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信念裂痕

俗话说：站的越高，摔的越惨。

对普通人而言，信念的骤变，或许会痛苦，但远谈不上致命。因为其精神世界是各种材料混搭的，高度也一般。

但对因波斯这等神性存在，却是近乎靠单一材料搭建的，并且在不断的自我纯化。

因为纯粹的往往更坚固，更利于起高楼。

但种花家古代哲学，就已经指出了其弊端：过刚易折。

就像大厦的承重柱，一旦被破坏，整座大厦都会连带垮塌。

而今天，罗博的嘴炮，恰恰就相当于将因波斯的精神大厦的承重柱给炸了。

东方式的说法，道心被毁。

西方式的说法，神性崩散。

现代人话：没办法自欺欺人了。

就像那些狂热的传销人士，他们首先就说服了自己，因为只有带着真挚情绪的，才更具感染力。

而在唯心的超凡世界，思维意识，扮演了更为重要的角色。

为什么说超凡世界是唯心的，因为超凡力要靠感觉去察知，要靠意念去控制。

哪怕是那些自我提升的方式、看起来最像科技侧研究员、动不动就爱说‘我有今天，全是靠自己努力’的法爷，也不得不承认，如果他的精神力没能达到某个标准，如果他与超凡力之间没有足够的亲和力，感受不到其存在，那么压根就不会有超凡职业的开始。

也正因为如此，灵魂才显贵重。

而神灵，某个角度看，就是超豪华版的狂热传销人士。

尤其是那些靠信徒信仰维生的神灵，他自身的信念，必须足够强。

因为所谓神性，就是信念的升级版。

形象些理解，信念就像一个另类的容器，一个能量力场。

就像足够强的磁约束力场，可以作为核聚变的约束器。

而且，一个好的磁约束力场，是能够从聚变反应中，获得力量，强化自身的磁约束效果的。所以这不仅仅是对立，还是合作、共生。

而信仰神灵，用神性，约束宛如特定频道电波的众灵信仰，结合超凡力，生成神力。这就是神灵的核心奥秘。

所以，才有点燃神火的说法。

就是另类的反应炉点火呀！

那像因波斯这种，自然是没有点燃神火的。

这种事非同小可，一方面是设备合格性的检测，包括了内外两个方面：

对内还好说，勤修苦练、精益求精。

对外可就麻烦了，毕竟这是上桌分蛋糕（信仰力）的行为，诸神允许么？自然允许么？

另一方面就是燃料（信仰力）的准备。因此，发展教会，并稳定运转，就变得非常重要。

这其实也是因波斯最先想要搞定罗博的主要动力。

只不过后来发现自然对罗博那不是一般而般的偏爱，改主意了。

邪派嘛，就是这般，看见果子诱人就忍不住吃了。

所以世间邪教，总是显得残酷，时不时的，圣职人员都要被献祭。

而今次，因波斯这属于是内功被废。

祂事先是一点防备都没有呀。

祂还信心满满的想要引诱度化罗博，试图让其皈依其暗月自然之道呢。

结果被罗博给‘真传一句话’了。

点破了祂的真正问题——选择一直有，所谓绝望，是个伪说法。

创生和毁灭，因波斯选择了后者，因为邪异的侵蚀，既然祂恐惧，又让祂刺激和羡慕。

罗博也曾抱怨过：“反派的力量表现，总是炫酷拉风。”

实际上大家都知道，这跟正派反派无关，而跟包装营销关系匪浅。

那么在关键抉择上，罗博选择的是积极向上的创生认知。

而因波斯就选择了消极下沉的毁灭认知。

当然，这也跟祂原本的综合状态有关。

就像罗博之前跟自然穹顶的大德鲁伊们聊过的，那些偏激的自然复仇者，总是更容易被邪异扭曲而恶堕。

有人说，力量本身没有正邪之分，有善恶心的是人类，所以不应该歧视任何一种力量。

因波斯引诱罗博的一个核心说辞，其实也就是这个。只不过尚未来得及深入展开，就被罗博一嘴炮轰裂了玻璃心。

罗博对因波斯的说辞，其实已经有心理准备。

就那一句：你是怎么看待自然的。

罗博就基本知道撅起屁股的因波斯要拉什么屎了。

确实，力量没有正邪之分的说法，起码逻辑上是自洽的。

但在实际当中，作为智慧生灵，人应该对自己的情况有点哔数。

实践是检验的惟一标准。

居里夫人是怎么死的？

听没听说过什么叫狼孩？

环境对人的影响，非常的大。

生理对思维意识的影响，同样非常的大。

哪怕是在这个心灵能力已经被百倍千倍放大的超凡世界，被力量污染而成为其傀儡的，都不胜枚举。

因波斯本人，更是典型的‘丑不自知’的反面教材。

罗博心说：“就算爵爷想玩召唤流，圣域法杖也早已明明白白指出了光明正大的玩法，英灵殿，树人军团，放着这些要实力有实力、要颜值有颜值的不选，非得从挖坟缝尸黏糊恶臭开始，得是多脑残？”

所以说，因波斯被半路怼崩，某个角度讲，也是件好事。

真要敞开了辩论PK，等罗博将创世版的自然暗面拿出来，比如众灵圣所，英灵殿，不朽军团等展示出来。最后再把创生视角的世界终末环节‘彼岸真灵河’点出，估计因波斯就不是心裂，而是心碎了。

不过，正是伤的还不够重，这家伙还有时间和心情给罗博留遗产。

又或者说，祂仍旧不死心，想要坑罗博，以及报复回去。

胜身外敌易，胜心中敌难。祂想让罗博自己打败自己。

祂这样说：“罗伯，你的一席话，吹去我心中积郁多年的迷雾，我即将淬炼信念，凝结神性，作为报答，我将宝贵的暗月自然知识，全部赠送于你。

这骸骨船，也是你的了。它会送你前往血腥堡垒，在那里你会明白，暗月之道，才是当今世界最需要的自然之力。祝福你！”

实际上，祂现在认知难以自洽，信念出现严重裂痕，就像个有了大量裂痕而漏水的茶壶，无法在自然之地藏匿身形了。

这里虽然常年被邪异和黑暗侵蚀，自然已处于垂死边缘，但倒究不比黑暗深渊。

因波斯是自然背叛者，祂还是很怕被自然顺藤摸瓜，锁定位置的。

自然的报复不可捉摸，因波斯就见识过一种：命运之厄，祂见证过某神灵因陷入厄运泥潭，而身死魂灭。

于是因波斯都不给罗博回复的机会，直接闪人，祂传送到距离骸骨大船千余米之外的荒野中。

神魂投影，直接顺着阴影位面开出的通道回归黑沼泽，而新做的躯壳，则蜕变成本来形态，一头巨大而丑陋的触手怪。

这触手怪就像吹气球般膨胀，很快就在‘嘭’的一声闷响中爆炸，大量似蛇、似泥鳅、似蚯蚓、又似触手的怪异长虫，飞射而去。

在若干时间后，它们会跟先前因波斯制造骸骨大船时剩余的那些骸骨亡灵汇合，融合成尸骨傀儡。

这就是因波斯的军团一角，祂要以此作为外压，刺激罗博走上暗月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