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自诉
高松微微摇头,恢复了平静的表情,叹了口气道:“今年年初的一次酒会上,我与张泉生有过一面之缘。当时我们都喝多了,聊了很多。
“后来有一次在路上偶遇,他竟开口向我借钱。我也算是识人无数,一眼便看出他已丧失了自我。我本想拉他一把,但这时却突然想到了他所在的公司……
“于是,我有了一个计划。
“我和张泉生身高体型相近,我先来了一趟这七佛展馆,在北边这两座古佛雕像下面走了几圈,确定了我们的见面暗号。
“可笑,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两座古佛叫什么名字。
“之后的过程王翩已经推理过了。我通过地下通道来到美术馆地下车库,与张泉生进行交易,一切都很顺利。
“直到7月26日那天,张泉生突然要求加价,我带的现金自然是不够的。于是我跟他约定三天之后再交易一次。
“王翩的推测没错,我确实要求他把剩下的药量都带过来,来个一次性||交易。他同意了。我劝他不要再赌了,他没有说话。
“时间到了三天之后的7月29日。尽管当天的天气很恶劣,但我们还是按照约定见了面。令我生气的是,他不仅没有带够足够的药量,而且还再次要求加价。
“我问他怎么回事,他说赌大了,又输光了。我说你把我当作提款机吗?我没有这么多钱。我们争吵起来,我抢过他的包,要搜查看看他是否真的只带了这么点药。
“两人争抢之际,我一把将他推倒在地,骂了他几句无耻至极、无药可救之类的话。他当时也很生气,说我嚣张什么,又说我不过是……他骂了一些难听的话。
“他一边骂着,一边从地上站起来。我怒从心起,抓住他的右手,一下就给他扭脱臼了。
“我也不知道是以前经常与歹徒格斗养成的身体习惯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在将他右手扭脱臼的同时,我绕到了他背后捂住了他的嘴。
“我本意是不让他喊叫,但在那一瞬间,我忽然有了杀他的冲动。
“原本我觉得他对我还有用,可能以后还需要他研制别的药物,但他已经赌疯了。成也赌,败也赌。我明白他不再是我的帮手,而是累赘!
“可能也是我的行为让他产生了恐惧,他左手掏出一瓶喷雾便往我脸上喷。
“王翩,你推测张泉生扎了我一针,其实不是,而是喷雾,这是第二个错误的地方。当然,结果没有区别。
“我的反应很快,立刻屏住了呼吸,同时双手用力,从背后扭断了他的脖子。
“他的尸体摔落在地,此时地上已都是积水,我没有感到身体不适,便在他的包中翻找,发现他确实没带更多的药。我不死心,又去他车中搜查,也是如此。
“我想那条金鱼大概是在这段时间游进张泉生的口袋里的,真是天意弄人啊……
“杀了他之后,我立刻想到了假扮成他的样子去他家里盗药。至于他的尸体如何处理,我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两起杀人分尸案。
“那两起案件我没有时间调查,但详细的资料我看过好几遍,也曾在脑中试着还原整个案件,可惜没有结果。不得不承认,这背后的真凶非常厉害!”
众人听到这里,都想:“那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凶手?竟然连高松这样实力强大、经验丰富的大侦探都侦破不了这两起案件!”
只听高松续道:“我想,那位真凶既然隐藏得这么深,我若是将张泉生的死也嫁祸到他身上,恐怕其他侦探也查不出真相来。
“陈萌萌和孟思扬的尸体我都亲自查看过,凶手的分尸手法我也了如指掌,我立刻便想到了这个七佛展馆,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分尸和布置的场馆。”
高松说着转头看了看四周的七座巨大古佛雕像,脸上露出了有些残忍却平静的笑容。
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包,从中取出一个小瓶子,笑道:“这些便是我的易容装备,是我亲自制作的,这瓶子中的液态物质是我善于易容伪装的关键道具。
“我当时在张泉生脸上倒了一些,抹匀之后很快固化,揭下来便得到一张他面部轮廓的人皮面具,我戴上这张人皮面具,遮住了自己的脸。
“在这之前,我已经发现美术馆断电了,但是戴上人皮面具令我更加安心。
“接下来和王翩推理的一样,我扛着张泉生的尸体来到七佛展馆,又去取了那把前朝战斧。以我的力量,美术馆陈旧的门锁不算什么。
“我回到七佛展馆,扒下张泉生的衣服,用前朝战斧将其分尸。
“王翩,你说我缺少一些艺术成分,我想可能是我杀人太少了吧。除了以前与歹徒搏斗时曾失手杀了一人,这次还是我第一次杀人,也是第一次分尸。
“当时外面暴雨如注,我用斧头分尸,血肉纷飞,那种感觉很奇妙,我甚至想在这七佛展馆中放一段摇滚音乐助兴,或者是大悲咒之类的佛教音乐也行。哈哈哈哈……”
众人听到他这笑声,都有些毛骨悚然,想象着一个风雨交加的台风日,在这无人的展馆之中,一个戴着人皮面具的男子正对一具容貌与他相似的尸体分尸。
一个张泉生杀另一个张泉生。
高松脸上带着几分陶醉之色,续道:“我将张泉生的尸体分割成七份,分给这过去七佛,将头颅献给七佛之首的毗婆尸佛。我还向他拜了拜,请他保佑我一切顺利。
“我拿出镜子和画笔,照着镜子,对着古佛掌中的头颅,在自己的人皮面具上化妆。最后穿上张泉生的衣服离开。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和王翩推理的一样,我走在路上时感到身体不适,是张泉生的毒药发挥作用了。
“我坚持着来到了他家,好在只有他六岁的小儿子在,要不然就有些麻烦了。我不是一个喜欢杀戮的人,除非自身受到了威胁。
“我没有理睬他儿子,在他家里找到了我需要的毒药便离开了。之后强撑着来到了季医生的诊所。离开诊所之后便打了辆车回到了家中,我之前说的打车发票便是这么来的。
“以上便是我作案的全部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