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想当电灯泡？
周四，篮球赛前一天上完课。
林予诺坐在教室里，写明天要学习的内容，篮球比赛是在午休开始和下午的第一节课结束那段时间，其他课跟平常一样进行，除了明天要比赛的选手和啦啦操的成员要去练习做最后的努力，教室里坐了不少人。
大家都知道，这一届高三生考试结束后，他们高二便成了准高三生。
高考，是一场博弈，这么多年寒窗苦读的成果，结果是好是坏就在于这一次残酷而激烈的考试。
他们不敢出现任何差错。
林予诺看了眼旁边的空位。
许墨宸被何今年拉着去打篮球了，旁边的座位上没人。
林予诺移开视线，拧开放桌上的水杯，顺着边缘喝了口水。
林予诺的理科不是很好，哪怕许墨宸每天给她补习，效果也并不怎么明显，毕竟理科补起来都是要靠长时间刷题，用老师的话来说，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已知函数f（x）=x平方-x+1，且a，b，c属于R”
（1）若a＋b＋c=2，求f（a）＋f(b)＋f（c）的最小值.
林予诺放下水杯，凝着眉，看着试卷上一堆数字，觉得脑袋都有点疼，干脆把自己想到的公式都套了进去，她算了整整一页纸，誊写试卷上，刚好下课铃响。
赵岁穗穿着短裙，风风火火的跑进来，到林予诺桌旁边“予予，你看我这一身衣服是不是很好看？”
赵岁穗穿的衣服，清一色的水蓝色，上面闪烁着金光，林予诺放下笔，点点头，赞道“对啊，真的很好看。”
她有些遗憾“我手机拍照不好看，明天肯定拍不出这衣服真实的模样。”
林予诺“没关系，我有相机，明天拿出来给你拍一定好看。”
“真的啊？”赵岁穗问“予予，你带了相机啊？”
“对啊，我喜欢拍照”林予诺想了下，“所以我爷爷以前就买了台相机给我放在寝室，不过最近一直忙着班上的事没拿出来过。”
“你爷爷都对你这么好啊”赵穗岁想了想，感叹“那你爸爸妈妈一定对你更好。”
林予诺移开视线，浑不在意的笑了笑“是啊。”
翌日，篮球比赛。
赵岁穗拉着林予诺来到篮球场，篮球场前的绿色草坪上坐满了人，篮球场旁边也站着不少人，围的水泄不通。
赵岁穗带着她，一路往前走，在篮球场旁边的一个小房间里停了下来，她说“予予，我先进去换件衣服，等下我跳舞，你站在旁边看看我练的成果。”
“好。”林予诺比了个拍照手势“我今天带了相机，等下给你拍照，保证给你拍的美美的。”
“好”赵岁穗嘻嘻笑着，走回小房间。
林予诺站在小房间门口，看着篮球场那边的景象。
篮球比赛还没开始，许墨宸依旧穿着校服，手里拿着件黑色球服，看样子他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上场，旁边还站着同样穿黑色球服的何今年，两个人都很高，站在一起，耀眼又炽热。
前面还围着一群女生，争先恐后的递水，操场里瞬间堵得水泄不通。
九月的天，暑气沸腾，空气都染上热气。
林予诺觉得这副景色很好看，心下一动拿出拍立得。
她对准了那边的少年，像是有所感应似的许墨宸抬起头，恰好往她这边看。
两个人离得很远，人群里他还是看见了她。
林予诺瞥见镜头里朝她看的少年，迅速按下快门。
“—咔嚓。”
镜头定格在这一瞬间。
林予诺收好拍立得，远远的，朝他挥挥手。
许墨宸知道她不喜欢引人注目，只是轻轻颔首。
他刚刚练习完人还有点累，转身往旁边椅子上走去，何今年跟上他一并到红色板凳上坐着。
林予诺走到阴凉地方等她。
赵岁穗进去换衣服挺久了，林予诺站了一会，打算走到小房间里问问，就听见里边传来锐利又刺耳的尖叫声。
“啊——”
林予诺有一种很不妙的预感，皱了下眉，立马跑了进去。
