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选豆子做豆奶
喝了他的茶，怎么反而困困的。
他说，想见的人终究会相见。
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明朗想不明白，一手支撑着脑袋，一个不稳，头险些和桌子大力亲密接触。
“困了？”陈时坐了过来，摸摸她的头，幸好没磕着。为了防止危险再次发生，他揽过明朗的肩，让她半靠着自己。
他的手心细腻柔软，温度适中，要是多停留一会，再多停留一会，就好了。
“学长，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有吗？不够好吧，不然为什么你总喜欢一个人忙活，一个人发呆。”他的语速极慢，慢到明朗有足够时间思考
“额，小哥哥（呢呢喃喃）……我忙完了，喜欢静静的发呆，让思绪放空。不是故意不联系你的。”
陈时注视着船头“嗯，现在，在我身边放空，也是可以的。”
嘿，别这样，你知道我有偷偷放空就好。
“小哥哥，别对我这么好。我怕我习惯了你的好，有一天失去，又要重新适应没有你的日子”
“胆小鬼。”
哼，呵呵，明朗自顾自笑了。“太俗了，电视剧里，男主都是这样的台词”
“嗯，电视剧里男主还要送礼物，比如……”陈时就那么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个盒子
来不及晃眼，一个金色手环落在明朗右腕，悬吊着一枚圆圆的月亮。
明朗抬高手腕，这信物的意思“我是你的月亮，初一十五不一样！”
说完，她还挺满意的，尊重事实，没有半点广告成分。
“什么乱七八糟的，也是电视剧里看的？”陈时知道她很忙，却不知道她还抽空看了肥皂剧，剧情背得比食品工艺流程里的细枝末节还熟。
“小哥哥”
“在呢”
“这镯子，我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嗯，可能上辈子拥有过”
“上，辈子，小哥哥，你到底听到了多少？”明朗一下清醒，赶紧端正坐姿
“听到上辈子欠你的”
“你不会信这些的，对不对”明朗有点庆幸，陈时曾经是研究某基因序列组的成员，上辈子这种话，他肯定觉得无稽之谈。
“我承认自己上辈子欠你的。”他的语气极为真诚，有着些许宠溺的无奈。他这般理智的人，竟也有唯心的时候。
明朗这时候有些些觉得自己不近人情了，她毕竟不是真的忙得发消息问候的时间都没有，她是觉得，不联系也可以过一天。
借着月亮之神光的笼罩，胆子也稍稍壮了些，她又悄悄靠回去。头和陈时的臂膀只隔着微米距离，却总觉得似梦非梦，何德何能让陈时欠她。这话应该从艾伦嘴里说出来，对，还要寻找制作豆奶的好豆子呢！！！烦躁
“可恶，为什么国外一个食品研发后可以卖几十年经久不衰，国内却要不停研发新口味，不停改换新样式，不停变着法儿吸引消费者”
“你不卷，自然有人卷。”
“说到底，还是年轻人喜新厌旧。”
“那你不做年轻人的生意！”
“要做，但是不刻意逢迎。不是每颗豆子都能有幸选中做成豆奶，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米氏的忠实消费者，我要让选择米氏豆奶的人有独一份的幸运。”
“对着我立flag，还是关于米氏的。可好？”陈时食指轻轻一点她光滑圆润的鼻头，庆幸艾伦不是性别男。
中秋之夜，月华如练，良辰美景，佳人作伴，快哉！
陈时很快就收到了来自大豆遗传所老同学的回复：欢迎带女朋友过来参观！
坐了飞机，坐了大巴，坐了拖拉机，陈时，艾伦，明朗，三人终于顶着骄阳，颠沛流离颠到了期盼中的大豆研究基地。
