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难道他真的是天才？
神陨纪149年4月21日，中午时分。
罗森城城主府邸，议事大厅。
此时的大厅内部只有三个人，林恩、林素以及战士长霍森。
城主继任仪式刚刚结束，林恩便召集另外两个人来到这里，说是要讨论一些“重要的事”。
林素大致能猜到林恩想要表达什么，但他还是想能装一会是一会，看情况再决定坦白多少内容。
于是三人均一言不发，低头想着一些别的事情。
良久沉默后，还是战士长霍森最先开口。
“老队长，少城主，我先说一下我这边的情况...”
私人场合中，霍森一般称老林恩作“老队长”。
“老街发生过十分激烈的剧斗，从现场痕迹判断应是超凡者之间的战斗，现场只有一具类似血偶的尸体，在我们赶到后不久便即化水。”
以缝合动物骨肉的手法制作的“血偶”，能作为操控者的身外替身使用。虽然“血偶”所能发挥出的实力较原身要差一些，但也是相当实用的保命技能。
“现场还有发现什么吗？”林恩问。
“只有一些装有少量金令的钱袋，还有几块吸饱了血的口粮饼...”
听着霍森的话，林素的大脑此时也在飞速思索着。
原来当时除了蛇刻之外，还有另一名至少是【献祭学派】的巫师。
“血偶”是专属于【献祭学派】的血巫才有的手段，而如果对方真的是操控血偶替身的话，理应会留下一些感应物才对。
就像信息的传递需要源头与终端，“血偶”身上也必然有至少一件用以感应源头信号的载体物。
而如果霍森表示并无发现这类道具的话，则其必然是已先一步给妮娅它们搜走了。
林素也并不打算与霍森他们分享这一禁忌知识，正神侧学派的超凡者们对邪神侧学派知之甚少，有时候他们知道太多反而不一定是好事。
只听霍森继续说道。
“根据我们对现场损毁程度的评估，造成此次事件的超凡者，应该分属【晶石学派】、【召唤学派】与【献祭学派】，而根据现场神力波动的情况来看，现场应该至少有三位超凡者。”
不，其实是四位...
林素很想吐槽，不过听霍森的描述，林素猜想妮娅应该是没使用【暗影学派】的能力。
“我们通过现场场景还原了当时的战斗场面，所有破环基本都是来自于魔晶石湮灭，这至少是白银阶魔晶法师的手笔。
我怀疑是【晶石学派】的超凡者，已事先用大量处于临界状态的魔晶石布置好了场地，才可能在对方毫无防备的前提下结束战斗...”
林素面色平静地听着霍森的分析，内心却对这位战士长越来越青睐起来。
如果这不是游戏世界的话，这人说不定是搞刑侦的天才。
霍森的定位，大概是管家兼卫兵队长兼城主助理一样的多面手，而更难能可贵的是，他对罗森家族是死忠。
林素忽然有一种“人才竟在我身边”的快乐。
霍森的分析告一段落，而林恩与林素这对父子则是依然在低头沉吟着。
沉默之中，林素并不想挑起新的话题，而林恩此时却开口了：
“魔晶法师、召唤师与献祭巫师吗？”
林恩的目光忽然扫向林素的方向，“你觉得呢？”
林素感觉，一道像狼一样的目光，忽然将他全身笼罩。
但林素依然面色平静。
“我觉得，可能还有【暗影学派】。”
林素淡淡地说：“还记得广场上那忽然爆炸的黑影吗？我猜那是【暗影学派】与【召唤学派】叠加的复合型召唤物死亡时的特殊效果...”
“暗影学派？复合型召唤物？”林恩问，“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是我...击杀了对方的召唤物。”
“……”
像是听到什么十分离谱的事，林恩呆住了半晌。
随后，仿佛写着“果然是你”的表情，在林恩脸上浮现。
回过神后，林恩向霍森的方向看去，似乎是想让他代为确认此事的真实性。
而霍森则是轻轻点了点头说：
“是的，我的确从少城主身上感受到了极其微弱的神力波动，虽然微弱...但少城主确实是踏入超凡的领域了。”
在得到确认的答复后，林恩竟像是漏气了一般，身体直直向后一仰，像一条咸鱼般埋进了椅面的羊绒里。
而林恩的脸上，此时则是挂着一副仿佛“死而无憾”的表情。
林素进阶超凡一事，总归是要公之于众的，只是迟早的事。
趁着现在都是自己人，林素决定早些交底。
“那你又是怎么确认的对方是暗影学派...？如果真是套了隐蔽技能的话，你应该看不见才对。”
林恩有些怀疑地向林素问道，而林素则是微微摇了摇头说：
“您忘了同源免疫吗，父亲？因为我就是暗影学派。”
同源免疫，意即修习相同学派的超凡者们，互相之间对对方的效果类技能，或多或少会自带一些免疫的效果。
闻言，林恩脸上顿时闪过一丝惊讶与喜悦交杂的表情。
“你是暗影学派？！你竟然...竟然能...！”
林恩呢喃着，他本来从未想过林素能在超凡者的领域有所成就，而林素竟然真的走上了连自己都未曾涉足过的道路。
暗影与长夜的神明——波拉诺，是赫兰王国所信奉的七位主神之一，其信徒在赫兰王国地位超然。
然而，相较于其他几位主神的衍生学派，【暗影学派】的进阶超凡难度无疑是地狱级别的。
因为【暗影学派】的入阶标准，是“取代制”的。
未入阶的【暗影学派】修习者，需要正面击败已入阶的【暗影学派】超凡者，才能取得入阶的资格。
因此，【暗影学派】的超凡者，除非是被祂亲自选中从而进阶超凡，否则其名额数量便是只减不增。
但已有快二十年没出现“神选之人”了。
上一位暗影之神的神选之人，是杜兰特家族的那位长女，可是林恩听说她刚出生不久后便夭折了。
关于【暗影学派】奇怪的进阶规则，的确在一定程度上确保了其学派超凡者的质量。
而另一方面，也确实导致了【暗影学派】的超凡者，在赫兰王国十分稀少。
许多波拉诺的信徒已成功习得【暗影学派】的固有技能“无影之人”，却也因无法与【暗影学派】的超凡者正面对抗而无望超凡。
因此，大多数【暗影学派】的超凡者，一般都是在将其它学派作为第一学派进阶超凡的基础之上，才将【暗影学派】作为第二学派。
随后，再找一个【暗影学派】的吊车尾并将其打败，夺取资格从而将其进阶青铜。
既然林素能成为【暗影学派】的超凡者，也就表示林素至少已有“击败暗杀者职业超凡者”的经历。
林恩本来是这样想的。
“那么...你击败了哪位暗影学派的超凡...？该不会是【灰烬】的人吧...”
林恩顿了一顿，继续说道：“我们是不是该给人家登门道歉一下...”
“不用的，父亲。”
只听林素平静地说道：“我没有夺走任何人的超凡之力，不用担心有人寻仇的。”
“那你的【暗影学派】是...？”
林恩表示疑惑，紧接着林素便说出了，让老父亲两眼一黑的话：
“我读书读出来的。”
“……啊？？？”
林恩与霍森互相对视了一眼。两张老脸懵逼对懵逼。
回想起曾经那个连流明剑术都学不会的儿子，林恩只觉得恍若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