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谈合作（Flower中国区代言人）
送完邓薇薇，姜舒绿回了酒店。
刚回到自己的房间，姜舒绿就接到了Eric的电话。
Eric的普通话一开始是标准地道的京腔——毕竟郭德纲的相声没少听。但是他在杨城生活了一个多月了，普通话也跟着入乡随俗，变了个样——带上了粤普的味道。
这段时间，沈佳跟沈最视频的时候，姜舒绿也在。
两个女生聊着聊着，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聊到了Eric。然后，沈佳就开启了对Eric吐槽。
说Eric就是个饿死鬼投胎，经常拉上她去小巷子里找吃食，肠粉、糍粑、糖水、炒河粉、姜撞奶、双皮奶、钵仔糕......
有时候，还厚脸皮地让老爷子带他去茶楼喝茶，水晶虾饺、艇仔粥、凤爪、烧卖、虎皮卷、老火靓汤、奶黄流沙包......
据沈佳说，Eric现在每天最大的烦恼就是早饭吃什么？中饭吃什么？晚饭去哪儿吃？
沈佳还说，Eric现在就像发现新大陆的哥伦布一样，每天都兴奋不已地在杨城的大街小巷里吃吃吃......吃个没完没了。
总之，那些出名的、不出名的小吃，都没有逃过Eric的嘴。
Eric的粤普真的很塑料：“我来见沈佳细佬，你要不要一起？看看有没合作的机会？”
姜舒绿和Eric认识是认识，但是，不是很熟。私下约见面还是头一遭。
姜舒绿应了。
刚挂断电话，门铃就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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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舒绿打开门，看到的是沈最。
沈最今天没戏，有了一天的空闲时间。
一见到人，沈最就上手去掐姜舒绿的脸。关了门后，佯装恶狠狠地问到：“怎么不上顶楼？电话还打不通？”
“疼！”姜舒绿被沈最带到了小沙发上。
他根本没使力气：“你确定？”手上这才加了点力气。
“诶——”姜舒绿皱着眉头，求饶道，“真疼了......”末尾的音调上扬，听起来像在撒娇。
沈最受不了姜舒绿跟他撒娇，她一撒娇，他就没辙——立刻就撒手了。
其实也没那么疼，只不过这么大年纪了还被人掐脸，姜舒绿觉得怪丢人的。
姜舒绿揉揉被掐的地方，解释：“你不是和经纪人在忙吗？我就不想上去打扰你们谈事。”沈最的经纪人朗晴今天到了横店，好像在聊签艺人的事情。她没多听，打过招呼后，就钻进书房去画图了。然后掐准时间去送邓薇薇。
“至于刚才电话打不通，我刚刚在和Eric通电话，他说他来见你，问我要不要一起见个面......”
沈最曲起手肘，靠在沙发背上：“嗯，他也给我打电话了。那你一起去吗？”
“你们的关系......什么时候变成了可以私下约见面的关系啦？”姜舒绿在揶揄沈最。她可没忘记Eric第一次见到沈最时，眼里闪着的精光。
想到这里，她伸出一只手，爬上他的腰侧作乱。
沈最也不制止，只是看着她：“闹呢？”
姜舒绿看着沈最此时的眼神，恍然想起，她偶尔在床第之间小作的时候，他就会这样说。
姜舒绿不敢了，真不是她怂。而是她是可以“闹”，但是“闹”到最后，吃亏的还是她。
沈最看着羞红漫上姜舒绿的脸颊，轻笑了声，转移话题：“也不知道他特地来一趟有什么事。”
姜舒绿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睛里都是笑意：“该不会是来找吃的吧？”
那天沈佳跟姜舒绿吐槽Eric，沈最就坐在一旁玩姜舒绿的头发。他挑了挑眉：“也不是没可能。”在吃货的世界里，为了那一口好吃的，做什么都甘愿，何况只是来回奔波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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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衣服都没有换，就出门赴约了。
20分钟后，沈最停好车，戴上口罩，牵着姜舒绿出现在了市里的冬梅膳府。
冬梅膳府是一家做地道江浙菜的饭店。装修也是古色古香，白墙、黑瓦、翠竹、假山......很有当地的腔调。
但是这家饭店，不提前预约是没有位置的。
看来，Eric是做过攻略的。
看来，Eric是真喜欢中国的美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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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找到包间的时候，从未被关紧的门缝里溜出来一些对话：
“我都说了再等等......人还没到齐呢！”
“你肚子都叫了好几回了......况且都是自己家里人，怕什么？”
“别盛了......”