“喜看稻菽千重浪，遍地英雄下夕烟。”明朗还记得这句
“差点颠散架了，不是英雄也英雄。”艾伦本来好好打理了一番，现在灰头土脸的，全然没了明显的帅气。不过，她看陈时，好像也好不到哪里去……就，王子也很灰，所谓珠玉蒙尘。
陈时的同学，刚从地里回来，很踏实的青年小伙，戴着随意的草帽，挽起的裤管上沾染了一层泥土，一身打扮完全看不出是高级知识分子。他端着一盆新摘的豆子，笑脸洋溢着热情“新品种还没有大面积推广，今天给你们用科豆7号做凉拌毛豆”
艾伦和明朗也要进厨房一起帮忙，无奈厨房太小，两个男人进去烧水切菜刚刚好。
陈时给锅里加水，看了眼同学的打扮，硕士毕业就来这里，五年了。从当初被嘲笑“什么都不长的实验地就是林老师的地”，到如今PH值大于9的盐碱地，都能让它亩产三百多斤大豆。
“林同学，功力不浅啊。”
“路虽远行则将至。我还发现，新培育的科豆7号，做出来的豆奶，比牛奶还口感顺滑。”
“所以我们是吃完毛豆，再喝豆奶吗！”
“哈哈哈，不至于，膳食合理很重要，每日蛋白质摄取不可过量。”
“蛋白质含量高、氨基酸含量适中、脂肪含量适宜，规模种植，产量稳定的在哪”
同学突然凑近，小小声“要求还不少。你说带女朋友过来，一带就是俩，哪个是你对象？”
陈时给锅里的毛豆翻了个面，觉得老同学不是调侃，但他就是有点不想回答。“你猜”
“哪个是米氏的千金？”
这下，陈时真的不爽了。
同学也感觉到了风雨欲来，很是板正“我也是听说，说你总是忙活米氏的事，劳心劳力的，比CM还上心。”
陈时纵是素质再好，也想给造谣的人两记白眼“这八卦传得够远的。”
两个男人许久没见，聊起天来，有专业有家常。
艾伦和明朗在外面听到了，一个剥着豆子面无表情，一个忍不住笑出声，明朗还对着厨房的门竖了大拇指“好眼力，一眼辨你是雄雌”
开饭的时候，不仅有凉拌毛豆，毛豆烧鸡，花式煎豆腐，还有无添加，无腥味，无沉淀，口感细腻，色泽白皙的低脂豆奶。不知道说什么，明朗全程都忍不住想笑，艾伦赏了她两记眼神，不好使，只好不停给她夹菜，以求转移她的注意力。
明朗的碗里都要堆成小山了，陈时看不过去，嘱咐道“少吃点，明天还要品尝各种豆子。”
“啊？”
“啊什么。自己对自己做的事负责！试验田里的豆子，每个品种都试试。”
“我勒个去，这里至少有三十几个不同品种，每个都打样？”明朗终于笑不出来，要不是在别人的地盘做客，她可能要狂奔。
陈时的同学隐隐带着笑意，小子果然无趣，居然能找到女朋友，奇迹。
“其实，也并没有陈时说的那么恐怖。我们主要看几款比较适合做豆奶的。明朗同学，你说说，想喝什么样豆奶。”好心的研究所同学帮忙圆场。
“每100克豆奶的蛋白质含量大于2.2小于3.2，脂肪含量大于0.8低于1.6，低糖，无添加，有豆香，口感细腻……”
陈时预估她的要求还有很多，提醒到“吃完饭赶紧泡豆子。”
明朗一边浸泡某个豆子品种，一边叨咕：粗加工，取名豆浆，常配包子油条，但是还要做精，另外取个名字豆奶。豆奶这个名字好听点？？？
陈时在她身边泡另一种豆子“嗯，植物奶和动物奶之分。”
“读中学的时候，学校附近有家早餐店，买油条送豆浆，豆浆管够，口味清甜醇厚，我每次都能喝两碗。”
另一边的艾伦“这么能喝。我小时候不爱喝牛奶，不喝就挨骂，喝了拉肚子。后来我妈才知道是乳糖不耐受。”
明朗幡然醒悟“所以是因为母爱，米氏就开始生产豆奶！”
艾伦真是服了明朗的想象力“有没有可能是生产线不能浪费，冬天也要开工，也要养活自己和工人。”
明朗明白了“所以没有加大研发力度，没有推广，只有原味。”
“嗯，就等你毕业后大显身手了，毕竟从小喝免费豆浆长大的，不能浪费了。”艾伦终于找了个正当理由
明朗感慨自己又掉进另一个坑“豆奶的受众群体还是偏向女性吧！”
陈时不解“何以见得”
