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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我没写这首(四)

白芍唱完,便轮到老妈妈杨柳表演了。

杨柳扭动着半老徐娘似的身姿,迈步走到台前,高声宣布这首《虞美人·梅花》的作者:

“这首虞美人,出自麟角书院张文公子之手!”

张文之名一出,整个迎春楼一片哗然。

如果说写《临江仙·咏荷》的裴耘可以算是小有名气的话,那这位名叫张文的麟角书院学子,便在整个鹿城才子界都十分出名了。

张文科举成绩不高,仅是贡士,排在秀才、举人之前,排在进士之后。

虽说如此,但张文颇有心气,故而年年科举,年年贡士,素有“张贡士”之名。

与科举成绩的不顺心相比,张文的诗词水平便可以说是“一骑绝尘”了。

不仅产量高,质量还不差,往往写上二三十首,便能出一首精品。

甚至有几首写得好的诗词作品,在全梁国都很有名气。

加上张文年纪不大,二十多岁,不少人都将鹿城诗坛未来的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

老妈妈在台上喊道:“迎春楼特赠张公子一壶清泉酿!”

张文起身谢礼:“多谢妈妈。文却之不恭了。”

张文的外貌条件不如裴耘那样讨喜,他整个人有一种颓废的,不修边幅的观感。

但即便是这样的外貌条件,却无人敢轻视于他。

甚至包括白芍在内的台上四位花魁,都齐齐朝张文侧目。

张文倒也是洒脱非常,起身谢礼后随即坐下,毫不留恋花魁们,甚至是全场人的目光。

王屏看见张文,气得直拍桌子。

“他奶奶的!晨兄,没想到这厮都来了。看来,咱们只能争夺第三了。”

周鸿道:“弃二争三,未尝不可。”

善于圆场的杨拓则说:“你们别太给晨弟压力啊。那些人光是年纪就比晨弟大,多看了那么多年书,晨弟怎么和那些人争夺?”

小环不满嘟嘴:“姑爷才不会输给他们呢!”

林灵看向何予晨。

何予晨耸了耸肩,道:“重在参与,重在参与。”

台下喧闹过后,台上开始进入打分环节。

青水投了四朵金花,檀心投了四朵金花,白芍投了四朵金花,枫月投了三朵。

四位花魁,又是投出了十五朵的成绩!

与裴耘的《临江仙》旗鼓相当。

杨柳上台,重复了几遍有无异议后,这首《虞美人》的成绩便被定了下来。

之后,第四位花魁枫月开始表演。

她与其他三位要么弹筝,要么弹琴的花魁不同,她手上的乐器,是一把琵琶。

何予晨瞧见枫月手中的琵琶,便随即想到了一首宋代诗人晏几道的《临江仙》。

《临江仙》

宋·晏几道

梦后楼台高锁,酒醒帘幕低垂。去年春恨却来时。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记得小蘋初见,两重心字罗衣。琵琶弦上说相思。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何予晨蓦地想到,如果裴耘的《临江仙·咏荷》能拿十五朵金花的成绩,那么晏几道这一首《临江仙·梦后楼台高锁》,应当拿几朵金花呢?

正在何予晨走神期间,花魁枫月开始伴随琵琶声,吟唱她手里的那一纸曲词。

她唱道:

一夜银飞玉剪,不道蓬门深浅。

檐雀不禁风,三五寒枝飞转。

争看?争看?翅上琼花都满。

枫月所唱之词,还未说明它的词牌。

但包括王屏在内的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一个怎样的曲子。

如梦令!

何予晨听罢这首词,心中亦是诸多感慨。

在他的记忆中,倒有一位女词人,写的如梦令是极好的。

枫月唱罢,迎春楼台下顿时再次骚动起来。

这首如梦令的水平也丝毫不低,很有可能是前面《虞美人》和《临江仙》强有力的竞争者。

但是,令在座众人更加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老妈妈杨柳来到台前,大声道:“这首如梦令,也是出自麟角书院张文公子之手!”

“卧槽!”

“真的假的?”

“骗人的吧?”

杨柳此话一出,台下当场就炸了锅。

大家都是有点文学水平的人,谁都知道这首如梦令写得不错。如果是什么无名才子写的的话,那倒也会互相吹捧一番。

可如果这首词还是张文所写,那这味道就全然不同了。

这就好比,你娶了一位美娇娘,大家只会羡慕,恭维你娘子漂亮。但如果你娶了好几位美娇娘,那大家就不是羡慕,而是质疑和嫉妒了。

凭什么漂亮姑娘都让你娶了?兄弟们打光棍吗?

于是当场便有人质疑张文,说这首词不是他现在所想。

不过张文倒也坦荡。

“这首写雪的如梦令确实不是张文当场想的,而是早年冬天,偶有所见,偶有所感。不过一直没动笔。直到今日,张文见到白芍姑娘一身白衣,飘飘如雪,倒是忽然想起当年景象,所以便有了这首如梦令。此乃张文亲笔,同窗都可以给我证明。”

“不错,正是张文师兄亲笔所写。”

“我等均是麟角书院的学生,可以书院名义发誓,绝无半句谎言。”

麟角书院的学生讲话,当场便把质疑的声音给怼了回去。

而且张文素来多产,多写一首也没什么奇怪的。

不过,张文此举,确实给何予晨同桌的赘婿们带来极大的震撼。

如梦令水平不低,一旦开始评分,估计会和前面两首评分相仿。如此一来,何予晨的第三名指定没戏了。

王屏:“晨弟,这当真不怪你。是张文这小子太不讲理了。人家都写一首,这小子非要写两首,他拿了二三名,不是白白浪费吃白饭的名额吗?这小子还有两张嘴不成?吃两份饭?”

周鸿道:“王兄,你怎么不叫‘晨兄’,改叫‘晨弟’了?”

王屏把脸一板,道:“我王屏的兄长,自古以来,能者居之。晨弟要是有本事拿到此次词赛的状元魁首,我别说叫他‘晨兄’,我叫他‘爹’都没问题!”

杨拓忙道:“王兄,你别开这种玩笑啊。万一呢?”

王屏痛心疾首:“这还有什么万一?临江仙、虞美人、如梦令,一二三名包圆了。咱们的卜算子拿头打啊?”

何予晨十分喜欢这种轻松的氛围,道:“晨弟敬王兄一杯。”

“瞧瞧,还是晨弟有眼力。你们两个,还赘婿呢,连这点眼力都没有。赘婿都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