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1章 不够
看着两人之间别样的氛围，鲁夫人脸都绿了，可心里也泛起嘀咕。
赫连凛似乎真对这沈楠楠有意，那就算平阳公主不同意，自己现在当面也不能驳斥了他。
看来今天这事只得先作罢。
见鲁夫人不说话，方立急得鼻孔出气，忍不住喊道：“舅母。”
众人都被他这一声吸引了视线。
方立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愤愤不平朝着赫连凛道：“赫连公子还是别打沈小姐的主意了，我们方家已经与沈家商议了亲事，等再过两日就会把亲事定下来，届时沈小姐就是方某人的未婚妻，还请赫连公子自重！”
“……”
苏幼月实在没想明白，自己来到这还没说几句话，怎么就快要成了别人的未婚妻了。
“这……”国公府众人脸色古怪，一时间，居然无人出来呵斥。
实在是这方立说的话有歧义，听起来像是沈家和方家已经口头约定好了亲事一般，若是真约定好了，那自然没有他们说话的余地。
可真要是有这事，鲁夫人刚才那一番话又怎么像才开始准备撮合？
其实这事也不全赖方立，鲁夫人带他来的时候，说的就是今天是来说亲的，寻常人家说亲，两边早已提前沟通了几次了，彼此心里有数，所以方立以为，两边肯定早就通过气儿了，沈姑娘心中定然是知道的。
所以看着苏幼月当着他的面有意攀附赫连凛，方立都快气笑了。
若非因为觉得沈小姐方才帮他说了话，这会儿早就闹起来了。
宇文景先是目瞪口呆，回过神来，便嗤之以鼻：“方立，你少在这给人泼脏水了，沈姑娘和沈家之事闹得沸沸扬扬，我就不信你不知道沈家如今根本就不承认她是沈家人，你们方家既然是跟沈家商量的亲事，那就去问沈老爷和沈夫人要他们生的宝贝女儿呗，关这位沈姑娘什么事！”
说着，他还偷瞄了眼赫连凛，虽然看不清对方神情，但与他相处久了，他能感受出来对方身上的情绪。
赫连凛现在周身的冷气都快能杀人了。
方立也跟这对自己向来没好脸的宇文景没好感，呵呵了一声：“你少在那打马虎眼，什么叫泼脏水，我可是准备将沈姑娘八抬大轿赢娶进门的，赫连公子能么？”
正准备阻拦他的鲁夫人忽然闭了嘴，她知道自己这外甥误会了，可这会儿她更想知道赫连凛怎么回这话。
正经姑娘，哪有上赶着想去给人做妾的。
而沈楠楠的身份要想进公主府，恐怕只能给赫连凛当妾，赫连凛他敢许诺八抬大轿以正房的身份将她抬进门么？
怕是若是一答应，今后这沈楠楠连他的妾都做不得了。
可若是他不答应，明摆着叫人做妾，也该让这沈楠楠好好清醒清醒，不做那不切实际的梦了！
她也是过来人，怎么会不懂，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哪个不做嫁个温柔富贵公子的美梦。
屋里不少人偷偷看向赫连凛，显然是好奇对方准备怎么回答。
赫连凛巍然不动坐在那，观摩着情绪激动的方立，眼神晦暗不明。他身上常给人一种猛兽的即视感，既是身形带来的，也是气质使然，爆发时似绞杀猎物，闲适时似吃饱喝足餍足慵懒，但他身上最常出现的情绪是安静。
安静时，他便像是潜伏在你身旁，你永远不知道他是喜是怒，究竟哪一刻会突然变脸发动袭击的恐怖存在。
此刻他观摩了方立片刻，简直像是在观摩一条不自量力在猛兽面前嚣张乱吠的狗。
他安静那一刹间，国公府众人看热闹的心忽然莫名慌了下。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宇文国公就率先站起：“疯话连篇，大姐，你还不把这在国公府胡说八道大言不惭的小子赶出去！我的国公府，不欢迎这样不入流之人！以后再带着他，就别登门来！”
几十年来，这可谓是宇文国公对着鲁夫人说过最重的话，也是头一次说出让鲁夫人别登门的话，鲁夫人傻了眼，而国公府众人都惊呆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底各自不约而同闪过一抹兴奋。
可兴奋过后，他们猛然回过神来，国公爷为何突然说这么重的话。
他们刚才等着瞧赫连公子回答实在是大错特错！
这问题，赫连公子根本就不能回答，谁不知道平阳公主对这个失而复得的儿子管得甚严，他答与不答都是错。
而给他提出这个难题的方立自然也是错，回头平阳公主绝不会轻饶了他。
罚方立倒是没什么问题，问题是犯了错的方立是在他们国公府犯的错，是当着他们这么多人的面犯的错。
若是他们今天没有把话题岔开，回头平阳公主发火，怎会不牵连他们？
反应过来的国公府众人不由汗流浃背，一个接着一个开口。
“是啊姑奶奶，我看方少爷嘴上实在没个门槛，怎么什么浑话都出来乱说，今日都惹得国公爷发了两次火，以后你还是别带他来了。”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把方少爷请出去……”
国公府众人争先恐后开口，还偷看着赫连凛的神色，祈祷这位爷千万别发火。
说实话，就算他真在国公府发火，把这给砸了，传出去，皇上和公主也会纵着他的，说不定还要帮着他砸！
谁叫他们皇室是出了名的帮亲不帮理呢。
苏幼月倒没把这问题当回事。
她和谢渊早就成过婚了好吧。
就算再成一次，那也是他们夫妻之间的情趣罢了，她根本就不在乎这些虚的，这小子这一脚算是踢到棉花上了。
她正想着，下一秒，身侧的男人却忽然开了口。
“八抬大轿，不够。”
赫连凛语气很平静，声音落在众人心上，却极有重量，厅内众人一个个顿时呆了呆，迟疑地看着他，差点听不懂他口中之言。
男人没有停顿，似乎是压根就没有细思，话语自心底而起，脱口而出：“她当配十二台大轿迎娶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