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队伍
格里格斯医生委婉地表示了自己还要休息，提蒙斯一行人心领神会，将巴里抬到了英格索尔的酒馆里。
由于伤在腿上，巴里无法爬楼梯，英格索尔先生热情地收拾了一间位于一楼的杂物间供他暂时居住。
塞勒姆的村民们提心吊胆，提蒙斯却是双倍的煎熬。除了担心原住民的袭击，他还担心提图芭意识到自己被发现后已经逃跑，再度隐匿行踪。
尽管如此，他还是总结出了一些规律：对于一个无法离开塞勒姆村，又必须四处躲藏的人来说，最好的藏身地无疑是塞勒姆边缘者的开垦者家里。
从塞勒姆村往东，开垦者们的房屋呈Y字形分布，最远处延伸进入森林约超过了十英里。
如果说马丁一家勉强算作老泰勒的邻居的话，更远处还有几座孤岛式的房屋——无论是被原住民袭击的风险，还是提图芭藏身于此的可能性都很高。
若是要彻底展开搜查，从Y字形的末端开始，有所收获的可能性比较大。
他倚靠在壁炉附近的一张躺椅上养精蓄锐，恨不得哈桑上尉一回来就带着民兵冲出去。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哈桑上尉和本杰明一起回到了酒馆。
“暂时没有人，我让一半的人回去安抚好家里再来！”
哈桑上尉大口喝着啤酒，同时解开了衣服，拿帽子给自己扇着风。
他确定没有任何人潜伏在塞勒姆周围，这才下令解散民兵。
看到酒馆里受伤的巴里，他面露惊讶，第一反应是塞勒姆的防守哪里出了疏漏，以至于出现了一个伤者而自己还没发现。
经过帕里斯牧师的提醒，哈桑上尉才反应过来，是自己精神过度紧张，脑子一时没转过弯来：
“对，是的，是我弄错了——你的伤还好吗？”
哈桑上尉和巴里说了几句客气话。
提蒙斯与帕里斯牧师互相使了个眼色，似乎是在商议由谁像哈桑上尉提出组织民兵前去追捕的建议。
“我正要说这件事情，巴里在马丁家发现了一些奇怪的迹象……”
“什么？”
“简单来说就是，巴里可能看到了提图芭。”
牧师的描述较为温和，虽然其中不乏推测的部分，但却没有像提蒙斯一样渲染巫师的危险。
最后，他不容置疑以不容置疑的语气做出结论：“……我们都犯了这样的错误——想当然地认为被揭穿的巫师会逃离村子。”
“我懂了，你们希望现在就派人过去。”
哈桑上尉很快就明白了他们的意思。
提蒙斯与帕里斯牧师异口同声：“正是。”
“这我恐怕不能答应，天还没有亮，袭击者很有可能潜伏在树林里等我们放松警惕。而且你们需要多少人？三个还是五个？现在不是分兵的好时机，我也不能让你们去冒这个险。”
“但那可是巫师！”
提蒙斯的声调高了起来。
“年轻人，我理解你渴望建功立业的想法——抓到了一个巫师，还想再抓一个，但我必须为大部分村民的安全考虑。”
哈桑上尉心直口快，提蒙斯一时感到有些难堪，他并没有好大喜功，想逞英雄的意思。
“但是提图芭偷了我一件衣服，她可能用这个来做巫毒娃娃！”
他本不想透露这件事情。
如果告诉其他人自己的东西被盗，那么肯定会被追问，是如何确定盗窃者是提图芭的。到那时，他就不得不出示那张写有血字的半张书页。
而如果被人发现那是某件魔法物，自己协助莎拉·古德逃离塞勒姆的事情可能也就瞒不住了。
而且，任何与巫师的接触都有可能引火烧身……
为了阻止这一系列的连锁反应，提蒙斯从一开始就打定主意保守这个秘密。
但哈桑上尉的话激怒了他。
他不是想要削弱村子的防御力量，同时带一拨人出去逞英雄，而是切切实实地感受到生命危险。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哈桑上尉问道。
帕里斯牧师显得有点吃惊。不知是因为约翰遵照提蒙斯的吩咐，没有将提蒙斯关于巫毒娃娃的问题透露给他的主人，他突然得知此消息才感到吃惊，还是因为约翰已经透露，他只是没想到提蒙斯会突然坦白。
“就在上一个布道日，下午，我们都在礼拜堂的时候。”
“什么，在我的店里？我的店被巫师玷污过了！在什么地方！”
英格索尔先生发出一声尖叫。
提蒙斯涨红了脸，一时语塞。确实是自己招来了巫师，他感到一丝不好意思。
本杰明见状连忙出来打圆场：“终归是巫师的错，不要为难受害者，老爹。”
“受害者？我也是受害者，你我都是受害者，汉娜也是受害者！好好的房子被巫师玷污了……”
英格索尔先生气得说不出话来。
“已经过了好几天，”哈桑上尉若有所思，“你还好好的……过了好几天你都没事，很有可能是她并没有做什么巫毒娃娃，或者失败了。”
“就算如此，下一次也有成功的可能。”
帕里斯牧师开口，他站在提蒙斯一方。
“所以，如果这次没有抓住提图芭的话，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下一次机会了。”
哈桑上尉陷入了沉默。
“我去！”
本杰明突然开口，众人的目光一起转向了他。
“有枪就行！不就是巫师嘛，干掉巫师，就能恢复酒馆的荣誉和清白！”
“等过了黎明，我可以叫上约翰，这样就有四个人了。”
帕里斯牧师并没有本杰明那么激动。他将目光投向哈桑上尉，似乎是在询问对方是否一起。
“如果是等天亮之后，我应该能去，但现在我还是要留在村子里。”
哈桑上尉一边说，一边看向科温法官。
“我也觉得还是天亮之后去比较安全。”
“好吧。”提蒙斯叹了口气。
“既然如此，你们可以先去领枪——本杰明，你带他们去？”哈桑上尉道。
“是！几位先生跟我来吧！”
本杰明将自己的枪背在后肩，引着提蒙斯一行人去往民兵仓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