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36.请教
“现在我们该来谈一谈报酬的事了。”
伸手将南希从地上拉起，达里安也不客套，开门见山的说道。
女学徒南希刚刚才从危险中捡回一条命。此时听到达里安的话也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神情变幻不定，面色一阵煞白，一阵绯红。
达里安看的惊奇，心中不禁吐槽：“这女人的脸是霓虹灯吗？”
犹豫了几秒，南希仿佛下定了决心。闭上眼睛咬着牙说道：“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是我……”
她的话说到一半便被达里安直接了当的打断。
“我要向你请教一些魔药知识。”
“但是我要告诉你，只能有这一次……什，什么？”
南希先前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根本没听清达里安说的话，此时才睁开了眼，满脸错愕。
达里安生怕她没听懂，就耐心的重复了一遍：
“我是说要向你请教一些魔药方面的知识作为报酬。确切的来说是炼制药剂方面的知识。”
“啊，哈哈，是这样啊……没错，在巫师的世界里知识也是一种很常见的交易物品。你的要求很合理，我同意了。”
南希尴尬的笑道。脸色通红，头上几乎要冒出蒸汽。
交易达成。达里安也不废话，和南希分别将两具尸体拖到远处就带着南希回到小屋。
当然，这只是暂时性的粗略处理。等到后面他还得回来一趟，在案发地点以及尸体投放处都撒上一些消味药粉。
对此，达里安并不觉得麻烦。为了尽可能的减少小屋以及地洞被食尸鬼发现的概率，这些工作就算再繁琐他也得做。
回到小屋，打开手提箱。
达里安将各项炼药器材摆放完毕，又取出了几份魔药材料。
作为一名真正的魔药学徒，南希对于这些还是相当熟悉的。
只见她随手取过几样材料，用指甲稍微碾下些许，又凑进观察。
片刻后，她点了点头：“这些都是炼制治疗药水的材料。你要练的就是这个药水？看品相，这些材料的保存状态还算完好，用起来倒是没有什么问题。”
说完这些，她又走到桌前取出一根透明的搅拌棒，轻轻敲击向那些器材，侧耳聆听起了来。
片刻后，她放下搅拌棒：“这套器材的品相也相当不错，没有出现材质不均匀的情况，不会影响到药水的成功率。”
接触到这些她熟悉的领域时，南希的气场变得与之前完全不同，整个人显得可靠且严谨。倒是让达里安对她的炼药技术更加信任。
做完这些，南希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望向达里安。
“既然你想要炼制的是治疗药水，而且材料和器材都还算合格，那问题应该是出在手法上。”
“新手练制治疗药水，其实最合适的应该是巴哈尔克火候观测法配合安塞留斯的药剂融合理论。只要将这两项做好，炼制治疗药水应该是相对容易的事情。”
“巴哈尔火候观测法？安塞留斯的药剂融合理论？”
达里安听得一头雾水，面色讪讪。
这两项知识，别说学会，他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南希似乎看出了达里安的窘迫。想了想又开口道：
“那这样吧，你拿几份你之前炼制失败的药剂样本给我看看，我给你总结一下主要问题所在。”
“失败的药剂？那些我之前都已经处理掉了……”
这下达里安更尴尬了。
现在的他颇有一种以前打游戏时向网上大佬寻求攻略，却发现自己连攻略的最低要求都达不到的窘迫之感。
不过这也没有办法，毕竟自己连带原身在此之前都没有接触过魔药的炼制，是实打实的门外汉。
自己连炼制魔药所需要掌握的额外知识都不了解，更别提注意到这种留存失败品总结经验的小技巧了。
另一方面，对于达里安来说，因为属性栏带给他的思维定势。他现在已经习惯于在脑海中总结经验了。但这种行为对于他日后的发展是会产生一定的负面影响的。
如今的他似乎有些太依赖于属性栏了。
今天的经历无异于是在心中给他敲响了一记警钟。
一旁的南希并不知道达里安的所思所想，只觉得这个问啥啥不会的学生好像一点基础也没有，实在难教。
到了这一步她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只能摆摆手，示意达里安先自行炼制一次，自己则在一旁观望找出问题所在。
达里安也终于能松口气。
虽然理论知识一窍不通，但是动手实践自己还是有点经验的。
点火，提炼，融合，搅拌。
这几道工序达里安都做了不知道多少次，动作相当娴熟，一直到最后的精神力振动促使魔药成型阶段他才算是犯了难。
不管他怎样努力控制精神力的振动频率，可那锥形瓶内的魔药就仿佛有着自己的意识一般不断反抗着升华质变。
直到魔药的最佳成型时间结束，药剂材料彻底凝固失效，达里安才有些失望的收回了手。
用手背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达里安笑道：“怎么样，我炼制过程中的问题应该不是很大吧。”
将目光移向一边，他才发现南希不知何时已经是双眼愣神，小嘴微张。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
下一刻，她回过神来，猛的抓住达里安肩膀。
“怎么可能？我看到了什么？这是何等……何等……”
“何等完美的炼制？”
达里安面色诧异，接着话。
“何等狗屎的手法！没有技巧，没有计算，手法粗暴笨拙，动作愚蠢失速！凭什么？凭什么你能进行到最后一步才失败？”
南希的面色涨得通红，这一次她的脑袋上是真的冒起了蒸汽。
达里安搞不清楚她如此激动的原因，只能后退一步，挣脱她的双手。
南希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理了理自己的发丝，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低声开口：
“抱歉，我失态了。”
只是她的脸上仍旧写满了不解：
“我搞不懂……我搞不懂明明你的炼制手法中出现了无数的错误，可为什么炼制过程还是能继续下去呢？”
南吸苦恼的抓了抓自己的头皮，一副世界观受到挑战的模样。
“按照正常现象，你在第一步提炼的过程中就应该失败了才对啊……”
达利安有些心虚了：
“我感觉我的手法也没有你说的那么不堪吧……我做的每一步都是我之前失败中汲取的经验。”
“关于火候多大合适，药水该反应到哪一步，这些东西在药剂配方以及魔药学的知识中都没有记载，我只能一步步试错。到了现在，我的每一步动作都是感到时机合适了才做的。”
听到这里，南希浑身一顿，神色诧异的缓缓抬头盯着他。
“感到时机合适？”
“你是说，你能够感受到药剂的细微变化？”
达里安点了点头。
南希的目光开始变得炽热，望着达里安的眼神就仿佛是在看一道未启封的宝藏。
“绝大多数的魔药学徒，包括我，在炼制药剂时所能依靠的只有手法和经验。因为光凭一等学徒的精神力强度，是根本不可能细微的感知到魔药的变化的。”
说到这里，南希的呼吸变得粗重，整个人也显得有些亢奋。
“普通学徒即便晋升，获得的也不过是精神力总量的提升，精神力的强度本质是得不到任何变化的。达里安你能做到这些，就只说明一件事——”
“你的精神力本质天生就比其他学徒浓厚的多！你是个天才！你天生就该是当魔药学徒的这块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