她被里边的景象惊得呆住。
这个房间是放运动器材的地方，里面放着一排柜子，很容易被拌到，几个女生围在一起看着中央的画面。
赵岁穗身上穿着里间换好的衣服，整个人摔到地上，腿上涌着鲜红的血，手臂上还挂着几道红色血丝。
她头朝这边，强撑着看她旁边的女孩，脸上没有掉眼泪，
林予诺扭头，她认得那个女生，是她们班的文娱委员，叫程思琪。
程思琪皮肤有点黑，五官算不上好看，身材却非常火辣，所以班上很多男生投了程今当文娱委员。
林予诺记得，她本来想当班长的。
林予诺想到这明白了前因后果，她走到赵岁穗跟前，蹲下身，扶住她，问“岁穗，你还站得起来吗？我送你去学校医务室。”
赵岁穗试着蠕动下，手掌扯着疼，她倒吸一口气摇头。
程思琪弯下腰假模假样的关心“班长大人，你还好吗？怎么这么不小心”
赵岁穗转过脸一言不发，林予诺没好气道“不用你关心，有空说风凉话不如好好想想怎么跟老师说。”
班上跟林予诺有过交集的女生，都知道她是很好相处的，脸上总是带着一副笑容，虽然有时候说话伤人，但心思并不坏，此刻她嘴唇抿着，面无表情，神态冷淡又漠然。
程思琪没料到她是这副模样，嘟囔道“干嘛这么说我，我又不是故意的……”
班上跟她玩的好的女生，扯了扯她的衣服示意她不要说了。
闻声赶过来的裁判和啦啦操指导老师，看见这一幕，差点吓得昏过去，忙问“这是怎么回事？”
“程思琪推了赵岁穗”有人说。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推她了？不要血口喷人。”
“老师“林予诺忙道”你们能不能来个人送她去医务室啊？再晚点血都要流干了。”
裁判是个男老师，力气大，连忙点头，作势要背她。
这时，一个黑色身影从门口走来。
“老师”何今年声音很冷，不似平常热情“我送她去医务室。”
“比赛马上开始了，你去凑什么热闹”裁判急道。
“许墨宸会代替我打篮球。”何今年蹲下身，说“我带她去完医务室回来。”
何今年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件校服外套，盖在赵岁穗头上，一只手放在她的背后，另外一只手放在她腿后。
人群里看着他这种姿势传来一阵惊呼。
何今年公主抱着赵岁穗。
他离开之前不咸不淡的瞥了眼程思琪，眼神夹着寒气，径直走出去。
人群里有人嚷嚷。
“年哥，早日抱得美人归”
“年哥好力气啊”
“年哥加油！哥们看好你。”
林予诺顺着人群走，外面的天气火辣辣，太阳高高悬挂在天空上。
她走出门要跟上何今年时，站在外面的许墨宸叫住了她。
林予诺看着他，他的那件校服外套不见了，换上了黑色球服，许墨宸倚靠门，声音很淡“不用去。”
“可是，”林予诺看着何今年走远的背影，担心地说“岁穗受伤了，我得去照顾她。”
“有他在”许墨宸低头“不用担心。”
林予诺想了想，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但是男生不如女生细心，她最终还是转过身下定决心去医务室看看。
许墨宸瞧她的反应啧了声，拉住她衣角“何今年看着半吊子，但是这些事情能处理好，他对班长很细心”
他松开手，退后一步，意味深长的看着她“还是说，你想当电灯泡？”
林予诺“……？”
这话的意思……
“宸哥都跟你说了不用担心，你不如看看比赛”陆怀站在旁边，一副悠闲做派看着何今年离开的背影，拿腔拿调对林予诺说“那家伙可跟我们说了，在他回来之前不能输掉比赛。”
林予诺也觉得不太对劲，她半信半疑“真的？”
许墨宸“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