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破境
平扬县，夜色已深。
“老张，好黑啊，别说月亮星星，就连街边灯笼都没了。”
“哎，近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诡异往常都没听说过的，现在越来越多了。”
两人在街道上并肩走着，手上提着微暗油灯，正是秦府派出来探查诡异的仆从。
秦夕主动真身找上秦佑德的时候，便起了发动秦家人力搜寻诡异，来快速提升实力，媲美二阶道术的念头。
恰好羽仙发难，阵法笼罩平扬县，她对实力提升更为迫切，自然是应派尽派，绝大部分仆从都得出门打探诡异踪迹。
因此今夜，这两人便冒着风险，在街上巡逻。
“老张，小声，你看那边，你看那。”
一名年轻些的仆从拉住同伴：“你看那玩意像不像诡异？”
他望着街上浑身湿漉漉的人影，依稀是个老婆子。
滴答……滴答……
远处传来水滴落地的声音。
“走，我们快回去。”
老张搭住年轻人肩膀，压低声音，缓缓朝后退去。
“快去禀报二小姐，若是立功，以后就可以做管事，躲在府里了！”
声音半是恐惧，半是激动。
立下大功，就不用过这种朝不保夕的日子了！
两人蹑手蹑脚地往后迈出小步子，声音轻得如同小猫一样，呼吸都不敢用力。
“快了，快了！”
经过一个路口后，奇怪老婆子终于脱离视线，他们开始渐渐加快脚步。
就在这时。
身后的方向，又响起了滴答声。
年轻仆从清楚地听到，那声音好像在他们身后响起，似是水珠滴到地面。
黑暗中，沉闷、压抑、未知的滴落声不断响起，仿佛重锤砸在心头。
“她好像跟上来了？”
“别慌，别慌！秦府就快近了！”
两人脚步加快，抖动脑袋，强行让自己忽略身后的声音。
没过多久，那个身后的声音消失了。
‘快了快了，逮到诡异，我就能做管事，留在府里安排手下，不需要担惊受怕了。’
年轻仆从看着秦府，已在自己不远方，心中越发激动。
好日子就要来了！
滴答！滴答！
水珠落地声突然传来，仿佛近在身侧。
“老张，我们快。”
年轻仆从越发着急，因为不论他怎么加快脚步，那个声音都在身畔，水珠好似不是滴在地上，而是在敲击他的三魂七魄。
“你在磨蹭什么？”
感受着手中阻力，年轻人气急，转身怒目而视。
“呵……呵……”
一浑身滴落水珠的老婆子，不知何时取代了老张的位置，发出幽幽鬼笑。
“啊！”
静谧的街道上，传来毛骨悚然的尖叫声。
嗖！
苍老的头颅冲天而起，撞到仆从身上，又滚落在地。
“冷静点，我来了。”
秦夕不知何时出现在街道上，淡淡开口，心神注意着脑海中新形成的印记，新的魂魄力量随之涌动。
淡蓝色魂魄气流流转不休，如同夏日的飓风，来回伸缩鼓荡，但终究还是缓缓平静下来。
‘积累了这么久，今天又杀了十多个诡异，这感觉莫非……到瓶颈了？’
‘今日大乱，人死了不知多少，再加上环境变化，诡异诞生越发容易。又凭着府中日夜搜查，如此一来，倒是修为提升快上太多。’
砰！
诡异身躯砸倒在地上，又化作一滩黑烟，消散无形。
“见过二小姐，多谢二小姐！“
年轻仆从愣了一下，赶忙道谢。
“不错，不错，以后你便是我秦府一名管事，负责指挥手下探查诡异。“
秦夕感觉自己即将突破二阶道术层面，心情大好，当即给赏：“当然，若是长期无功，自然还是要降职的。“
年轻管事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待遇，乐得立刻扑倒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成为管事，安全就有保障了！
“你先回去，秦府就在不远处。“
秦夕身形消散，只留下话语在空中回荡。
……
“想跑？跑得掉吗？“
嗖！
魂魄发丝划过街道，两侧楼房应声而倒，漫天烟雾笼盖住残骸。
街道尽头，一通体漆黑的人形诡异被层层发丝洞穿，发出嘶哑的吼叫。
秦夕缓步超前走去，目光闪动，如网般的发丝立刻收紧，将黑影切割破碎。
伴随着黑烟升起，一枚漆黑印记在她魂魄中成型，魂魄力量继续增长。
就在这时，淡蓝色魂魄气流不断加快流转，冲击着不可见的壁垒，其中甚至出现一道深灰色光华。
那光华只是顺着气旋流淌，魂魄中变隐约传来破碎声。
秦夕脸颊不正常的猩红，发丝如瀑，无风自动。
这一瞬，她只感到一股通透到魂魄的自由，以往种种莫名限制，此刻通通消散，和鬼魂的本真越发接近。
蓝色魂魄气流的体积开始疯涨，新的深灰色气流一同随之涌现。
周身色彩仿佛被什么怪兽吞噬，变得灰白的斑驳色彩，一道道诡异人影浮现，私有无数哀嚎恸哭之声响起。
“我乃穿越者，何必顾及区区秦夕情感，对她家人和颜悦色？不服杀了便是！”
“平扬县人口二十万，若是主动汲取一城资源，生冷不忌，修炼岂不是更快许多？”
“羽仙，羽仙！今日困我，我必杀你！”
……
时间不知过去多久。
耳边呓语渐渐消散。
秦夕缓缓睁开猩红双眼，其中蕴含种种疯狂神采。
“好，好，好！我的实力本就离二阶道术层面相差仿佛，如今打破瓶颈，想必可以直接打杀羽仙。”
她的魂魄特异，乃是鬼魂本质，仅仅堪比一阶道决时期，便有种种奇异手段。
如今突破大境界，自然自信无比。
“不，不对！”秦夕自顾自摇头，眼中红光黯淡两分，恢复了一丝清明：“我怎能如此不谨慎，先破去七水凤鸣大阵再说……”
眉头紧皱，眼中疯狂与清明交错一阵，秦夕双眼紧闭，再睁开时，终究还是被猩红覆盖。
“呵呵，就让我试试阵法之力！”
嗖。
一道灰光闪过，秦夕身影停在大阵边缘。
她眼中猩红光芒越盛，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脸上满是戏谑之色：“给我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