭建独木桥，大量的吴军也举着盾紧跟在后面。
显然，一旦搭建成功，几百名吴军就会冲过来。
想来上游和下游也在上演同样的一幕。
“阻止他们！让两翼快撤回来！”
姜阳再没有任何犹豫，扯开喉咙喊道，他们这里必须守住，不然两翼逃不了。
幸好路很窄，吴军的木头只能一根一根送过来。
众将士再没任何留力，箭矢像不要钱一样射去。
吴军防守颇严，虽不断有军士被射中，仍在缓缓推进。
更有吴军弓箭手在盾牌后面向白毦兵射箭，只是姜阳等人在高处，又有树木阻挡，没什么效果。
很快，第一根木头被扔到了水里，可溪水的力度大大出乎吴军的意料，直接被冲到了下游，还有几个兵士被带了下去。
第二根木头也很快送前来，吴军在付出十来人的代价后搭建成功，只是并不牢固，当几名吴军冲上独木桥，却把桥踩翻了，连人带桥被冲到下游。
眼看吴军只剩最后一根木头，姜阳心里充满了希冀。
这时，那军师在士卒护卫下，一瘸一拐的前来，对吴军指指点点了一番。
姜阳很快就发现了他这一番指点的威力。
只见吴军把木头竖着向溪水上游送，然后被流水带着横过来，这一下，卡得死死的，再也不用担心冲到下游。
当下就有大量吴军冲过来。
姜阳眼眶欲裂，只恨刚才没有把这军师射死。
好在，此时两翼的白毦兵都已回来，姜阳命他们先撤。
又射出三轮箭之后，姜阳毫不犹豫率兵撤退，只是追兵就在后面五六十步，那吴军的弓箭，不时落在队伍附近，情况万分危急。
“不准回头还击！快跑！”
姜阳一边闷头跑路，一边大声下着命令。
众将士也很听话，因为他们知道后面不远处就有安排，冲过去就是胜利，没必要逞英雄。
当最后一个白毦兵冲过一段小悬崖下面的路，崖上落下几捆点着的干柴，很快就燃起大火，阻塞了道路。
那些吴军追兵本来就是凭着一口气在追，如今发现蜀军还有埋伏，当即就停了下来。
其实他们往崖上绕一下就能过，或者把火堆挪开也行，姜阳原计划也只是想耽搁他们几分钟。
没想到吴军如惊弓之鸟，耽搁的时间远超预期，等他们赶到第二个阻击点，姜阳等人已经休息了近一炷香的时间，早已吃饱喝足。
又是一场以逸待劳的伏击。
这一次，吴军学乖了，伤亡不是很重，只是耽搁的时间有些久。
姜阳也及时总结经验，绝不跟吴军死磕，到时间就撤，或者觉得不对劲就跑，等退到之前打旗语的位置，竟只损失了二十二名军士，有五十八名士卒活了下来。
吴军总伤亡不下两百。
时间早就过了三个时辰，传令兵也已在此等候，傅肜终于发了善心，说等他回去了就马上撤退。
这一次，姜阳不准备打伏击战了，率领将士光明正大列队迎敌。
骆统和诸葛瑾第一次看到蜀军全貌，那么几十个人，竟把自己五百人打得这么惨。
两人对视一眼，都有些汗颜。
“将军用兵如神，骆统佩服万分，还请告知名讳，让统知道败给何方大将。”骆统上前一步。
姜阳看着那个一路上就没怎么见过的将军，有些犹豫，今天把吴军打得这么惨，要是他们以后报复我怎么办？
蜀军现在可还在吴军的包围之中。
再说，吴军的间谍可是厉害得不得了，不仅能挑拨南中造反，连张飞的人头都能拿。
刘义见姜阳不说话，以为他在等心腹来通报，便主动承担了这个责任。
这样更有气势，是很多名将的做派。
“哼！
败军之将，也配知道将军的大名！
不过，见你们有诚意，我便把将军的名讳告诉你们，以后见了将军的旗帜，最好跑远点！
将军乃是诸葛丞相的首席弟子！
姜阳，姜仲贤是也！”
话音刚落，吴军一片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