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95.鲁米尔孢子菌
血肉泥浆汹涌而来,缓慢而坚定地将崔的整个身躯淹没,包裹。
在被彻底包裹,淹没视线陷入黑暗之前,崔的目光,隐约穿过血肉泥浆团的臃肿身形,望向了不远处,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无边的恨意压过恐惧,崔的双眼被血丝充满。
“我诅咒你,我诅咒会和我一样,凄惨死去,我诅咒你会失去一切,尸骨无存!”
可惜,崔并非是诅咒系学徒,他的诅咒与恨意注定不能传递到达里安面前了。而且即便能被达里安所得知,他也未必在意。
不怀好意的人又不是他,崔被作为诱饵送掉,也无非是技不如人自作自受罢了。
在巫师学院里生活了这么长时间,达里安早已经改变了自己在地球时的安逸心理,对于手中多出几条人命的事也不是太在意了。
这种吃人的世界,实力压过规则,你不杀人就只能等着被杀,如之奈何?
此时此刻,趁着血肉臭臭泥正专注消化着送到嘴边的血肉,达里安却是有些惊喜的望着面前的一颗魔植。
这是一株泛着淡淡莹白色的小型菌类,伞盖之上密布着无数细如针孔的孔洞,此刻在一旁微光苔藓的照耀下,能明显的看到,不断有烟雾状的孢子源源不断的扩散开来。
“鲁米尔孢子菌?”
这同样是一种稀有的魔药材料,价值虽然比不上先前得到的脑果,但也能值上五六十块的魔石。
它的特点就是拥有极强的同化性,扩散的孢子粘连到附近的植物上后可以将其当做养料,寄生式的生长,极速繁殖。
这样繁殖而出的二代则是另一种魔药材料——鲁米尔次生菌。是制作某些速度增幅类药剂的材料之一。
而在次生菌寄生的植株生命力足够强大的情况下,经过长年累月的生长,次生菌也可以进阶为一株新的鲁米尔孢子菌。
可以说,如果拥有了一株鲁米尔孢子菌,在耐心足够的情况下,就可以借此培育出源源不断的次生菌,属于是可再生资源。
虽然次生菌因为产量太大而价格不高,但也是份收入不是。就达里安所知道的,不少魔药系学徒都非常追捧这种魔药,经常会专门培育作为一条药剂的材料来源。
当然,达里安如今并没有炼制速度类药剂的想法,不过就算只计算售卖它的价值,也是份不菲的收入了。
想到这里,达里安忙用尖爪银刃将这株菌类连着根系挖出,小心的放进装着脑果的包裹中。
“只是……”
达里安站起身,有些奇怪的扫视了一眼周围。
“这附近倒是没有次生菌的存在,是因为没有合适的植株可以寄生吗?还是说……”
达里安将目光投向不远处正站在原地,加快了蠕动速度的血肉泥浆团。
“还是说这些扩散出的次生菌,都被这个血肉臭臭泥吞食了?”
此时此刻,达里安也多少发现了些不对劲之处。
先是脑果旁的改造蜈蚣,又是守着孢子菌的血肉泥浆怪,这些血肉造物就仿佛知道这些魔植的价值一般,一对一的据守在旁边。
再联想到它们能在这么久的岁月里都保持能量摄入未曾死去风化这一点,只怕是一直借着这些魔植吊着命。
改造蜈蚣是一茬茬的收割脑果,这只臭臭泥则是不断的吞噬次生菌甚至是直接吞噬孢子。借此源源不断的保持着能量的摄入。
“那岂不是说,每一个尚且存活的血肉造物旁,都生长着至少一株魔植?”
达里安有些被自己的猜想惊到了。
这地下溶洞的空间何其广大,仅仅他探索过的这一小片区域都有八九头血肉造物,真要计算存活的血肉造物总数,只怕不会少于三百只。
这岂不是说,这片溶洞至少有三百株魔植正默默生长,为血肉造物们不断提供着能量吗?
这是多大的手笔!
一时间,达里安只觉得心头火热。
“附近的血肉造物数量不少,正面对决我没有胜算,但如果只是偷走它们旁边的魔植,我倒是有点把握。”
说实话,也不求这些魔植都有脑果的档次,即便都是孢子菌这种几十块魔石的价值,他也能借此赚翻了。
多采几株,就连突破三等的资源都不用愁了!
“咕噜噜噜噜噜……”
一阵异响很快打断了达里安的幻想,他循着声音望去,却见到那只血肉臭臭泥此时状态不对,浑身上下如同被煮沸一般,疯狂的冒着泡泡,滴滴血肉泥浆随之炸开,溅的到处都是。
达里安察觉到不对,飞速撤开,躲到附近一根血肉柱的后方。
下一刻。
“噗呲!噗呲!噗呲!”
利刃刺破肉体的声音不断传来,数十根粗壮木刺自内而外,破开血肉臭臭泥的身躯,衬的它仿佛一个怪异海胆。
尖刺不断膨胀生长,末端开始分裂,露出须须茬茬的内部纤维木刺,不断渗滴着灰黑腥臭的液体。滴落在地,将大片风干血肉大地都灼的漆黑,发出刺鼻的气味。
仿佛男人凄惨呻吟的声音自裂处传来,听的人心底发寒。
在这样诡异恐怖的状态之下,血肉臭臭泥只挣扎扭曲了片刻,便彻底没了动静,很快彻底瘫软松散开,变成一大摊粘稠的血肉浆扩散开来。
达里安望着这一幕,若有所思。
“是森冷花园的后手诅咒吗?果然,在学徒身上下死后触发的诅咒,并非是黑目城堡的专利啊。”
“只是,这森冷花园的手段,怎么看起来比我们黑目城堡的还要邪派诡异呢?我还以为这是个类似于德鲁伊的平和学院呢。”
摇了摇头,达里安取出一管空的药剂瓶,将流到他脚边的粘稠血浆收集了些许,塞好塞子。
“也不知道这样的血肉样本还能不能研究出点东西……算了,先想办法再偷上几株魔植吧。这样的机会,真是可遇而不可求啊。”
达里安的身影渐渐远去,在他身后,血肉浆缓缓流淌蔓延,又悄然渗入风化的血肉大地,渐渐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