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深渊：悱（二）
悱动了手之后，心中烦躁稍减，出门之后便往轮回去了。
悱并没把启的事情放在心上，毕竟启也是她看着长大的，是个什么样子早有见识。只是永生在的时候，悱大多都宅在家中，并不外出，所以与启的交集几乎没有。
因此启也就没有什么机会看见她，这也使得启对她十分的好奇。再加上从哥哥和别人那里听来的，关于悱的传说，又使得中二少年般的启，心中痒痒，所以难得见面，就少不得有些挑衅，想看看真招。
悱也不惯着他，就和永生一样，孩子不听话，怎么办。打一顿就好了，一顿不行就多打几顿，所以悱才一点废话都没说，只是直接动了手。
悱离开后，天一和炣二人也迅速的跟了上来。他二人本不需要跟着，毕竟轮回的事情和他们无关，但他们还是打算跟着悱，去记录一下悱的工作。
轮回在大道来临的那一天，突然出现在深渊的大地之上。轮回的全部是一片清澈见底的圆湖，以及湖心上矗立着的，一道水幕覆盖的方形大门。
湖虽然看着深渊的大地之上，其实是一个独立的空间，整个空间一望无际，如汪洋大海。而那道门也一样，看着就像在大海的中心，但却清晰可见，如在面前，一步就能进入其中。
在深渊所见的这个湖边，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写着轮回二字，然其背面却写着聚魂池，往生门的字样，这大概是湖和门的名字，它们合而为轮回。
轮回方圆数万里之地，都因为轮回的出现而雾气蒙蒙，而且这个范围还在不断扩大。这些雾气，越靠近轮回越浓郁。
悱走在这些雾气中，只觉浑身如清水流过，通透清爽。显然这些雾气有着洗炼灵魂的作用，但作用却算不上太强。所以对于悱来说，就如盛夏喝凉水，十分舒坦。
悱在易给的报告中，已经知道这雾气的效用了，确实就是用于洗炼灵魂的。因为生灵降生于世，走这一遭，多少会沾染些别的东西，这些东西于灵魂来说便算是杂质。
如果要重走轮回，便要清除这些杂质，将灵魂回归到降生之前的纯粹模样。所以会洗去灵魂的一切，这其中自然也会使得记忆被洗去，而使它们忘却前尘，不知前生之事。
这个过程离魂和悱感受也差不多，但它们却会被洗去记忆，洗去灵魂沾染的污浊。其实对悱他们也有清洗的作用，只是这个对他们来说作用太小，只能感觉到清爽舒坦而已。
在悱观察的期间，有几个光点般的东西一闪而逝，进入轮回之门中，但大部分其实在进入深渊的时候，光芒就黯淡了，另一部分在进入往生门之前，就已经黯淡，能真正穿过往生门的少之又少。
看来轮回确有轮回重生之用，只是能真正去往的却少之又少。那些黯淡的光点，自然就是就是崩散的灵魂。显然轮回在接引它们的时候，保护得并不怎么样。
易的报告上，也有关于轮回灵魂的调查，从易的调查来看，被接引的灵魂确实是从各界挑选而来，数量极少，但汇总到一起，也不算小数目，只是轮回的接引十分粗暴，给与的保护也极为有限。
这就使得大部分的灵魂，在来深渊的路上就已经消散，而余下的一部分，在到达深渊后，因为深渊的环境问题，有的也会因此消散，进入轮回中的，又会因为聚魂池的洗炼过于突然，而不适应，导致消散。所以最后真正能进入轮回的，凤毛麟角，都是经历无数危机而幸存下来的幸运儿。
往生门会自动记录进入轮回的灵魂，也会自动连接所有有生灵的世界，接引和投放灵魂到其中。世界中多余的魂力，也会被轮回接引到聚魂池中。
而聚魂池又会将这些魂力转化，然后将这些东西通过水汽，逸散到深渊之中。聚魂池也会吸引和洗炼深渊的魂力，然后又会将转化过的魂力，返回给深渊。
这些弥漫在轮回周围的雾气，其实就是被聚魂池洗炼的魂力，而聚魂池的附近环境，也因此而显得和缓平和。只是这个变化缓慢且有限，想要这样将整个深渊的环境改变，是不可能的。
深渊环境的恶劣，从来都不是魂力造成的，相反，深渊之所以可以容纳生灵，就是因为不断增加的魂力，在一定程度上和缓了深渊的混乱。
但魂力本身就代表着胡乱和无序，魂力的增加虽然给了灵魂以容身，可同样也助长了深渊的混乱，所以灵魂带来的改变，其实就是饮鸩止渴罢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来到深渊的灵魂们，会要开辟天地，将混乱驱赶到天上。这也是为什么，明明魂力浓郁的深渊，天地之间的魂力与天上一比，简直是少得可怜，且越往地面越少。
按理来说，为了保证深渊天地间的相对平和，留在天地间的魂力不会太多，但轮回的周边显然不是这样，这里有着相对浓郁的魂力，而且很平和。
因着这个原因，悱重新测量了轮回附近的魂力浓度，包括没有白雾覆盖的地方。结果谈不上多意外，但确实是件奇事。
没有白雾覆盖的地方，浓度虽然远不如白雾覆盖之地，魂力的浓度却也是有增加的，而且也没有将使得环境有什么变化。这一切，就已经值得悱去好奇了。
悱之所以会关注这个易没有注意的点，自然是因为悱来得比易要早得多，且作为深渊如今唯一一个，参与过深渊开天地过程的灵魂，没有灵魂也没有人，会比她更清楚，深渊天地之间的魂力情况。
如今留在深渊的人，其实大部分都不清楚深渊的故事，也不明白，为什么天地间的魂力如此稀薄。这对他们来说，就像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毕竟他们所见的深渊就是这样的。
然深渊开天地的故事，却没什么好说的，这既不壮烈也不突然，只是愚公移山，经年而成的结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