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特意赶回来
艾伦，你知道什么样的男人是好男人吗？
明朗睡不着，恋爱谈得按部就班，好像很正常，又好像不正常，她自己也想不出所以然。
反正艾伦那边是白天，骚扰一下也无所谓啦。
艾伦若有所思的语音发过来：大晚上的思春，可好？
明朗：有人说他是好男人
艾伦：他说是就是？坏人会说自己是坏人？这种话听听就好，小心被骗了还帮他数钱！
明朗：这世上有好男人吗？
艾伦：有
明朗：你咋这么肯定？
艾伦：我要是男的，那肯定绝世好男人！你对着我的模子，比比就知道了。
明朗就知道艾伦说着说着没个正形。不过，谁抛出来的命题谁负责解答。有时候，她也想等时间慢慢证明陈时是个好男人。可是一转念，证明了，又能怎样呢。
“艾伦，我发现，我有点不想长大，不是很想当别人的谁。我好像……只想当自己的小孩。”
良久…
艾伦的语音传过来“咋的，板上钉钉了，这时候才想起要无拘无束，要风一样自由！要抛弃陈时？”
“抛弃陈时？MD，你要不要语不惊人死不休。”明朗一口老血直奔天灵盖。抛弃？不明觉厉，心惊肉跳，说分手的画面都不敢想象，她何德何能让自己背负泼天的骂名，罪过应该不止是遭天谴了！
“这种事吧，你也只配深夜YY”艾伦不知道在捣鼓什么，叮咚叮咚的声音隔三差五响几下。配合她慵懒缱绻不以为意的调调，就知道她在随意听听，没把某女说的话当真。
明朗深感无趣，嗐，我只是想按自己的方式，寂静无声地不伤害任何人，又能重新养自己一回。
“我连你的手掌心都逃不过，还能风一样自由？真好笑……”工作是不好轻易说辞职的，男朋友是不好轻易说分手的。事到如今，还有容易的事吗？？？
“哦？还想甩了我！”艾伦浅尝了口自己的手冲咖啡，满足得很，更满足的是，她并不觉得明朗敢想敢做。
就是这种调调，和陈时一样，不温不火，像一根无影无形的丝线，不近不远跟着她。不乱翻腾，尚可以有相对的自由，若想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它必定嗖地将你团团缚住。夜里的明朗静下心来，估摸一下自己的能力和现实处境，又觉得自己想得太远，无端端生出诸多马上立刻解决不了的烦恼，还是只想当前好了。
长久以来，那些充斥在耳边的唠叨“快点长大，你要听话，你要独立，你要坚强…”被夜风一阵一阵地吹散到遥远太空…过好今天，过好此刻，就不独立，就不听话，就不坚强，我有我自己的想法。
咦，有人申请加自己为好友。名字还是“疯的一批”
疯的一批果然很疯，一顿狂吐槽，在群里把个米氏骂的体无完肤。
“米氏最近很得意嘛”
“一个破饮料厂，成天装B，搞什么联名，整些高大上糊弄人的玩意。”
“甲方了不起?账单周期压那么长，货款拖了好几月不给，变相的让别人的钱躺银行里给自己生利息，要不要脸？”
“要不要脸？就你们会算计，当别人都是傻子！”
“先做人后做事，就你们这品行，蹭上CM，也是一坨烂泥。”
“不好好做人，我就在群里天天骂，大家都不得安生。”
“说话，装什么沉默，我知道群里有米氏的管理层，已阅不回是什么狗屁素质”
……
明朗见这人似乎要喘口气歇歇，正要问他牢骚发完了没，艾伦居然少有的空降
“你代表哪家供应商，欠你们多少钱，对账单给我看看。”
沉默，沉默，沉默
群里吃瓜的小伙伴沉不住气了
“有瓜快放”
“到底有没有账单啊”
“欠了多少钱，我们一起帮你催，记得发感谢红包”
“这事要看双方签的合同怎么约定，不能偏听偏信”
“到底有没有瓜”
“可别是狂犬症发作，进来乱吼一通”
“有没有可能进来的是敌方特务”
“竞争嘛，大大方方地，这年头当卧底不值当”
……
明朗看过所有供货商的合同，重点关注过违约条款，并没有特别注意账期一事。自己的职责权限，也不好插手公司财务制度。况且，这也不是自己该做的事。群里吵吵闹闹，她困了，睡得很踏实。
