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一刻也没有哀悼
“桀桀，猎妖师，你死定了！”
妖魔的两张巨口因为被捏碎了牙齿的缘故，即使是被武神之手握住，也还是能够开口说话，奇异的是那些牙齿能够咬合时，只要开合就能发出声音。
就像那之后凭空生出了喉舌一般。
沐九歌也从【六眼】处，确认了身后无数血痕中血光闪烁着的景象。
“是吗？”武神面甲之下，鲨齿尖牙咧起，露出残忍的笑容。
武神双手用力一扯。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两只巨口咬合的手臂直接被武神的钢腕所扯了下来，漆黑如污泥般的血液立刻喷涌而出，涂在身侧的地面之上，仿佛从断手处又长出两只羽翼。
沐九歌身后的仪式并没有停止，以他的经验判断，那是完成之后自行运转的仪式道术。
奇怪的是，那种道术发动都不算是快。
至少这段时间，沐九歌起码可以再杀这个魔道术士十次。
这个妖魔的依仗就是这个？
自惨白妖魔断手处伸出两只白嫩的手臂，但生长速度极快，很快在它握拳打向沐九歌之时，就已经有了成人大小。
但较之一丈高的武神而言，也与孩童没有差别。
沐九歌轻易地握住了这一拳，惨白妖魔的头颅忽然拔起，抵近武神之躯，就像是蛇从旧皮中脱身一般，一个浑身赤裸的惨白人形从妖魔身体中钻了出来。
惨白人形第一时间张嘴，吐出污秽的血色光芒。
沐九歌微微地一偏头，便躲开了污秽血光，那光芒笔直地射入头上的穹顶裂缝。
血光笔直地向上，穿过武神落下时的空洞，直至切开极乐楼的大理石地板。
此时山中极尽奢华的销金窟已经变作了另一番景象，从天而降的铁块击穿了山壁，带着暮色的天光落到了庭院之中，重力加持下的天火，瞬间就将庭院古雅的山水之景尽数摧毁。
花树倒折，山溪断流。
从那天降的铁块中，踏足而出的是手持刀剑和火铳的蒸汽装甲。
那仿佛魔神一般的身影在白气和火焰中显身，手中是钢铁和火焰的凝结。
遇到这番景象也还敢还击的黑衣保镖纷纷显露了异形的姿态，怪物咆吼着亮出了利爪和尖牙。
不过妖魔们的下场也和惊慌失措的客人们没什么两样，蒸汽装甲一视同仁地按下了连射铳的扳机。
真要说有什么区别的话，或许是打进妖魔身躯的子弹是打中那些尊贵客人的几倍之重。
段重云正驾着七剑，待在山上被空降舱所砸出来的空洞旁。
行动进行得非常顺利，装甲武者们已经开始焚烧那栋红色的大屋了，之前还萦绕耳边的哀嚎尖叫也消失了。
并没有出现需要七剑投入战斗的敌人，难道是那群魔道术士已经舍弃了此地？
一道似曾相识的污秽灵光从地底刺出，直接将燃烧中的红色大屋切作两半，那极致的奢华加速了在火焰中的崩塌和毁灭。
段重云打开了通讯频道：“把滑膛炮和炸药拿进来，我们要去敲妖魔在地下的房门。”
沐九歌躲开红光的同时，伸出手按在了惨白人形的头上吗，武神的钢腕再一次运作不讲道理的暴力。
惨白人形的头颅几乎瞬间就被摘了下来，特化的妖魔血肉的韧性在武神的纯粹暴力面前像是根本不存在。
沐九歌抓着无首妖魔的身子直接摔向地面，将其化作了一滩污水横流的肉酱。
解神选此时害怕极了，它完全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提前使用化形之法进入战斗姿态，尽管猎妖师的攻击快得有些超过想象，但是还是没有能够伤到解神选，作战很快按照它的设想完成了第一步。
接下来使用妖魔形态的多重咏唱，施展出魔剑·赤血返，拖住猎妖师的同时，完成封绝·赤血大炼的高位道术。
被猎妖师拖入近身战之后会陷入不利的局面，解神选也预想到了，接下来只需要用道兵操纵之术，操纵分身再次使用魔剑攻击。
但……太快了，猎妖师的动作……
对方什么精妙道术都没有用，只是跑过来挥拳，踢击，又或是抓起它往地上掼去，纯粹地宣泄物理上的暴力。
就只是这样就把它打败了！
把它这个黄天道的高位道士！仙人钦点的祭酒！给打倒了！
它甚至不能撑住封绝·赤血大炼的准备时间的一半。
解神选最后的部分，承载着它思考器官的部分，潜藏在惨白怪物的残躯之中，一动也不敢动。
它沉浸在猎妖师绝强的暴力带来的恐惧之时，想起了那个残次品的脸。
那个披着暗蓝色袍子的小女孩在初见的第一天，听完他在地下道观中所做的研究后，脸上浮现出不知所谓的表情。
“学究的妄想。”她简短地评价道。
沐九歌抬脚落下，武神之躯重量以及巨力，足以将妖魔残躯中的思考器官彻底粉碎，妖魔的大脑瞬间在碎肉中迎来了同样的命运。
身后的法阵此时的血光连一半都未能勾连。
沐九歌等了一会，【六眼】和【弥界】并没有捕捉到丝毫妖魔复生的迹象，也没有别的动静。
他能看出来法阵中运行的是那个操纵魔染作为攻击手段的道术的高阶应用，其中蕴藏的毁灭和凶险光凭肉眼就可以确认到。
但是这样的需要漫长时间准备的上位道术，在没有掩护的情况下，实在是不知道那个魔道术士想要怎么施展出来。
只能鉴定为被道术害了。
沐九歌准备继续突入魔道的地下道观之中。
忽然武神脚下的土地高速升起，顶着他朝法阵中心撞去。
沐九歌从石柱上跳下，地面仿佛活过来一般射出了无数石枪，墨绿色的劲气狂涌，他朝着自己身下连续挥拳。
那些升起的石枪皆为武神的暴力所折断，从那破碎飞舞的粉尘之中，一只暗红色的巨拳与武神的钢拳结实地撞在了一起。
那是与神通之力相当的巨力。
猝不及防之下，沐九歌便被这股巨力掀了出去。
从那粉尘之中踱步而出一个魁梧如魔神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