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我真不会写(二)
何予晨听了小环的一番话后,反而陷入沉思。
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在小环提了一嘴“喜欢”之前,何予晨还真没把他和林灵的关系,往那个方向去想。
不过现在回想起来,他和林灵倒确实做过许多,怎么说呢,至少是远远超出这个时代的朋友该做的事情。
何予晨一直把林灵当主公看待。
但如果他的主公喜欢他,那他需不需要英勇就义,从了主公?这算不算是一种忠诚?
或者话说得再简单一点。
自己喜欢林灵吗?
老实说,何予晨对林灵是有点感觉的。
只是这种感觉,到底是馋她身子,还是真正的喜欢,何予晨一时还没法分辨。
不过有一点何予晨可以非常确定。
那就是忠诚!
哪怕为忠诚献身,也在所不辞!
有了这条底线后,何予晨反倒豁达起来。
林灵又不是什么老妖婆,献身不献身的,他也不吃亏。
主公需要,他就献身,主公不需要,他就不献身。
主打一个赤胆忠心!
这一波青楼女子的表演下去后,下一波迟迟没有上来。反倒是管事的老妈妈,俗称老鸨走到台上。
许多好事的人,见此调侃道:“老妇,我等不是来看你跳舞的!”
老妈妈是个人精,被暗讽了也不生气,挥着手绢从台下骂道:“老身当年也是鹿城花魁,可不是你说要跳就能跳的!”
调侃归调侃,老妈妈没有忘记她的任务。
“诸位,诸位且听老身一言。”
“今日迎春楼幸得诸位前来,自觉蓬荜生辉。诸位能来我迎春楼喝酒消费,都是我迎春楼的福气和造化。当然,老身来此也不是给大家废话的。而是要告诉大家一个更好的消息!有一位京城来的贵客,要包下咱们当中一部分人今日的全部消费!”
此话一出,台下顿时议论纷纷。
迎春楼的消费可丝毫不低。
菜品酒水高出外面一截不说,还有各种隐性消费。当然,最大的消费其实是楼内的姑娘们。
若请姑娘们陪酒,便是姿色最一般的,也得二两银子。若是请颇有姿色的,那得五两银子往上。若是花魁级别,会唱歌跳舞又懂诗词歌赋,还善解人意的,至少要二十两银子起步。像白芍今日这种人气炸了,有银子也排不上号的情况,也时常发生。
可以说迎春楼根本不是寻常人能消费的起的。当然,寻常百姓也没有人会来迎春楼消费。
眼下有人敢说“包下全部消费”,那起码得有掏出百两银子的觉悟。若是对付尽上最贵的酒菜,还请花魁陪坐,那就得损失几百两银子。
几百两银子,在座的很多人都能掏的出来。甚至赘婿王屏都有一百两的私房钱。
可问题是掏给别人花,和自己用是两码事。
豪置百两,请旁人消费,算得上一句“阔气”。
老妈妈接着说:“那位贵客可不是什么人都请的。他有言在先,谁能做出一手好词,请花魁们唱出来,令众人信服,他便请谁尽情花销!姑娘们,上来吧。”
作为鹿城数一数二的风月之地,迎春楼中类似白芍这样的优质花魁还有好几位。眼下四位花魁各自上台,面前摆着她们平日用的琴或筝或琵琶。
白芍自然也位列其中。
花魁同台,往年只能在一年一度的中秋盛会上见到。如今迎春楼率先摆出四位花魁,着实令围观群众大饱眼福。
燕瘦环肥,各有千秋。
能被迎春楼选为花魁,样貌和气质都不会差的。
四位美女在台上,便是不开口唱词,就坐在那儿,也是极为赏心悦目。
白芍默默抬头,看向何予晨的方向。
这一次,王屏识趣地挪了挪凳子,把白芍的视线让出来。
何予晨自然知道白芍在看他。
他想了想,寻了一个空盘子放在自己的正前面。
然后夹了几口菜放在盘中,冲白芍笑了笑。
白芍在台上轻轻勾起嘴角,目光柔如春水,脉脉含情。
何予晨忽觉腰间一疼。
转头一看,林灵正掐着他的腰,瞪着他。
“师姐,疼。”
林灵手上用力。
“疼就去找你的白姑娘啊。”
若在以前,何予晨不明白林灵在闹个什么。但经由小环那么一提醒,他便知道了,林灵大约是在吃白芍的醋。
女人这种生物是真的很神奇。
即便是说杀就杀,说走就走的林灵,在感情上的表现也相当别扭。明明吃醋了,不说,非要去嘲讽别的姑娘。
若是换做从来不喜言笑的李云依,何予晨都不敢相信她能作出什么妖来。
何予晨试图讲道理:“师姐,方才她帮了我一个忙,我在谢她,没别的意思。”
“我看嘛,没别的意思,也有别的意思了。”
何予晨低声道:“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她之前那样请求,我都拒绝了,又怎么可能出尔反尔?”
“哼,信你一回。”
【林灵并不信你,她只是给了你一个台阶,希望你下不为例。林灵对你的忠诚预期暂时保持不变。】
何予晨看着系统提示:……
于此同时,有一个领着灯笼,穿着家丁衣服的小厮匆匆跑到李府门前,简单和门房交流后,后又匆匆跑到内宅。
女眷住的内宅,尤其是主卧所在的房间,是不便外人,包括男子随便进出的。
现在还是晚上,更不可能让小厮们进来。
何予晨能自由进出内宅,能住内宅,甚至包括上次他进李云依卧室,纯属是因为他有一个李云依合法丈夫的身份。
旁人进主卧是心怀不轨,何予晨进主卧是琴瑟和鸣,夫妻恩爱。
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也不可能有人因此对何予晨说三道四。
因为进出房间,甚至与自家娘子同床共枕,都是何予晨合理合法的权利。只不过现在是李云依当家做主,何予晨默认放弃了这项权利而已。
李云依此时没在卧室,而是让鹃儿掌灯,坐在花园的小亭子内看书。
她长发如瀑,眉眼如画,肤白胜雪,在似水的月光下,美得像一尊无暇的玉雕。
李云依一双美目虽然落在面前的书上,但她完全记不得书上讲了些什么。
看了便忘,看了便忘,一页书看了许久也不翻阅,不知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