第二天上班，路过会议室，比雷声还响的声音传来，像是故意炸给她听一样
“月结？这俩小家伙是不是疯了！”
“考虑供应商的难处，难道自家就没有难处吗。”
“胳膊肘向外拐，吃谁家的饭，领谁家的薪水呢！”
“这事肯定有猫腻，说不定两头通吃”
……
明朗悠哉悠哉拎着冰美式走进去“好热闹，你们在讨论啥新鲜事呢”
众位长辈见到她，立马同一个鼻孔出气“有供应商不满意合同里的结算条款，有人立马心软，建议账单月结。”
“说什么促进资金快速循环流通，能提升企业活力，增加居民消费欲望。”
“满口大话，这事是小孩可以想的吗，这是大大大领导的事。”
“咱们最不缺的就是供应商，一家不干，多的是别人抢着干。月结个屁，我建议一年结一次。”
……
明朗找了个空位坐下来，慢条斯理插了吸管，喝一口提提神，最近可能赶上吵架的季节了。
“各位叔叔阿姨，我很同意你们的说辞。但是艾伦把你们的手机号给财务了，同时增加一行审批，摇号嘛，抽到谁的号，谁审批签字付款。希望您们说到做到哦，哦！”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们又不是天天来公司坐班”
“没事的，人家也不是天天来公司讨账。实在无法周转了，也只会二十四小时围追堵截您们，……”明朗叹口气，想象这帮人各种场合被催债，故意苦大仇深，一副天要塌下来的光景。
就这帮人，仗着多年前的出资份额，倚老卖老，不想着怎么提升公司业绩，一天到晚盯着出账，不指点个一二三四五六，都不能显示他们过人的管理才能。
艾伦和明朗一合计，这么想管，就让叔叔阿姨管到底。
她拎着冰美式，回到自己办公室，哦，终于有自己的办公室了，大概艾伦母亲也不想分分秒秒看见这个孩子在自己眼前晃。资历最浅，搅得米氏吵了好几回，关键她还能没事一样，该吃吃，该喝喝。正儿八经挑她毛病，好像也没啥，该做的事尽心尽力尽到完美，不该做的事，她也拨云见月功成身退了。
狗的，这应该是未来艾伦的办公室，三百平米，超豪华阵容，无尘工作台，烧杯，试管，移液器，显微镜，试剂柜，储物柜，电子天平，分析天平，四开门冰箱，恒温水浴槽，质谱仪，纹理分析仪，榨汁机，制冰机，咖啡机，烤箱，搅拌机，乳化机，充气机，封口机，高温灭菌器，蒸汽炉，微生物培养箱，快速检测仪……这是办公室？对，这就是我明朗天生应该存在的地方！！！
所以，我从今天开始的工作是……
“产品研发为主，其他杂事为辅。你看看还缺什么？找门店的事，我得亲自回来一趟。”艾伦隔着万里，传达了她俩即将见面的事。冬天喝冰饮的少，米氏尝试推出的豆奶，燕麦奶，植物蛋白饮料在市场上没有激起任何波浪，还得继续寻找推广良策。
“所以我要做奶品口感改良了。”
“嗯，顺便有多的时间，开发几款欧包。”
“靠，难道世上唯独我，一天四十八小时！”
“所以你活了别人的两辈子，赚翻了！”
“万恶的资本家”
“哦，我会在中秋之前回来，陪你赏月！”
“别，你还是安心学习吧，咱俩的月亮是同一个，在哪看都是看。”切，就是想亲自检查米氏和CM联名的效果！
“乖，我回来，帮你甩了陈时。”
某人只当它是玩笑。艾伦却是敢想敢做。她稳稳当当在农历八月十四落地，回到祖国母亲的怀抱。一声不吭在公寓补了个觉，睡到晚十点，未开灯。不仅如此，料事如神，掐准了明朗回来的时间，在她开门进来的瞬间，一手搂过腰，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回旋，然后稳稳落入自己怀中。
明朗惊魂未定，借着窗外的月光，迷迷瞪瞪晕晕炫炫里认出一身黑色夜行衣的艾伦。她似乎更廋了，剪短的狼尾，尖削的下巴，挺直的鼻梁，浓黑的野眉，高阔的上额，以及，平坦的胸膛……
“你这什么表情，看见我，不高兴？”
