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车
除了兵器与铠甲,无论是希腊还是特洛伊的首领都足够富有,可以养得起战马与战车。这些对于双方的战法而言是不可或缺的。战车的正常用途是装载全副武装的战士进入战场,之后战士就跳下车来步行作战,与此同时,他的驭手就带着马匹与车辆在一个安全的距离之外等候。倘若这名战士活了下来,那他终将退出战斗,重新跳上自己的战车,乘着它回到己方队列中。
在实际情况下,战车往往越来越深地参与到战斗之中。它们经常处于敌军的弓箭、投矛甚至石块的打击范围之内。荷马描述了这样一件事:一支射向身在战车上的赫克托尔的飞箭偏离了目标,夺去了他的驭手的性命。另一名驭手则被帕特罗克勒斯掷出的石块杀死。在战斗最为激烈的时刻,战马和战车在敌方战车的残骸中奋力前进,践踏和碾压着战死者的尸体,同时车身也被溅得满是鲜血。帕特罗克勒斯用他的长矛刺进了一名敌方士兵的身体,将他那被穿透的身体从自己乘坐的战车边缘拖出来,就像一名钓鱼者将一条鱼拖上岸来一样。战车须在平地上方能发挥作用,一旦遇到崎岖不平的地形,与车轭相连的一端便极易被震坏,驾车的马匹就会脱缰而逃。许多特洛伊战车驭手在徒劳地试图越过环绕希腊军营的壕堑时,就遇到了这种情况。
荷马时代的战车是由2匹马来拖曳的,车上载有2人:士兵与驭手。史诗中详细描述了女神赫拉(Hera)乘坐的战车。这段描写是有着实际意义的,尽管女神所拥有的战车无疑比凡人使用的战车更为奢华。赫拉的战车车轴为铁制,拉车的马的额饰为金制。车轮的轮周是黄金制成的,装有青铜轮箍,中轴则是银制的。轮子上有8个轮辐,但在早期艺术品中出现的战车车轮通常为4个轮辐。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狄俄墨得斯的战车车轴由橡木而非金属制成。
赫拉战车的华丽装饰可能太过于空想,正如诸神的铁匠赫菲斯托斯(Hephaestus)为阿喀琉斯打造的盾牌过于华丽,完全不能被视为当时的典型。然而我们或许可以认为,这段记载可靠地反映了仪式用战车的情况,这些装饰与在图坦卡蒙(Tutankhamun)陵墓中发现的有着奢华的黄金镶嵌物的战车有某些相似之处。它们都是这个铁器刚刚出现的时代的产物。
战车
现存的高度程式化的古代战车画像寥寥无几,要利用这几幅图像来还原希腊青铜时代的战车,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发现于公元前15世纪的埃及陵墓中的青铜时代战车提供了相似的参照物,由这一时期的希腊艺术家描绘的配有2匹驭马的赛车,与这些战车并无实质上的不同。
瓶饰画
来自塞浦路斯的大水罐,青铜时代的陶匠和艺术家的作品。这件绘有战车图像的黑彩花瓶现藏于马德里的考古博物馆。
文学作品中的证据
《伊利亚特》中提到的战车为二马型战车。反常的是,荷马为赫克托尔的战车配备了4匹驭马,还提到了它们的名字。古代学者根据文中的语法认为,荷马史诗中的这段描写来自错误的版本。但即便如此,古典时代的艺术家将四马战车引入反映历史上英雄事迹的画作中,则是犯了时代错误。
在《伊利亚特》第16卷中,乘着战车的特洛伊人在被迫撤离时越过了希腊军营外的壕堑。在这一过程中,许多战车的车轭损坏了,脱离了束缚的驭马猛冲着跑开,把不幸的主人丢在了困境之中。战车与车轭之间的连接点很脆弱,极易被震坏。在埃及,车轭的一端向后延伸至车轴处,以确保车轭能与车身最为紧密地连接在一起。但公元前14世纪的克里特书写板上的表意文字显示,青铜时代的战车有时会依靠从战车边缘伸出并与车轭上端相连的一根水平支杆来加固。这种设计在这幅复原图中有所体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