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默雨应付完办公室里的人，出来的时候，阿古不知道搭错了哪根弦，带着她往楼道方向跑去，
旧式的土灰色楼梯，阿古想也不想的往上爬，默雨跟在后面预感“不好”，
三十分钟后的默雨，抬着灌铅般的双腿，气喘吁吁看着那影说:“阿古大人，咱们都爬了十几层了，不然你告诉我丧气的来源在哪，我传送过去”
阿古沉浸式的嗅嗅嗅，丝毫没把身后嗡嗡的蚊子放在耳里
就差一点要化成滩泥的时候默雨总算看到曙光，他们爬上了顶层，正在天台门前，一门之隔后能呼吸到新鲜空气，阿古也因为身高优势够不到门把手，拿门没办法，只能等默雨开
“都说了让你等我，你看现在还是需要我吧”:默雨总算因着身高优势占上便宜
结果被打脸，摇几下门把手，发现门已被反锁，
“不急”:她手拿把掐的摘下呆鸟钥匙，呆鸟的眼睛看着门锁孔隙，它的钥匙尾巴随着孔隙变幻插入其中，门被打开，果然闻到清新空气，最先迫不及待出去的阿古，当然目的不在此，
她卖力驱使自己的双腿，走到了平面宽阔的露天天台，天上悠闲的云依稀排开，云离她们很近，八成踩在凳子上伸手够一够就能摘到
一个黑色的背影没什么存在感的才被发现，他坐在一个令默雨胆战心惊的地方，黑猫阿古作死似的跑过去接近男人，默雨见状突然马拉松冠军附体，双脚生风，又跑的小心翼翼，生怕把男人震掉下去
阿古停了下来，默雨折腾的酸疼的腿也停了下来，她听阿古说:“是丧气”
“那我可以”:说罢，默雨准备好的呆鸟棒，张开嘴巴，做好蓄势待发状，那声迟来的:“不可以”，比默雨慢了一步，挥动的魔法鸟头暴风吸入
劣质牌沙尘暴呛得呆鸟头直咳嗽，那点不经吸收的丧气全咳了出来，它们有意识的视默雨为攻击对象，本就被呆鸟头引到了这边，这下好了，浓重的沙尘暴烟雾全朝默雨扑过来了
默雨努力控制呆鸟头屏蔽，结果鸟头已经咳的精疲力尽，一副虚脱了的样，能散发出一点微弱的光已经是它全部的本事了
她仿佛在恶龙面前丢弃了铠甲武器的士兵，眼里的情绪已经顾不及动作了，恶龙的招式迅速，吐出的火球汇成一道光柱，刺穿敌人
默雨感觉自己的额头被开了个透风的洞，眼底尽是窜动的极小颗粒物和灰烬组成的流动背景，她眯起眼睛，想到自己被灰尘腌掉的脑子
她睁开眼睛时候，不知道是不是眼睛坏了，她揉过眼睛确认，除了关了灯一个人在小空间里封闭的黑，什么也看不到，她下意识朝前够，前面什么也没有
“阿古”:默雨喊，声音回荡在空洞洞的黑幕里，往前抬腿迈步，步迈一半，才想到“我要是掉下去怎么办”，毕竟她离男人很近，男人离二十几层高的楼层风景很近，近乎一览无余
她站在那也不是办法，想了半天，她干脆蹲下，双手在干硬混有沙土的地上试探，觉着前面有路了，凭感觉大致方向对，她才敢走，
她很有效率的蹭了几步，一筹莫展之际，后知后觉自己手里少了点什么，这时候，她抬起眼皮，往上一扫，一个星星点点的萤火虫，冒着微不足道又在这个空间里小的显眼的白光，在默雨面前停了下来，它友好的扑闪翅膀，居然能被默雨看到
默雨站起身来，她相信这个友好的萤火虫，萤火虫有感应的往一个方向飞走，飞的动作很慢，有指导新手玩家的意图
她终于走到一束光洞前面，她看萤火虫钻了进去，消失不见，她应该跟过去的，但旁边一道被光晃的若现的门，正是一道老旧的她光临过两次的办公室的门，她不知道办公室的门原来这么旧，她想门的后面应该能看到些什么，就走过去了
门上面有划痕，腐朽的锈色痕迹，本该白静的门，硬是有岁月蹉跎加上不去清理带来的黄釉
门推不开，硬生生把她拦在外面，她盯着门斟酌片刻，总觉着自己就是个完成任务的NPC，任务进度现场卡在这了，她下意识拧动把手，谁知门被拉开，她记得办公室的门就是推开的，现在也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办公室里重现一望无际的黑，脚下尽是黑雾般流窜的丧气，刚好盖住脚踝，她趟着丧气，往前试探着走，她越发觉着冷，一开始是两臂，现在整个人都有种和衣服分开赤裸裸的凉意
一个黑色的背影挡住了半边的电脑光，他的手在噼里啪啦打字，默雨觉着很熟悉，她走上前去，电脑里密密麻麻的代码她也看不懂，只看到是男人的脸，面冷的像死人一样灰白，目光灰调，男人注意不到她，他冰冷又落尘的办公室，让默雨的屁股肃然起敬，不敢怠慢
她站在男人面前许久，久到默雨想“我上班要迟到了吧”，“管他呢”，默雨长出口气，转头看男人依旧在工作，他的身上仿佛有待在一个地方久了落上的尘土，她好心的拿起桌上工具篓子里，放了很久没动过的扫灰掸子，扫扫男人肩头，不扫不要紧，原本以为的黑色西装服，露出了灰色马脚
这激起了默雨的打扫欲，附近的笤梳搓子纷纷加入其中，地板上的丧气都被她清扫的稀薄了，棕色实木地板若隐若现，这个世界暖亮了许多，能看到除了黑灰色外不同的颜色
最最难打扫的，电脑键盘上男人的双臂乱动和文件们罗列，小物件颇多的办公桌，扫灰用的小掸子派上了用场，和男人的双臂斗智斗勇，终于是完美收场
“工作的时候，都干干净净的多好”:默雨满满成就感的拍扫自己的手，她回忆起扫男人键盘时候，一下没躲过，碰到男人冰凉的手，
要不是男人还活着，她真以为他是不是死人，
要求做到尽善尽美的默雨，还真在打扫时候看到过饮水机，意外的接出热水，用男人办公桌上陈年已久，被默雨刷锃亮的瓷杯，又用抽屉里翻找到的陈年茶叶，给男人泡了杯暖呼的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