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顺水人情，理当成全
张季琮只是有些意外，后退一步道：“不知冼大人此言何意啊？”
冼赫斌看向一旁的太子：“这案情要事，让外人听了去，你我怕都担不起责啊——”
张季琮见状只得同太子行礼，“还请殿下移步内室，待微臣了解完案情进展，再与殿下商谈。”
太子起身甩袖，很是不满，也只好照做，若不遂他意，月末早朝冼赫斌这小人还指不定想着怎么参自己一本。
见太子离开，冼赫斌收刀敛色：“张大人，我就长话短说了，今日我来实则是为另一桩事，丞相府丢了只灵兽，据我的人调查，正是被你内阁中人所盗——”
“冼大人，这其中可是有什么误会——”听到“灵兽”二字，张季琮明显表情有了些许变化。
“证物在此，你还有什么话可说！”冼赫斌把一个飞鹰标识的腰牌甩到地上，这是他找业部建造司的人要来的，绝对真实。
张季琮仅是瞥了一眼，松了口气：
“这腰牌大可能是他人盗走栽赃，冼大人仅凭这个就说是我内阁中人干的，是否太过武断？”
“人我已抓获，且承认隶属你内阁，张首辅是想亲自听他再认一次罪吗？”冼赫斌扯了个慌，看他作何反应。
张季琮不以为然，甚至带着笑意：“冼赫斌，你不过位列四品，当真决意要问我的罪？不过是恶徒故意嫁祸的把戏，犯不上牵扯到我内阁吧？”
冼赫斌也只好搬出上头的人：“抓捕犯人时，我们部卿大人也有所参与，正是他下令命我前来。”
“竟有此事！想不到内阁中竟有这等为一己之私的小人，还请大人将此人交于我，我这就回到阁中，将其按律法处置！”装模作样装得何其义愤填膺，激昂慷慨。
“犯人自有我威卫的人来审，张首辅还妄想越俎代庖不成？”冼赫斌话一出，对方果然被慑住，只是里屋的人坐不住了，现身在二人面前。
太子跟张季琮眼神示意了一下，再看向冼赫斌：“盗窃灵兽向来归刑部管，兵部何时也能横插一脚了？”直指冼赫斌亦有滥用职权之意。
“殿下有所不知，抓捕盗贼找寻灵兽一事乃是丞相所托——”
太子二人神色越发严肃了起来，大伭虽分刑部，兵部，业部三部，但三部各有侧重，就如同内阁是太子一党一样，兵部于暗中与三皇子往来，而今保持中立的丞相竟开始与兵部接触，大有可能是已经做出了站队的想法。
“区区一只火麒麟，竟值得莞进如此？”张季琮低语，却还是被冼赫斌听的一清二楚：
“哦？张首辅怎么知道丢的是麒麟兽？”
见太子瞪自己，张季琮赶忙岔开话题：“此恶徒是我管治不严导致，明日我自会向官家请罪，冼大人后续找寻灵兽有帮得上忙的地方，可尽管开口。”
“巧了，眼下确实有个忙，想请——殿下协助。”
太子并不想搭理他：“你找你的东西，我能帮什么忙？”
“日前圣人命我教习七皇子武技，制器司又迟迟没有将适合的武器送来，用真刀又怕伤了小孩，不知可否将殿下的合掌刀借我——”
太子语气略有怨意：“你倒是对我了解甚多，连我幼时用什么武器都清楚，”却还是应了他的话，“刀就在我宫中，你自管差人去拿便是。”
“多谢殿下，那我就先告辞了。”冼赫斌退出屋内，不一会张季琮追了上来：
“冼大人留步！”人凑了过来，压低声音道，“冼大人日后与诸位皇子私下促膝长谈时，不知可否替我美言两句——”
“首辅大人这是何意！”冼赫斌拉高音量，“且不谈你我立场如何，这同为圣人效力，你作出如此言论，是不把圣人放在眼里吗？”
“你！”脸上表情立马挂不住了，看出冼赫斌有意离间他与太子。
“恕在下不能答应！”冼赫斌扬长而去。
张季琮急忙回到内室，“殿下，臣绝无此意啊，那冼赫斌他——”
“行了，冼赫斌此人狡诈阴邪，抓捕火麒麟一事本就落人口风，你还上赶着找骂，简直愚不可及！”
“那难道就这么算了？”
“呵，我自有安排。”
李家村最近不太平，不是这家丢了鸡，就是这屋死了狗，村里人养这么几只牲畜虽不难，可也经不住这么个丢法。报官请衙役来查了几次，都没把这杀千刀的抓住。村里有个修道学武的小子回家看望爹娘，一听这事觉出异样，找到这几个遭殃的屋头，掏出样宝贝来一探，说这是灵兽作祟。据说那宝贝是琅寰山所出，叫灵言尺，催动时如遇灵气流动则会有所指向。
刑部收到下面上报时案件自始已过去半月有余，李怀靖一边大骂属下延迟不报，一边跟刚赶来协助的冼赫斌说明了下此案：灵兽杀鸡摸狗倒无关紧要，奇怪的是刑部理事司派去李家村探查的人，前后去了总共六人，竟无一人返还，且毫无音讯。
“难不成是被那灵兽吃了？”冼赫斌把玩着从东宫借来的合掌刀，认真听他分析。
“只愿不真是这种情况，是灵兽作祟也就罢了，就怕是有心之人设局引我前往——”李家村正是李怀靖的本家，地处王都西面郊区外。
“李大人不必过于忧心，届时我会命人同你理事司的人一道前往，以护卫你的人的安危。”
“真是多谢，”李怀靖恢复神色：“昭嫔一案我的人查到其族氏并未有任何私人恩怨，唯有其父赵孟春隶属内阁，恐与他人产生嫌隙。”
冼赫斌不解：“内阁中人向来与太子沆瀣一气，既然杀昭嫔是为了恐吓赵孟春，难不成这赵孟春并非甘愿与太子为伍？”
李怀靖已习惯冼赫斌这般直言不讳，便也毫无惧色：“可怪就怪在若是太子派人动的手，怎么会用象征自己身份的武器当凶器？”
冼赫斌摇头：“不会是太子干的，他的那把合掌刀，现在还在我手里呢。”
李怀靖瞬间明白过来：“太子确实不会屑于拉拢区区一个赵孟春，只有可能——”
“只有可能是内阁自己人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