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给脸不要脸
果然，有些人总是喜欢在别人退一步时给脸不要脸的。
若是从前，苏澄映或许会选择一笑置之。
但是现在，苏澄映不会。
“奴家是跟着小公爷进来的，但小公爷真的只是听奴家唱曲儿而已，并没有做任何其他的事情，盛唐公主要怪就怪奴家，都是奴家的错……”歌伶见苏澄映不说话，跪在地上哭得更加可怜楚楚。
苏澄映看着她就道，“你撞了我，自然是要跟我道歉的，又在这里装什么可怜呢，难道你自己站不稳，还要我给你道歉不成？”
歌伶一愣，显然没想到苏澄映会如此说。
苏澄映顿了顿又道，“小公爷将你带进门来，是欣赏你曲儿唱的好听，如今你犯了错却一口一个地将小公爷挂在嘴边，难道是在埋怨小公爷将你领进门吗？”
歌伶慌了，她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小公爷，奴家并非是盛唐公主说得那般，还请小公爷一定要相信奴家啊，都是奴家不好，不小心撞了盛唐公主，惹了盛唐公主不开心……”歌伶转过身，蹭着膝盖往东方月白的面前挪着。
她巴掌大的小脸上，无论是那柳叶弯眉还是那樱桃口，无不是在彰显着我很无辜，是盛唐公主太强势的意思。
这样的女子，想来是个男人都要怜香心疼上几分。
苏澄映则是继续说道，“你如此费心费力，不过就是想要借此住进这院子来，算计是好的，可你却不知，我既是盛唐公主，代表的就是盛唐，我家夫君本就是个不问世事的浪荡公子，又怎么会为了一个妓子而担上藐视盛唐之嫌？”
这一番话说出来，直接将歌伶砸的僵在了原地。
正嚼着口中葡萄的东方月白也跟着愣了，苏澄映这是明显将他也给骂了进去啊。
苏澄映从上到下打量了那歌伶一圈，脸上的笑容更是加深了几分，“你这番心计是好的，只是可惜你没长一张祸国殃民的脸蛋。”
歌伶那本就是抹了粉的脸，更加白了几分。
在一片的安静之中，苏澄映回到了屋子里，坐下喝了口茶，便是将麝香叫了过来，同麝香一起学习铺子里面那些账目的清算和打理。
麝香有些心疼的道，“有奴婢一直陪着小姐，小姐又何必学这些费精力的东西？”
“这些铺子是归我了，但铺子里面的那些掌柜未必就会真的认可我？”苏澄映可以说是在军中长大的，自然明白想要服众，就要懂得别人都懂的事情和规矩。
麝香知道自家小姐一向是这么个性子，便也不再劝说，干脆坐下来算起了账目，遇见苏澄映不懂不会的，她便仔细的一一解释着。
院子里始终很安静，一直没有再响起歌伶的声音。
也不知过了多久，陶绣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让老夫人费心了，特意送了这么些个银票，刚刚小公爷还说，晚上去花满楼的银子不见得够，我这就派人给小公爷送去。”
苏澄映这才知道，原来东方月白早就是走了。
麝香闷着小脸抱不平，“这老夫人也太惯着姑爷儿了，哪里有主动送银子让小公爷去鬼混的？”
还有句话没敢说，如此的招摇过市，根本就没有把她家小姐给放在眼里。
苏澄映停下手里的算盘，吩咐道，“去给送银子的人拿些赏钱。”
“可是小姐……”
“去吧。”
麝香没有办法，只能从荷包里拿了几粒碎银子走了出去。
院子里，陶绣还在跟张妈妈客套着，哪里想到麝香竟是直接给了赏银，张妈妈惊了下后，连忙扯着嗓子跟苏澄映道谢。
陶绣却是脸上的笑容，却是快有些挂不住了。
她故意提高了音量，就是为了刺激苏澄映，让苏澄映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
可苏澄映反倒是打了赏钱？
如此在张妈妈的面前，反倒显得她是个只会耍嘴皮的小人了。
苏澄映并不想理会陶绣心里是如何想的，她只知道，如今她重来一次，必不会再做什么忍辱偷生的蠢举。
若陶绣非要撞上来，苏澄映并不介意把她踢回去。
撞上来多少次，踢回去多少次就是了。
正想着，锦寒就是走了进来道，“小姐，门房的人已经都已经办妥了。”
苏澄映点了点头，“你先去歇会，等吃了晚饭陪我出去一趟。”
锦寒领命出门，找了处有阴凉的树枝越了上去，很快便闭上了眼睛。
稍晚些的时候，苏澄映带着锦寒和麝香一同吃过了晚饭，想着一会叫去见的人，苏澄映并没有易容，从东方月白的衣柜里找出了一件男装，让麝香简单的改了尺寸，便就着夜色出了门。
门房这边并没有声张和为难，锦寒给了银子后，便悄悄地给苏澄映开了门，而东方月白亦没有失信，早早的让人备下了两匹马，等在了附近的巷子里。
苏澄映带着锦寒翻身上马，很快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北凉城外。
茫茫草原一望无际，黑暗的天色压在地上，仿佛要融为一体。
“叮叮当当……叮叮当当……”
慢吞吞的脚步声夹杂着铁镣摩擦的声音，断断续续，沉重地回响在草原上。
不多时，就见夜色之中有一队人马缓缓而来，打头的解差头坐在马背上举着火把，身后的几名解差押着几十名犯人缓慢前行着。
似是察觉到队伍走的太慢了，几名解差骂骂咧咧地拽了拽手中那小臂粗细的铁链，所有禁锢在犯人脖子上的铁链顺势收紧。
顷刻之间，有的犯人因为窒息而倒在了地上。
几名解差见此不但没有半分同情，反倒是一脚脚踹在那些犯人的身上。
“你们当初不是很威风吗？怎么现在反倒是装起死了？”
其中一个犯人反驳道，“你们不过就是低等解差，负责的是押送我们，并不是欺辱我们甚至是对我们动用私行！”
骑在马背上的解差嗤笑一声，“不过就是一群丧家犬，主子都死了，还敢乱嚷，既然你们愿意嚷嚷，我便让你们嚷个够！”
语落，将手中的火把朝着那囚犯的方向扔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