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我只能祝他好运
王屏、杨拓、周鸿三人一走，桌上就只剩何予晨、林灵和小环。
何予晨看着王屏三人的背影，心中默默祝他们好运。
小环十分不解，道：“姑爷，他们干嘛去了？”
何予晨不知该怎么解释，想了想，委婉地说：“王兄去找方才那位弹琴的姑娘了，杨兄和周兄是陪他去看热闹的。”
“姑爷怎么不去？”
“他敢。”林灵道，“你姑爷如果敢去，小环回家告诉你家小姐。”
何予晨面露无奈。
他明明不想去的，搞得他好像很想去一样。
小环戳了戳手指，替李云依开解道：“小姐没有那么小气的。姑爷和林姐姐说话，小姐都没管过。”
林灵很想解释，她和白芍不是一回事。白芍都打算以身相许了，和她能一样吗？
何予晨夹了一筷子猪肘放在小环碗里。
“吃饭吧，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肥腻的肉食在古代算得上奢侈品了，小环可不敢浪费，既然姑爷将猪肘子夹到她碗里，她就只好低头吃完。
林灵是一早就吃饱了。
她不贪多，吃饱了便不会再吃。此时既无表演，也无闲谈的话题，她便将目光投到四周去。
很快，她便注意到二楼有一处目光，似乎一直注视着这边。
她一抬眼，正好对上朱游然看过来的视线。
林灵不认识朱游然，但心中的直觉，却让她觉得，此人不可忽视。她戳了戳何予晨，道：“师弟，那人你认识吗？”
何予晨被林灵提醒，抬头望向二楼，却什么也没看见。
“哪里？”
“他回去了。”
“可能是熟人吧，没事，王煜事先和我娘子打过招呼，即便有熟人发现我在迎春楼也无妨。”
何予晨没将此事放在心上，收回目光时，却误打误撞瞧见了王煜和宫杨二人。
王煜和宫杨站在楼梯上，往二楼走去，想来是准备去其它楼层搜索“庞山好汉”。
“师姐，你瞧，王煜还在找你呢。”
林灵轻轻一笑：“从前都是通查司追我，像苍蝇一样甩不掉。今日咱们也坐山观虎斗一次。”
何予晨心中默算现在的时间，估摸再有一个多小时，便到了亥时。
亥时，是他和李云依说好，准时回家报账的时间。
夜晚，李府。
李云依下班回家，一进院子，便瞧见漆黑的偏房。
又不在？
她本能地轻皱眉头，随即想到，今日貌似是通查司行动的日子，何予晨是去配合行动去了。
李云依随口问了家中的丫鬟：“姑爷和小环出门了？”
“嗯。还有旁人。”
“谁？”
“张家姑爷、刘家姑爷，赵家姑爷。还有上次来过的通查司两位大人。”
李云依点了点头，没把这些人放在心上。
却听丫鬟又道：“哦，还有一位，叫做‘林雪’，是姑爷在诗坊找的帮手。”
林雪……
李云依脑海中不由得浮现那天晚上的一幕。
她一人坐在马车中，何予晨则对一个女子有说有笑的。
原来她叫林雪。
李云依听完丫鬟的汇报，绝美的脸颊面如止水，平静地没有一丝波澜。她面不改色地回到主卧，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翠儿、鹃儿等丫鬟开始给她张罗晚饭。
由于李云依平日的时间比较固定，所以李府厨房都是提早地做好了饭菜，只等李云依回家，便可以上桌吃饭。
李云依一个人吃，菜品丰富，菜量却不大。
而且她的饮食多以清淡为主。
像什么清水豆腐，蛋花粥，糖醋藕片之类。
肉食也有，不过她吃的不多，每次用餐，肉食仅有一到两盘。份量也就是几筷子的份量。
李云依吃了几口，感觉没什么胃口，便放下筷子道：“鹃儿，把饭收了吧。”
鹃儿一看李云依没吃几口，便道：“小姐，今日的饭菜不合胃口吗？”
“今天不饿。”
鹃儿一面招呼其他丫鬟收拾桌子，一面道：“小姐，二店的旁边开了家糕点铺子，要不要鹃儿去买点他们家的招牌给您尝尝？”
自家小姐平日吃多吃少，鹃儿长久陪伴，心中都是有数目的。
而且自家小姐也不像其他深闺小姐一样，待在家中不怎么运动。小姐不但要出门巡视商铺，还要洽谈合作，计算粮储，核准账目，每日工作量都不小，不可谓不辛苦。
在这种工作压力下，如果吃不好饭，一两日或许看不出来，一旦养成习惯，长此以往小姐的身子必会垮掉。
三房现在的发展势头虽然良好，但身为老人的鹃儿心中对三房的处境非常清楚。
三房目前所有的担子都在小姐身上，一旦小姐出什么问题，三房再无第二人能抗住重担。三房以及三房下面的广善堂等各处生意，没了协调各处的主心骨，基本都难逃一死。
所以小姐千万不能出事！
李云依确实没心思吃饭，连糕点也不想吃。她刚想拒绝鹃儿，却忽然想起迎春楼所在的春早街上，有一家做蜜饯甜食的店铺。
“春早街上做蜜饯的铺子，你还记得吗？”
鹃儿见自家小姐还有胃口，即便是想吃零食也比空肚子好，便喜道：“记得，鹃儿记得。小姐想吃吗？鹃儿这就去买。”
“买一百文钱的便好了。对了，小环此时正陪姑爷在迎春楼呢。我倒是担心她在里面待不待得惯。”
鹃儿没有多想，道：“那鹃儿去把小环接回来。”
“不用了，让她在里面待着。”
鹃儿：？不是刚才还怕小环待不惯嘛？
“你去买蜜饯时，顺便多带几个家丁，让他们在迎春楼门口守着。每过一刻钟回来一个，把看到的、听到的，讲给我听。记住了？”
“哦哦。”
鹃儿虽然听明白了，但却没有行动。
“怎么了？”李云依问道。
鹃儿扭扭捏捏地道：“小姐，你若想去迎春楼看看，咱们可以一起坐马车过去。小姐要是怕影响不好，咱们干脆不下马车便是了。”
李云依轻轻闭上眼睛，马车她是坐过一次的，如今绝不想再坐第二次。更别说是去迎春楼那种腌臜地方。
“鹃儿。”
“奴婢在。”
“敢随意揣度我的心思，你胆子是愈发大了。”
鹃儿连忙跪倒在地上，眼含泪光地急切道：“小姐！鹃儿总感觉您有心事。您是三房的主心骨，无论如何，您一定要保重身体啊！”
“下去做事。”
“小姐……”
“会吃饭的。”
“好，”鹃儿喜道：“那鹃儿去了。”
鹃儿走后，主卧便空空荡荡，只剩李云依独自一人。
这屋子是向来这么大的。
但她今日却忽然觉得，这屋子是这样的空。
好像少了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