“从小到大，我身边都是女孩子喜欢买豆浆，长大后，也没看见几个男孩子买豆奶，他们好像更喜欢买酒水。”
艾伦打趣“看来你也没认识几个男孩子，样本太少。不过，在大多数的家庭里，膳食均衡，营养搭配，女性关注的更多。”
豆子浸泡时间比较长，一般要八到十个小时。等待的时间里总要干点别的事。
三人围着桌子，斗地主？
艾伦刚提议，就被陈时否决了。他不喜欢拉帮结派。
那把你同学喊来，正好一桌麻将。
想都别想，人家科研人员，有正事要忙。
那现在干什么？
陈时：不是说只有原味吗，你俩想想还能做什么味。
他说话的模样，像极了老师布置作业，淡淡的语气，还是无法反驳的那一种。
“想啥呀，群里问问呗，群众的力量无穷大。”明朗滴溜溜的眼珠，毫不避讳地摸出手机。她可不是闲聊，这是正事！
明朗：筒子们下午好呀，有小伙伴平时喝豆浆豆奶的吗？
群友：有有有，群主大大是要做豆奶联名了吗？
群友：不联名有人买吗！
群友：米氏豆奶？很一般啦！还不如在早餐店买杯新鲜的。方便又实惠。
群友：现在的豆浆不纯，加水加糖太多。
群友：自己磨的倒是纯，就是一股豆腥味，不怎么想喝。
群友：好喝就得加糖，加水果。
群友：这样成本整高啦，热量也提升啦。还得拼毅力减肥。
群友：为什么要喝豆奶？
群友：因为豆奶的主要原料是大豆，大豆号称田中之肉，营养之王
群友：网上说100克大豆含蛋白质40克左右，是牛肉的2倍，猪肉的3倍，小麦的3.6倍，玉米的4.2倍，大米的5倍。
群友：难道主食换成大豆？嚼起来是不是有点费力费时！
群友：不用吧，平时有吃豆腐，豆豉，豆干，豆筋，豆泡，豆皮，千张，腐竹
群友：有好喝的豆奶吗？
明朗：怎样叫好喝。
群友：喝了一口还想喝第二口
……
小伙伴们倒是踊跃发言
明朗一遍浏览完毕，告诉艾伦和陈时“配料主打健康，可以清甜，酸甜，但我们不能加糖。含糖的食品太多了，即使有膳食指南，看了配料表，有些人还是会无可避免摄糖超标。”
陈时听了眉头一锁又恢复如常“控糖强迫症？你的，还是谁的？”
明朗心里，额，又暴露了一个小癖好。但是她说“很多人都有，诺，群里很多小伙伴都不想吃太甜。”
艾伦没想到，有一天，妈妈操心的事，这么快轮到她了“不另加蔗糖，靠大豆自身的含糖代糖，可行不。”
明朗“试试呗，那就做两款，原味和甜味。泡好之后，是高温处理，还是低温冷榨？”
做实验的人最不怕选择多，陈时用习惯的口吻“你都试试！”
明朗的口头禅砸了自己的脚。面对这么多复杂琐碎的事，这个时候好想撒个娇，好想抱着艾伦，扑到她怀里。可旁边还有陈时，当着陈时的面显然不合时宜，主要她也放不开。
再糯糯甜甜的喊陈时几声“小哥哥”，天杀的，会被艾伦惦记嘲笑一辈子的吧！
面前的二位，下次不要同时出现了。
艾伦多懂她啊，拍拍双手，像大人迎接小孩的手势“乖，过来，让哥哥抱抱！”
明朗不敢看陈时，瞪了艾伦一眼，千般恨万般怨自己不会隐身术。
艾伦若有所思“学长，明朗有没有和您说，她看中店面的事。”
明朗看陈时，陈时看明朗，眼观鼻，鼻观心，一个千军万马着急慌乱，一个清风徐来泰然自若。
艾伦又言“学长，李愿好像也在研发好吃的欧包，CM有考虑立项吗？”
欧包？怎么没听花子月说过。
陈时没收到立项申请，大概也猜到了部分原因。某天，他问了研发室的伙伴“你们有谁会做好看好吃的欧包？”
一来明朗做了好几回欧包，从惨不忍睹到马马虎虎，大概也拿不出手。
二来是看见艾伦发的朋友圈照片，照片里都是明朗和欧包。
他没有发表过多想法，只是淡淡又慢慢地告诉艾伦“有吗？我回去问问。”
说完转而对着明朗，调整了自己的坐姿，眸子里星光熠熠，半是正经半是试探
“联合开店，图什么呢？又不是夫妻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