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重新定义神秘学
象牙塔底层，环形阶梯教室。
“神秘学是炼金术乃至一切魔法的理论基础，也是毕业考核时必须通过的学科……”
海伦正在讲台上将易安引荐给学院的师生们：“易安教授将接替我教授这门学科，希望你们能在易安教授这里学到神秘学的精髓……”
埃尔尼几分钟前也来露了个面——她已经和海伦达成了协议，顺便过来为易安站个台。
当然，她只出面打了个招呼就先行离去了，财政大臣是很忙的。
学院里其它的教授当然会怀疑易安有没有资格任教，但他们都没有在此时公开表示任何异议。
毕竟埃尔尼大人的出现，已经充分证明了这位财政大臣支持海伦的任命，这也是易安要找个大人物帮他背书的原因。
在简单的介绍与交接之后，易安开始独自面对大教室中的数百名学生。
在场的学员来源很杂，有埃拉西亚的贵族子弟，也有克鲁洛德的野蛮人，甚至还有精灵和矮人。
都在交头接耳，明显对易安这个比学生还年轻的教授并不信任。
易安倒是完全不怯场，他毕竟当了两年吟游诗人，当众表演的经验已经很丰富了。
其实这几百人并不是魔法学院全部学员，只是一小部分。
布拉卡达魔法学院的教学秉承的是自愿原则——教授定时上课，学生自己选修专业类别，来不来上课无所谓，反正学费一分不能少。
理论课通常情况下是不怎么受欢迎的。
毕竟绝大多数人来学院的初衷是为了成为贵族，不是为了搞学术研究。
但神秘学原本是副院长海伦的课，而且是必修课，关系到毕业证，所以才会有这么多人来听。
要是换成大陆魔法史之类的科目，通常都没什么人……
这也是山德鲁提前给易安的提醒。
“嗯，各位，我知道你们或许对神秘学的兴趣不大……我也知道很多人都是为了应付考试才来听课……”
易安的第一堂课就很直接的把理论课的尴尬情况给挑明了。
台下的嗡嗡嗡的私下议论声中断了，大概谁都没想到易安会这么直白。
“但我必须告诉你们，神秘学本身其实也是一种很强的魔法，它能带来财富和地位！”
易安微笑着指了指自己：“但它通常只能对自己施展……”
台下安静了。
涉及到强力魔法，学生们一下子就有了精神。
对自己施展的法术其实很多，比如‘攻击加速’或‘护体神盾’之类的，确实都是极为强力的魔法，而且这类魔法适用范围非常广。
“从今天起，我要传授给你们一门从神秘学中衍生出来的秘术……幸运术！”
易安很满意现在的效果，绝大部分的人都在认真听讲。
“从字面上你们应该就能理解这门秘术的作用。但学这门秘术之前，你们必须先理解神秘学的本质……”
……
院长室。
“海伦，你真的相信那个易安会什么幸运术？我怎么觉得这家伙不像是在教魔法学科……”
学院的另一位副院长，高阶牧师艾瑞克正在私下质疑易安的教学。
“艾瑞克，只要他能让学生认真听，这就是最好的教学了……你应该知道，理论课一向都没什么人会认真研究，易安的教学方式或许能带来更好的成果……”
海伦淡淡的摇着头。
“可这是在浪费时间……”
艾瑞克皱着眉头：“把这些时间用在研究别的课题上不好吗？”
“学生的时间你担心什么？一周才三节神秘学的课而已……”
海伦满脸都是嘲讽的神情：“艾瑞克，我知道你需要免费的人手协助你研究所谓的神圣事业，但你没必要对其他教授指手画脚……而且人家易安教授讲得很有条理。”
确实，易安的授课相当有条理。
他只用了十分钟便让学生们对神秘学重新产生了兴趣——当听说一门基础学科能够带来财富的时候，每个人都会有兴趣的……
但随后，课堂的画风就渐渐走偏了……
广义的神秘学确实是研究那些看不见摸不到的力量和超自然现象，而幸运确实是其中最典型的一种。
最能体现幸运的场景是什么？
当然是赌博。
如果上课是教沉闷的炼金术理论，大多数学生都会打瞌睡。
但如果是教赌博理论，那所有人都精神得很……
不过，这堂课易安没有直接让大伙开赌。
因为教具不够——易安身上只有一副牌。
这副牌和这堂课，只是用来普及基本规则的。
但在这堂课结束后，易安已经基本达成了他的目的——重新定义神秘学。
或者说，是重新定义了神秘学这堂课……
不管神秘学到底是什么，反正易安的课，已经成了‘博弈学’。
海伦当然是要维护易安的，因为他也是这场博弈当中的一部分——埃尔尼会分给他两成的红利，并且保他成为正式院长。
学生能不能毕业根本就无所谓，能挣钱才是硬道理，魔法学院又不考察升学率。
同时，这也是易安在对海伦履行‘等价交换’。
而且，学生们确实喜欢易安的课啊——你看他们下课后对易安教授恋恋不舍的样子……
很多学生甚至缠着易安，希望他能多讲一些关于赌钱的方法……
而艾瑞克担心的地方就在于此。
他不是怕学生们赌博，他是怕太多人喜欢易安的课，转而研究神秘学，这会导致很多学生不再给他干苦力……
艾瑞克是掌握着很多咒术的高阶牧师，也是神学教授，天然和神秘学有冲突。
神学和神秘学都是基础理论科目，由于两者的逻辑截然不同，学生只需要选修其中一门，所以艾瑞克原本就和海伦不对付。
以前艾瑞克也会和海伦抢学生。
但他抢学生并不是因为理念不合，事实上在基础理论方面两位副院长从来就没什么争端……
他是为了‘资源’。
选修神学的学生们，为了从艾瑞克那里学到魔法，也为了成功毕业，大多都会当他的免费劳动力，并且还要额外付出一些财产……
比如‘供奉神灵’——研究神学嘛，当然要供奉诸神。
布拉卡达魔法学院毕竟是国家机构，公然送礼或皮肉交易自然是不允许的，教授也要受到魔法行会监管。但给神灵上供却没人能说什么……
山德鲁以前也是艾瑞克的学生。
为了学魔法，山德鲁给艾瑞克当了两年的奴才，又花钱又出力，换来了两门咒术以及一身债务。
但山德鲁已经算是很厉害了——很多学生资质有限，跟着艾瑞克混了好几年，却什么也没学到，只能黯然退学当个神棍……
海伦那边选修神秘学的学生要稍好一些，因为神秘学序列本就认为魔法与神灵无关，只与自身修为和大自然有关，所以不需要供奉神灵。
只不过，海伦也会用基础学科的考核来限制毕业——至于怎么才能成功通过他的考试，那就要看学生对‘理论知识’的研究有没有易安那么深刻了……
所以，海伦很放心易安的教学，无论易安怎么教，至少学生们多半能学会‘物质和能量的等价交换’。
钱是一种物质。
而权力，是一种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