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新的资助
执律使未必就会站在中年文士那边，或许他们会根据云之国的律法做出公平正义的处理。
那样就太糟了，意味着沐九歌需要用强大的武艺欺压正义之士。
所以沐九歌在执律使们说话之前，将他们全数打倒了。
云之国的执律使都经过系统的武艺培训，也装备了火铳，镇压寻常武者轻而易举，但是若是以猎妖教团的精英为目标，未免差得太远。
沐九歌心中仅剩的善良，让他在除了对中年文士下手颇重和从他那里拿了一些资助之外，其他捕役都只是简单的一招打晕过去。
在将众差役拖进一旁无人的巷道之中，和把得罪了他的中年人塞进垃圾桶后，沐九歌便开始一个又一个地叫醒捕役，向他们分别询问情报。
像是火灾的详情，相关调查档案在哪里能够看到，谁负责的，何时何日发生，沐九歌交叉着询问每个捕役，来确保情报来源的可靠性。
市区内一座香火不旺的道观走水然后烧光了，对于治安署的执律使来说，就只是这样的事而已，其中大部分人只是知道有这么一件事，当然也有几位在沐九歌默默抬起拳头时，从脑海里找出了一点能够稍微延缓睡眠降临的信息。
当时那座道观的走水是有被当成故意纵火案立案调查的，其因有两点，现场并没有找到任何遇难者，就像是整座道观的人都凭空消失了一般，之后也没有人出现，地契和房契的持有人也失踪了，另外一点则是当时的火势非常迅猛，他们接到火情赶到现场的时候，道观就已经烧完了，这在总是阴雨连绵的永昼城是相当罕见的情况。
不过只有调查也不了了之了，因为既没有人报案，也没有人员伤亡嘛，再者说，也没有头绪，在这片火灾废墟继续浪费治安署宝贵的人力，就是在浪费永昼城公民的宝贵纳税，之后便出于这样的原因，以意外失火作为结论草草结案了。
像这种已经结案的案子，会将所有调查的报告以及需要保留的证据移交三法司中的大理寺的獬豸阁封存。
道观内所驻扎的都是猎妖教团的耳目，尽管不参与和妖魔的武力对抗，那也是经过教团训练和调整的剑士。
毫无抵抗痕迹的人间蒸发了……
沐九歌觉得还是有必要去所谓的獬豸阁查看一下当时的调查记录，云之国的治安署调查不出什么来，那可能是因为对妖魔和道术的认知的缺乏。
沐九歌心中计定，便对着满脸惊恐的差役再次抬起手来，这已经是最后一个被唤醒的捕役了。
在将打晕的执律使整整齐齐地摆放在巷道深处后，沐九歌伸手去拿游客指南，之前他让好几个执律使在上面指出了獬豸阁的位置。
依照往常这个时候，龙女可能会跳出来抓住机会指责沐九歌说，“啊呀，即使是魔道都未必会这样地为所欲为。”
现在却格外的安静。
算了，只要她好好地在准备占卜道术的仪轨就行了。
“啊呀，我一会没在，主君怎么露出这样落寞的表情。”一身白衣的龙女像是从巷口的天光中走出，她歪着脑袋，脸上带着些许促狭意味的笑意。
“我只是在反思我是否因为沾染了某些道德低下的魔道术士身上的习气。”沐九歌一边打开手里的游客指南，一边朝巷外走去。
“哦？”龙女在沐九歌头也不抬地越过她之后，转过身，对着他的背影说道，“原来，是因为我啊？”
“因为挂念你的仪轨准备行了吧，所以说准备得怎么样了？”沐九歌叹气。
“大概在今晚晚些时候就能用了，要是主君愿意提升一下施术技巧的话，又何须做这些繁琐的事呢。”
“能跑不就行了吗？”
天师教曾经尝试过重新构筑道术的体系，在那时，道士们便发现最为锋利的矛和最为坚固的盾，它们的互杀本质是一个对于仙道深度的研究。
思维的入侵和保护、诅咒和解厄、幻象和破除、侦测和回遮……这一切的道术对抗都存在着仙道深度的互杀。
天师教估算仙道从入门到至高一共会有十层，并以九霄为喻，即神霄、青霄、碧霄、丹霄、景霄、玉霄、琅霄、紫霄、火霄。
发起进攻的一方，需要抵达下一个深度才能摧破上一个深度的防御性质的道术。
沐九歌的道术天赋不仅在猎妖师中算是薄弱的，就连有所成就的术士当中，也是相当的差。
以追索魔道术士的这次占卜来说，施术难度大抵在玉霄天和景霄天之间，并不算难，但是比较考验施术者对天数和术数的理解。
或许其他术士经过简短的准备便可依靠自身对仙道的认知完成占卜。
但是若是沐九歌来使用的话，则需要从仙道禁书目录中取数道高深法门，将之糅合创新，变成精密复杂的仪式性质的道术，至此，资质不佳的施术者才能按部就班地像一个工匠一样完成这一切。
就像是别人随手泼墨挥洒，便能写出一手好字，而沐九歌却要先攒出一个写字机，之后他才能敲打键盘，打出能看的印刷字体。
这也是沐九歌大肆收集禁书的原因，他并不能像其他猎妖师那样，仅仅使用天师教允许使用的那些道术，便能应付各种诡异的，强大的敌人。
对此，沐九歌对此也很有怨气，他不成为道术高手，难道是因为他不想吗？
仪式已经敲定在晚上使用了，他还需要预留出时间来学习龙女作成的占卜仪式，只希望獬豸阁这一趟不会耽误他太多的时间了。
沐九歌摊开旅客指南，再次确认了一下地图上面执律使们指出的獬豸阁的位置，白袍的猎妖师再度踏入巷外灰雾蔼蔼的街道之中。
这里是上城区边缘的地方，若是继续往内城的方向看去，能看到高耸的楼阁在雾气中若隐若现，仿佛天上宫阙。
四下寂静无声，唯有不时驶过的蒸汽机车的汽笛鸣响。
猎妖师行进的身影逐渐消散在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