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鬼市
面对着毫无反应的工具箱，燕翎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她继续徒劳地输入着那些操作指令，确认没有反应之后，她懊恼地捶打起了地面。
“该死的机器！”
“先别着急。”杨亮伸手按住燕翎，同时，双眼之中，似乎有大量闪着字符的信息流闪过。
半晌，他长出了一口气:“你不用慌张，无人机毁灭前的数据还缓存在这里。”
经过一番调整之后，大量的摄像机视角再次被展现在了杨亮面前。
杨亮眯着眼睛，仔细地检查起了面前的这些画面，以期能够搞清楚无人机同时坠毁的原因。
这种高速的检索和运算主要靠大脑之外的计算机，这让杨亮的脑壳隐隐有了发烫的感觉。
风冷散热器很快跟不上杨亮的功率，燕翎不敢怠慢，很快拿出了一瓶水，从杨亮的光头上直直浇下。水雾很快蒸发，在杨亮的头顶产生阵阵蒸汽。
好在模糊检索特定图案在这里并不算难，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杨亮复制了一份发到了众人中间，然后自己也看了起来。
不少照片由于抓取的帧率，显得有点模糊，但是由于无人机众多，杨亮可以看到好几个角度的拍摄，从而确认自己的判断。
“那是一个野鬼！”
没错，照片逐渐组合出了一个类人的形状。它被罗杰用某种方法固定在墙上，决定性的红眼在不同的照片中闪烁着。
大家都倒抽了一口凉气，杨亮也不知道野鬼这种情况究竟是不是对的。
“看这些机体参数，无人机是由于某种突然的强粒子流而失控的。”
“像是某种太阳风。”燕翎逐渐冷静了下来，一贯的判断力也由此回到了身上。
“没错，罗杰通过这种方法，大规模的破坏咱们的设备。”
有人发出了疑问。“这种方法也太粗暴了，而且，他哪来这么多能源？”
“简单粗暴，但是有效。以我们的义体水平，是完全经不住长时间暴露在这种粒子流下的。而一旦有了一点损伤，罗杰就会有一百种办法扩大战果。”燕翎回答。“至于能源，别忘了，他此刻占据着电炉钢厂，工业区的电网错综复杂，随便一条就可以提供这些能源。”
大家一下子失去了对策。
“对方占据地利，要不还是先回去吧，现在修筑防御工事，晚上还有可能抵抗一下。”有人说。
“不可能的。”燕翎第一时间回答。“昨晚的攻势表达的已经很明确了。我们今晚必然撑不住罗杰的进攻。如果不能在白天彻底破坏罗杰的计划，工业区就别想着其他的可能性了。”
“可是现在完全没有办法进去……”更多的人打断了燕翎的布置，频道中一条接着一条的信息不断地涌现，仿佛一个热闹的会场。
就在这时，杨亮咳嗽了一声，打断了大家的争论。“事实上，我有办法可以在不暴露在这种高能粒子流中的情况下，进入重建区的内部。”
频道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
半个小时后。
“这条路真是绝了，罗杰恐怕死也不会想到，他的防御居然还有这么一处弱点。”队伍里有人说着。
杨亮没有回应，他正在专注于探测前方的地形，防止队伍陷入那些奔涌的淤泥中去。
猎人们此刻正沿着老钢厂一人高的排水管道，小心翼翼地淌过污泥前进。
无论是电炉还是高炉，都需要大量的工业用水。
老钢厂因此也是特地选址在了水资源的边缘，一条曾经蜿蜒的大河。
虽然随着工业区的开发，沙漠化和其他乱七八糟的原因让大河已经干涸，只留下一条地形复杂的河谷，现在的钢厂，用水也都来自百米深处的地下。
但是那些用于汲水和排水的管道却并没有被拆除，杨亮就是通过这些“不算道路的道路”简单的潜入了重建区。
还好，这里的猎人们都经过了大规模的义体改造，可以关闭呼吸，隔绝这些在管道中盘踞多年的有害气体。
这么想着，杨亮继续拔步向前，夜视模块将视野中的所有东西都变成绿色和黑色相间的光点。
队伍走着走着，来到了一个岔路口。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杨亮。
工厂的管道系统必定错综复杂，加上多年的修缮增补，可以说是一种所谓的“屎山代码”。
在这种地形中，找出正确的路，可以说非同小可。
因此，猎人们抱着各种各样的心态，将难题推给了传奇猎人杨亮。
只见杨亮缓缓地站在洞口，仔细观察了一番，毅然决然选择了一个方向。
“你确定是这条路？”燕翎跟上来，悄悄地问了一句。
“你们只管跟着，很容易就能出去。”杨亮眼睛向前，头也不回。
队伍就这样满腹狐疑地走着。说来也奇怪，在杨亮这里，似乎总有道路，看似走到了死路，换个方向拐了几圈，就又来到了正确的路上。
终于，在拐了几个弯之后，众人成功看到了远处的光亮。
这代表猎人们来到了排水系统的检修区，只要再随便找几个梯子，就可以从地面上的某个井盖钻出去。
“怎么样？”杨亮回过头，看向这些猎人。
到了这里，猎人们看向杨亮的目光几乎不算是崇拜，而是彻彻底底看向偶像的眼神了！
“你怎么就知道往哪里走呢？”燕翎有些好奇。
“简单，水往低处流嘛。”杨亮耸了耸肩膀。
他刚才停下来的时刻，都是在观察淤泥表面的流水，这些缓慢的，带着颗粒的流水在夜视仪中以一种发光粒子一般的模样缓缓流动着，给杨亮指明了方向。
“既然大家没事，报一下数之后，商量下一步计划吧。只要找到一个完好的扶梯，咱们就能上去了。”杨亮告诉他们。
猎人们很快开始报数，在压抑的黑色甬道里走了这么久，大家都想要大展一番身手。
然而，在报完数之后，杨亮眼神冷了下来。
“全体警戒队形，注意所有异常的响动。”义体双拳开动了起来，露出了淡蓝色的发光电路。
猎人中少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