推门进去，Eric在给沈佳盛汤。桌上还摆了两道冒着热气的菜。
姜舒绿先开口：“佳佳姐！”
沈佳和Eric扭头看向门口。
沈最和Eric对上视线，一个抬了抬下巴，一个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满满，好久不见！”沈佳一看到姜舒绿就立刻迎了上去，和姜舒绿抱了抱。
自从美国时装周一别后，两人已经快两个月没见了。
沈最看着因为要抱他姐而被甩开的手，撇了撇嘴：“最近你们有视频好吗？”整得跟万年没见了似的。
沈佳伸手，惯性地想去拍沈最的头，但是够不着——弟弟大了就是这样，不能像小时候那般想打就打。所以只得摆脸色给他看：“视频能一样吗？！”
沈最在沈佳抬手的那一刻，下意识地往后躲避。一看就是被打经验丰富。
“行！那你们挨着坐吧。”沈最有眼色地把沈佳旁边的座椅拉了出来，“满满坐这。”然后转头看沈佳，“你不是饿了？赶紧坐下吃饭。”
沈最说这话的时候，皱着眉，语气生硬，像是在嫌弃。但是从小就给沈最换纸尿裤的沈佳却知道，她弟弟心疼她饿肚子了！
没白疼。
“好好说话会死啊！”沈佳瞪了瞪沈最，然后拉着姜舒绿坐到位置上。
姜舒绿和Eric打了声招呼后，服务员就鱼贯而出地开始上菜。
看着面前摆满了菜的桌子，姜舒绿和沈最都有些傻眼。然后齐齐看向给沈佳夹菜的Eric，接着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Eric果然是饿死鬼投胎来的，我姐/佳佳姐没说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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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顿饭吃到了饭店打烊。
目送车子离去后，沈佳才收回视线，看向Eric：“你什么时候做的这些事情？July知道你要把她的品牌做到中国来吗？”她一边说，一边往自己的车子走去。
July的Flower只攻欧美市场，她对亚洲市场一向不感兴趣。不知道是对亚洲的消费能力有误解，还是瞧不上亚洲人的审美。
当然，这并不妨碍July喜欢沈佳这个亚洲人。
“还真以为我只知道吃？”Eric跟在沈佳身后，“不过中国美食确实delicious。”
“所以你来中国，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开拓中国市场咯？”沈佳按了一下车锁，停在夜色中的奔驰闪烁了一下。就像她今晚得知Eric要在中国设立销售门店时，心里咯噔的那一下一样。
Eric听出了沈佳的言外之意，心里一乐。他手一伸，拉住沈佳的胳膊，让她面向他，接着双手握住她的肩头，把她推向车子。
Eric压着唇角，尽量让自己心里的喜悦不跑到脸上去：“怎么？知道我来中国，不完全是为了你，吃味了？”但是控制得了面部表情，却控制不了眼睛里的笑意。但是幸好，夜色是他最好的掩护。
“谁稀罕！”沈佳僵直着脖子，不去看Eric。
要是她瞧上一眼，估计心里的那点不虞，就会被Eric眼里的柔情蜜意化开。
Eric眨了眨碧绿的眼睛：“那你晚上一个劲地盯着我看？怎么？被我工作的帅气样子迷倒了？”
沈佳的锁骨发长长了一些，Eric把被风吹起的几绺头发勾到她耳后去。
被戳穿的沈佳心里有些虚，说出来的话也虚：“谁看你了？！你有什么好看的！”
但是事实是，她确实被认真谈工作的Eric迷住了。
这可是她看了一眼就主动追求的男人啊！更是她分手了4年依旧没有忘记的男人！所以她才会允许他登堂入室，默许他带着自己爷爷跑这跑那......虽然她嘴硬得很，不愿承认。但心里早把他宠得无法无天不着边际了，他想干什么她都应允。
Eric笑出声来，碧绿的眼睛更显清透。他低头，凑近沈佳的耳畔，轻轻地道：“心虚了？被我说中了？爷爷说你一心虚就像只炸毛的猫咪，张牙舞爪的。”
沈佳瞪大一双桃花眼，眼珠子圆溜溜的：“要你管！”沈佳想踢Eric一脚，但是Eric比她更先动作。
Eric抬起沈佳的下巴，让她看着他：“我来中国只是想和你在一起。”然后有些无奈道，“只不过July每天看我发的朋友圈，想给我找点事情做。我觉得她纯粹就是心里不平衡，见不得我能吃那么多好吃的......”
