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倒卷珠帘
十五日过后。
波兰军队同匈牙利、卢森堡联军在克拉科夫南八十里的地方对峙。
联军以扎科帕内薇这座城市建立补给线运输物资，双方的补给线大概一样的长。
切断补给线的作战计划被雅德维加否决。
这是在将对方逼向劫掠村庄这条道路，而且战后重建是很费劲的。
第二天。
雅德维加感觉自己在气势上就先输了一阵。
她的母亲伊丽莎白高坐銮驾、手持权杖、头戴王冠，看起来威风凛凛、不可一世。
反观她只是穿着红白条纹上绣金色鸢尾花的套罩袍，没有任何象征威严的挂件。
伊丽莎白抽出一柄剑扔给身旁的骑士，“过去送给海德薇，告诉她我命令她回到我身边来。
不然打输了的话，就用这柄剑自裁吧！”
话说完后轻蔑地扫了雅德维加一眼，她退到了本阵，军队自然是交给专业人士指挥，她不用过多干预。
“匈牙利摄政王说的海德薇？”雅德维加看着不带剑鞘的利剑问道。
“是的。”
“回去告诉她，海德薇已经死在布达，我现在是波兰国王雅德维加，至于这柄剑我替海德薇收下了，会亲手还给她的。”
送没有剑鞘的剑，这是一种挑衅的行为，更别提再加上那两句话以及说出话的人的身份。
这让雅德维加不由会想起过往压抑的生活。
她深吸一口气，“传令沃伊切赫、奥波莱公爵，两翼进攻！”
波兰军队的左翼为沃伊切赫指挥，右翼由奥波莱公爵指挥，雅德维加居于前阵，她只需要找一个切入点，带领骑兵冲入敌阵砍瓜切菜就完事。
有点不太巧合的是，匈牙利、卢森堡联军的右翼全部由卢森堡军队组成。
这就意味着联军的左翼是独立指挥，并且会对上波兰军队右翼的沃伊切赫。
二十多天前，两支军队刚刚碰过一仗，现在又要打一架，可以说是冤家路窄。
正面交战占不到任何便宜，也无法打开任何局面。
不过问题不大。
“加维沙！”
“在！”
雅德维加的掌旗官带着波兰王旗高声回应道。
“带领两支卫队，停留在右翼身后六十步，在右翼溃败之时稳住阵线的崩坏。”
“是！”
加维沙当即带着两支卫队行动。
同一时间，雅德维加将前阵推进二十步。
似乎是作为回敬，匈牙利前阵也推进二十步。
雅德维加不由挑眉，对方是这是凭借自己实力强，所以她做什么，对方做什么，这样可以保证不出错。
以不变应万变的想法很好，可雅德维加觉得战况瞬息万变，对方指挥官只怕是要陷入绝望了。
有些时候，慢一步快一步效果会完全不同。
在加维沙到位后，不知道怎么地一下，波兰右翼突然开始溃败，卢森堡军队则是穷追不舍，紧紧地贴在波兰右翼。
战机到了！
雅德维加心中默念一声，命令前阵转向对着侧翼大开的卢森堡军队杀去。
只不过她本人却是趁着调动来到了中阵。
而在看到卢森堡军队被夹击后，匈牙利前阵也开始调动，火急火燎地去支援卢森堡军队。
通常而言，只要是联军，那么在指挥上一定会出现不协调。
波兰军队虽说各有各的领头人，但总体上都由雅德维加这位国王全权指挥，自然不会这种情况。
再说了。
卢森堡王子在波兰人手上，卢森堡军队肯定着急，一着急就容易上头，顾不上太多。
但主要还是形势变化过快，别说匈牙利指挥官没看过来，就是罗格多和塔里克身处阵中的人都没看过来。
前一秒还势均力敌，后一秒就直接溃败，然后侧面又被攻击陷入劣势。
短时间内经过两次快速反转，隔谁谁不迷惑呢？
雅德维加看向奥波莱公爵那边，是一场均势的交战，谁也无法奈何谁。
“传令奥波莱公爵，稳住便是大功一件。”
说完，她目光看向匈牙利的前阵。
她要将这支军队打溃，利用溃兵倒卷入匈牙利本阵，冲垮匈牙利整个阵型！
伊丽莎白不是要她回到身侧吗？
那便就如其所愿！
她看着身后二十八日用重金筹备出来的五百名重装骑士，雅德维加觉得可行！
伊丽莎白送过来的无鞘剑也她高高举起，“今日晴空万里，正是波兰壮阔之时！王国兴盛之际！
诸君，升旗！随我冲阵！”
一望无际的平原上，秋风飒飒，草木萧索。
一杆崭新的大旗被猛然升起，那是蓝底锦缎绣金色鸢尾花旗！
女孩将剑换回了长枪，一马当先向着正在奔往自军左翼的匈牙利前阵，身后五百名重装骑士紧随其后。
法理是法理，但归根结底还是需要实力支撑的，不然空有法理，只能是一具傀儡。
本来大家都是没有法理的，还不是出现了些猛人杀出了一片天地，然后为了维持这片天地才制造了法理这种东西？
实质上，还是谁强谁就有法理的！
不然也不会有继承权战争这个说法。
现在，雅德维加也需要杀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
不然整个波兰很难有她的立足之地。
贵族、宗教、市民三者抢占着利益，贵族拥有着特权，在这一方面很容易胜出。
而波兰王室因特权一事，失去了大量的税收，自然而然地失去了和贵族叫板的实力。
情况很糟糕，但不要紧！
她雅德维加会解决这一切的！
此刻，看着侧翼暴露出来的匈牙利前阵，她没有任何犹豫，直接一头扎了进去。
杀戮模式，启动！
重装骑士们也一样，跟随着雅德维加扎入阵内。
比起死亡，一种更加强烈的荣誉感在他们心中流淌。
骑士精神强调牺牲奉献，其中包括为公义而战，为国家而死。
现如今雅德维加这位新任国王冲锋在最前线，他们又能有什么理由落后？
轰——
一名重装骑士狠狠地撞击在一名匈牙利骑兵身上。
那人的佩剑脱手而飞，重重地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剑柄碎裂，只剩剑刃插在地上，闪烁着微微寒芒。
雅德维加在匈牙利军阵之中穿梭，她的目标是所有掌旗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