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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马的《伊利亚特》(Iliad)并非正史,而是一部历史虚构作品,描写古希腊战争的著述却往往以它作为引子。荷马史诗虽创作于公元前8或前9世纪,但诗中描述的一系列事件则反映了一个远比此更早的时代。《伊利亚特》在开场白中展现了这部史诗的主题,其中提到了两位希腊领袖在对特洛伊城作战问题上爆发的冲突,并追述了这场冲突在军事方面产生的重大而深远的影响。年轻的希腊军队指挥官阿喀琉斯(Achilles)的态度与行为是《伊利亚特》的主题,他平时是一个彬彬有礼甚至宽厚仁慈的人,但一旦被激怒,他就任由自己沉湎于猛烈而无法平息的暴怒之中。第一个被他的愤怒所害的就是希腊人自己。在与希腊联军的最高指挥官争吵一番后,他便不再向联合作战提供支援。随后,当他最亲密的朋友帕特罗克勒斯(Patroclus)因他的行为而战死时,阿喀琉斯将怒火的矛头转而指向敌方领袖赫克托尔(Hector)—帕特罗克勒斯即命丧此人之手。阿喀琉斯为帕特罗克勒斯报了仇,但他以一贯不饶人的姿态野蛮地凌辱了被他击败的对手的尸体。然而,《伊利亚特》则记录了一个和解的结局:阿喀琉斯平抑了自己的怒气,将赫克托尔的尸体交还给特洛伊人,让他们为他举行了一场体面的火葬。
从军事角度而言,阿喀琉斯的情绪为怒火所左右的故事,反映的是人员不齐的希腊军队在特洛伊战争进入守势(有时甚至拼死一战)的情形。当阿喀琉斯的怨恨不再指向自己的长官,而是再一次汇聚到敌人身上时,希腊军队才开始对特洛伊人展开反攻。因此,《伊利亚特》所提到的只是整个特洛伊战争中的一个阶段而已。
另一部据说“出自荷马之手”的宏大史诗是《奥德赛》(Odyssey),讲述了众希腊领袖之一的奥德修斯(Odysseus)返回他位于希腊西北部海岸的家乡伊萨卡岛的故事。我们可以把它看作《伊利亚特》的续集,其中多次提到特洛伊战争中的事件。人们已注意到,《伊利亚特》描述的是一个为战火笼罩的荷马时代的世界,而《奥德赛》呈现的则是沉浸在和平光辉中的同一个世界。尽管在这部史诗中,和平意味着一个充斥着无组织而非有组织暴力的时代,也许在我们这个时代也快要这样了。
刻在上面的名字表明,这幅画反映的是《伊利亚特》中的一段插曲:赫克托尔和墨涅拉俄斯(Menelaus)正在为争夺特洛伊人欧福耳玻斯(Euphorbus)的尸体而厮杀。图中的兵器表明,这只罗德岛的盘子的年代为公元前7世纪末。
其他现已散佚的史诗似乎旨在重现早期希腊世界的完整历史。这些作品被称作英雄诗系,在一些荷马史诗手稿的内容摘要中有相关概述。一首通常被称为《塞浦利亚》(Cypria)的叙事诗(或许因为诗人是一名塞浦路斯人),记录了特洛伊战争的起因及其初期的相关事件。
《小伊利亚特》(Little Iliad)和《特洛伊的劫难》(The Sack of Troy)讲述了特洛伊战争中发生的其他事件。第一首诗讲述了特洛伊王子帕里斯(Paris)之死,他将海伦(Helen)从希腊诱拐,从而导致战争爆发。第二首诗的内容包括了家喻户晓的木马计与希腊人围城10年后终于攻陷特洛伊的故事。在这首诗中,特洛伊英雄埃涅阿斯(Aeneas)及其追随者听到警告预言后大吃一惊,就在那个城池沦陷并遭到洗劫的灾难之夜降临前,从城中偷偷出逃。但早期的希腊艺术中有表现埃涅阿斯将其年迈的父亲带往安全之地的情节,后世的维吉尔(Virgil)也曾描述此事。
根据传说,当特洛伊遭到洗劫时,国王普里阿摩斯逃往神殿,但在宙斯祭坛处被涅俄普托勒摩斯(Neoptolemus)杀死。后世的艺术家将自己那个时代的兵器和甲胄代入这一场景中。
另一部英雄诗系史诗名为《厄提俄皮斯》(Aethiopis),又名《亚马逊尼亚》(Amazonia),讲述了传说中的亚马逊女战士的女王彭忒西勒亚(Penthesilea)帮助特洛伊人作战的故事。但彭忒西勒亚在战场上为阿喀琉斯所杀。同样的命运即将降临到同样率军支援特洛伊的埃塞俄比亚国王门农(Memnon)的身上。《厄提俄皮斯》接着描述了日后的阿喀琉斯之死,他在猛攻一座特洛伊城门时丧生,成了受到神灵启示的射手的箭下亡魂。
在整个古典时代,诗人、剧作家、画家和雕刻家都在加工和拓展着这组史诗的主题,但这种加工方式势必会将后世的道德标准与习惯融入过去的时代背景之中。荷马的《伊利亚特》无疑仍是我们的主题的主要文献证据。当然,考古证据是另一个议题,我们将在嗣后的篇章中加以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