Eric是来中国后才玩的微信，他发的朋友圈全是美食。
比如发文：“今天吃到了超美味的清远走地鸡。”然后配图一大锅色泽金黄、多种食材炖的鸡汤。
再比如发文：“喝茶，听粤剧。”配图一大桌粤省茶点，还有戏曲扮相的粤剧演员。
Eric补充：“后来爷爷说我不能吃软饭，我就想着我们是要生3个孩子的，总不能让你养家，所以我就同意了July在中国开门店的事情。”
“爷爷说你了？你怎么没告诉我？”沈佳着急地问，怕爷爷说的话伤到了Eric的自尊心。
他哪里会吃软饭，他本身实力就不弱，美国的公司做得风生水起的。
他离开他的父母、朋友、故土，是真的来找她，想入赘他们沈家的。
他们之间，付出最多的是他。
Eric却答非所问：“同意生3个孩子了？”因为把沈佳的爷爷当成了自己的爷爷，所以他不介意她爷爷对他说的所有话。他也确实不能一直闲着。
反应过来的沈佳：“你想得美！”
Eric把沈佳拥入怀中：“是想得美，想想就挺美的......”说着傻笑起来，“爷爷没说我，就是告诉我，要是想和你结婚的话，得先找个工作，哪怕是个保安也行......爷爷以为我是吃软饭的小白脸......”
埋在Eric怀中的沈佳嘀咕道：“你确实有当小白脸的资本......”
“你话什么？”
沈佳仰头看Eric：“你的普通话要变成四不像了。”
“什么是‘四不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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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最那头。
回去的路上，沈最问姜舒绿：“July这个人没有立场上的问题吧？还有她手下的设计师。”
作为公众人物，明星代言的所有品牌，都是他们无形的形象资产。尤其是国外的品牌，要是涉及到了国家立场问题，那后续会带来很多麻烦。
比如前几年有个老前辈代言了一款奶粉，结果导致了很多新生儿变成了大头娃娃，这件事损失惨重的除了企业外，还有代言人，掉粉严重，还遭到了路人的谩骂、抵制，事业一度受挫。
沈最很爱惜自己的羽毛。
姜舒绿笑，沈最在做尽职调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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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ric今晚的这顿饭，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Eric是来找沈最谈合作的。
Flower要在中国设立销售渠道，而沈最将成为Flower中国区的代言人。
因为上次在纽约时装周上，沈最穿了姜舒绿买给他的那件山茶花衬衫，让那件衣服成为了当时的爆款——那件衬衫是July的随意制作，没想过会成为销量最高的单品。
而July查过买家，都是中国人，都是沈最的粉丝。
这让July看到了中国市场带来的巨大潜力。
July不是个只知道赚钱的老板，她还有着设计师的骄傲与情怀。
进入新世纪，July看到很多同行在亚洲尤其是中国市场赚得盆满钵满，乃至一些不出名的品牌，但凡冠上“From Europe”的标识，就能被亚洲人抢购一空之际，她不是没有心动过。
毕竟情怀这东西，也都得先活下去才能讲。
但是一想到小时候，她到亚洲游学时看到的落后，与不知时尚为何物的亚洲人，July就不愿意她的衣服进入亚洲市场。她希望有人能懂她设计的衣服。后面几年，随着时代的变化，她也动摇过，但是一直没有寻到合适的时机。
反正她的实力在欧美不弱，她也有资本、有底气继续去等一个契机。
但是上次时装周，她和儿子前女友的弟弟交谈过几句，她觉得这个年轻人的见识、谈吐均不凡。她还看到了那个年轻人的号召力，与中国的市场购买力。
再加上近十几年来，亚洲设计师的不凡设计。他相信，如今的亚洲已经不是过去的亚洲。他们的经济与审美早已不可同日而语。
直到她的儿子说要卖了公司，去中国和沈佳生活，还扬言要生三个孙子叫她奶奶。她知道她等的时机来了。
但是三个孙子......
三个！
这死孩子！就因为从小到大没有兄弟姐妹、孤孤单单长大，所以就想生多点孩子，既让自己的生活热闹，也让自己的孩子不孤单。
但是是三个啊！
他知道要养育三个孩子要花多少钱吗？！
这死孩子！
看来她要更努力赚钱，赚多点钱养孙子了。
所以Flower进入亚洲市场，不能再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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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饭桌上，Eric说万事俱备只缺个代言人的事情，姜舒绿就知道了Eric不白来中国，他是来开拓Flower在中国的市场的。
姜舒绿思索片刻道：“July这个人还好，不参与政治问题。但是她手下的设计师我就不是很清楚了。我可以让我导师调查一下。”
“没事，这点小事不用麻烦导师。”沈最打了转向灯，往右拐，“我等下跟晴姐说一声，让她后期跟进的时候要特别留意这个事情。”
“好。”姜舒绿点点头，“不过July这个人，举贤不避亲，但也不任人唯亲。”
“看出来了。”不然Flower中国区的代言人，也轮不到他这个刚刚迈入一线的男演员。尤其他还是沈佳的亲弟弟。
晚上吃得有点多，姜舒绿有些犯困。她降下车窗，风立刻灌了进来。她趴在窗户上，眯起眼睛享受着秋夜的宁静。
沈最看着姜舒绿这样，也不制止，而是特地把车速降下，然后打了转向灯，把车子开到最右侧的车道。
秋日的夜色，泛着黄，有一种别样的美。
夜色下，公路上，车流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