明朗缓了缓，突地一下挣扎起身“你下次回来能不能别偷偷摸摸的，我还以为家里进了贼。”
“什么叫偷偷摸摸的，你表演一个给我看看。哦，陈时来我家，是光明正大的！你俩都干了些啥？”艾伦语气嘻嘻哈哈，面上却无甚笑容
怎么又扯到陈时了，不过他确实来过。但是具体干了啥？“啥也没干啊”
“啥也没干？”艾伦从上到下，隔空比划了一下明朗的身材，皱了下眉“也是，缺点意思。那咱俩今晚得干点啥，得，做几个欧包”她说完，踩着有力的步子迈进厨房
这脑回路，明朗不想深究，跟在她身后，看着她忙碌。
艾伦将明朗前一天放在冰箱冷藏的面团分成四等份，分别加了浓郁香醇的纯可可脂黑巧克力蔓越莓，看起来咯吱咯吱的奇亚籽，软糯香甜的提子，温暖喜气的红枣，整理成型。静待的十分钟里，时间滴滴答答
“用燕麦粉完全替代小麦粉发酵，真正的低GI健康主食没错了。”
“群里的人现在喜欢研究配方表，我把代糖都去掉了。现在的甜度主要来自燕麦淀粉水解产生的甜味和内馅本身的味道”
“嗯，我的明朗每天休息之前还要向群友科普木糖醇，海藻糖，安赛蜜，亚硝酸钠……忙得谈恋爱的时间都没有。话说，你怎么不拉他进群，给自己找个免费的苦力！”
“想让陈时给你打工，自己去请啊。”明朗懒洋洋地，艾伦回来了，她今晚不用捣鼓，就等着吃。
“你俩隔这么近，还能十天半月见不上面，这恋爱谈的不一般啦！我要是陈时，肯定抗议。”
抗议！那不是陈时的风格。明朗一边想，一边看着艾伦将欧包再次叠加，整理成型，撒上干面粉，用刀片割了四种果子型，盖上湿布再次发酵，并预热烤箱十分钟二百三十度。
“无声无响，你就不怕出事？”
“出什么事？”即使是出事，那也不是她可以阻止的吧。
“你希望出什么事！”艾伦嘴角漾起一抹玩味的笑。
明朗懒得回答，转身回到餐厅。浮躁扔下一句“烤好后叫我。”
她好像真的好久没联系他了，不对，是互相都没有联系。也不是，她这几天做的欧包发朋友圈，他有点赞。
明朗一边等艾伦烤好欧包，一边琢磨着怎样合理补齐每天联系两次的承诺。好伤脑筋，明天就过节了，难道提前祝他节日快乐？
停炉关火，艾伦一手端着盘子，一手敲击烤好的欧包，脆脆的，一如明朗此刻的心情。
艾伦看她一眼，饶有兴致地将整个欧包，切半的欧包，一口爆浆的欧包，配合着明朗迷茫茫，明亮亮，躲闪闪的眼神拍片发圈。配有文字“小样，特意赶回来喂你，一起过中秋！”
半夜三更的，还是美食与美人同时上线。陈帆缩回想点赞的手，给陈时发了语音“哥，你明天怎么过？”
陈时听了，愣是没有回复他。他也知道明天日子特殊，如果小姑娘明天都不能想起他，这段关系肯定是有问题的。
“哦，还告诉你个消息，爷爷说李愿一个人在外地，要你照顾照顾。”陈帆不怕死的煽风点火，火上浇油。
“难道你不能照顾？这事交给你了！”陈时才不信老爷子点他一个人的名字
“拜托，她可不想被我照顾，她特意应聘到你身边，拳拳之心，路人皆知。哦，明朗应该也知道。”
“闭嘴。”陈时心里不自觉一股烦躁，但是随着滴的一声，立刻眉目舒展。
“小哥哥，最近有点忙，你还好吗。明天是八月十五，祝节日快乐，月圆人团圆。”
软软糯糯带着小心翼翼的声音，问候了，祝福了，却没有邀请。
嗐，想什么呢。她什么时候主动过。
“小哥哥，我明晚和艾伦一起游船赏月。你，来吗”
你，来吗？如此主次不分，真的欠一顿终身难忘的教育！
“在哪里游船”
明朗以为她说了和艾伦一起，陈时会有自知之明。这下可难倒她了，是说还是不说。她的面有难色，犹犹豫豫，手机让艾伦一把抢过去，并食指轻快写下“得月桥”，发送成功
“艾伦，我怎么觉得，是你很想见到陈时呢？”
“废话，老熟人了，当然想。赶紧去洗澡，洗了好睡觉”艾伦回答得理直气壮，指挥得也理所当然。
狗的，不然，特意赶回来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