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谁的笔记
“呵。”
张三拿着砍刀准备出去转转，听到老段的话，忍不住嗤笑了两声。
老段也不再说话，只留下刚才那几句，任凭她们两个猜想。
麻清雨看着那道挡在老段和她们之间的货架，对他的话有些恐惧，但并没怎么担忧，只要自己不去接触，应该就没有问题吧。
按照纸条上写的，躲开所有危险的事物，在这里生活也不错。
曲溪从货架旁看着张三走出零售店，他刚才笑什么，还是说老段在开玩笑。
她把手机还给麻清雨，可电话没有原因的自动挂断，让她没能获得新的线索，没能弄清到底是怎么回事，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所以这算是来到了什么异世界吗？鬼打墙？没有信号？被困在一个地方无法离开？
她这么想着，脑子里冒出两个词来，怪核、阈限空间。
网络上经常有这样的文娱作品，其中很经典的就是Backrooms。
自己是来到这样的地方了吗？
可这座商场原来只是她家附近的一座普通商场，装潢也十分常见，并不复古也没有陈旧，更没什么都市传说。
她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从背包里掏出那本笔记。
这本笔记和这背包都出现的很奇怪，为什么会出现在她面前的购物车里，为什么上面好像沾满了血迹，这到底是谁留下的？
之前余梦说过，这里以前死过几个人，或许是他们留下的也说不定。
笔记的皮质封面都只剩一半，里面也纸张也破破烂烂，大部分已经碎掉，只剩靠近书脊的部分还算完好，但也被血迹涂满。
血干涸在上面，使字迹完全无法看清，整个就是扔到垃圾堆都没人捡来擦屁股的状态。
她翻开笔记的扉页。
笔记的第一页就像在血水里浸泡过，皱皱巴巴，纸张都是褐色的，仅有的几个字眼在褐色中变得模糊，无法辨认。
她细长的手指捻起扉页，继续往后翻。
梧桐林……那里有着永远的秋天……当落叶落满地面……
剩下的字就看不大清了。
再往后翻了几页。
城郊的小院……噩梦……夜晚来临……
破碎的纸张和血污的缝隙间，依稀能辨别出几个潦草狂狷的字迹，不过都有些难以辨认。
也不知道写下这本笔记的人到底经历了什么，又或者只是他写的故事集、灵感随笔。
面前一串脚步声传来……
她合上笔记，抬头看去。
余梦从离她不远的过道走过。
她经过老段的面前，抬眼朝收银台望去，却看到张三不在那里。
“张总呢？”她朝老段问道。
“张总刚出去。”老段戴着眼罩，躺在床垫上动也不动一下，懒洋洋的回答道。
余梦现在原地好一会儿没有反应，过了半晌才说道：“要不你陪我去趟超市吧。”
她听起来有些纠结。
她本想和张三一起去，平时也是两人一起行动。但现在他不在，自己又有些着急。
老段懒得动弹，但是人家都开口了，他也不太想拒绝，何况余梦也算是个清秀的美女。
美女开口，能帮就帮一下吧。
他在床垫上躺了许久都没动静，过了会儿忽然开口说：“行吧。”然后就一骨碌从床垫上爬起来。
曲溪看着两人的互动，忽然想起，自己现在这里还什么都没有，休息也不方便。
她站起来，朝两人探出头来，说道：“我跟你们一起吧。我也要去取点东西。”
余梦低下头，没有吭声，将决定权交给老段。
老段看着她白净姣好的面庞，想到她也是个姑娘，现在一个人在这儿，连自己身处多么危险的处境都不知道，开始有些怜香惜玉。
“行吧。”
他碍于之前的事，还有余梦的情面，并没有直接对她说，只是撇过头假装不看她，嘴里答应着。
曲溪又拎起自己的背包，在后面跟上两人的脚步。
她跟着两人从三楼往负一层的超市走，可她发现这两人的行动轨迹，和自己比起来就很奇怪。
余梦走在前面，一边走，一边时不时看着自己手里的纸条，及时的避开一些东西。
而自己在探索商场时，似乎一直都很勇往直前，闷头往前走。
“之前这里的人，他们都是怎么死的？”
曲溪跟在两人后面走入超市，忽然对两人问道。
余梦只顾着往前走，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人都已经死了，有一天她也会死。她不想回答，也不想面对。
老段走到一旁，从超市的促销柜台上随便拿起一盒口香糖，打开盖子，将瓶口对着嘴，直接往里倒。
他嚼着口香糖，继续往里面走，就好像没听到一样。
他怎么会知道那些人怎么死的。
就好像不久前二楼的厕所，他连尸体都没看到，只看到满地的血，还有越发憔悴的余梦。
或许有一天，他也会这样莫名其妙、不为人知的突然死去。
余梦是来超市拿卫生巾的。
他们从二楼回来后，她就一直蜷缩在零售店工作间的那堆废纸壳里。
她将工作间的门反锁，身上裹着厚重的毯子，用废纸壳把自己埋起来。
她在纸壳底下抱紧膝盖，就像那年一个人来到这座城市，身无分文、孤立无助，她用废纸壳当做被褥，住在仅仅只能为她挡雨的桥洞下一样。
她在卫生间里看到那个女孩死了。
她的双手得多么用力的扣着地板，才能在死后还保持着抓挠的动作。她拼尽全力想要爬出厕所，希望有人发现她，希望有人能救她。她多么的想要活下去。
如果有一天，自己会死在某个地方，无论怎么呼唤也无人回应，该有多绝望。
余梦在废纸壳里蜷缩了许久，想要睡去，忘记这一切，想要暂时逃避。但那女孩死亡时的模样停留在她脑海里，久久无法散去。
直到她感觉到小腹一阵疼痛，才不得不让自己从崩溃中清醒过来，找人陪自己来一趟超市。
她走到摆放着整排卫生巾的货架前，面前无数品牌种类，她随便拿了一包就往厕所走去。
曲溪看看她走开的方向，又看了看超市门口那一排购物车。
是蓝色的，代表着没有危险。
老段嚼着口香糖，口香糖瓶子被他随手扔在柜台上的一堆打折泡面里。
路过零食区时，他还专门瞅了一眼货架上有没有好吃牌虾条。
见这里一切正常，他就开始随意起来，不紧不慢的晃悠到酒类柜台。
两排高大的货架中间，空余出来很大的位置，中间摆放着一个椭圆形的展台，上面全是一些名贵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