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一点就通
路知渊到了队里，他还有事情要处理。
袁野干脆坐在他办公室里等着，随手翻了翻他办公室里的资料，到底从业多年，各种案件资料无数，还有一部分是刑警队那边的，多半是秦墨延拿过来的。
偌大的办公室里只有她一个人，路知渊一回来就去开会，好像是有一个什么任务，需要开会安排好任务。
她的性子有时安静，有时跳动，总之适应环境的能力很强，无论在哪里，都能生活很好。
也不知过了多久，路知渊推开门进来，看了袁野一眼，神色淡然，和往常没有任何差别。
袁野问:“是不是今天都要待在办公室？”
闻言才发现不妥，张之言说了让她过来上班，其实她在这里也有工位的，只不过特警不如刑警，能用到她的地方很少。
路知渊眸光清浅，无声地走到办公桌前坐下，说:“你可以留下来，你现在是我们特警特邀谈判专家，两边的工作都不会耽误。”
袁野坐在沙发上，不满的小声嘀咕:“他们都说我要叛变了。”
路知渊闻言，唇角一扬，“他们会羡慕你，哪里都需要你。”
有人给她送了茶水进来，又快速退了出去。
路知渊刚处理好一部分工作，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分神看了眼来电显示，接起来的第一句就是，“很抱歉，我今天有任务，没时间过去。”
袁野已经习惯了，淡定的给自己倒了杯茶。
也不知电话那头说了什么，路知渊语气不太好:“我也有自己的正常工作，不会客串其他的岗位。”
这话说得就像他串岗很少似的。
“你希望我过去将你的人从头到尾骂一顿吗？明明那是你们的事，一个两个的，拿着工资不做事，请问你们给我发工资了吗？”
“很好，你比他们都有自知之明。”路知渊挂了电话，将手机放在一边，看也不看沙发上的袁野，“晚一点我们要出去一下。”
“有案子？”
路知渊阴沉沉的看了她一眼。不太开心:“你似乎对刑警那边的工作格外有兴趣？”
刚才是谁说没有时间，有其他任务的？
袁野眼角抽了抽:“是你自己说有任务不能去，我又没接到任务，自然是因为案子的事啊！”
路知渊想了一会儿，瞥她，“我是你上司。”
出发之前，袁野仍旧不给路知渊好脸色，还上司？
压根就没人是她上司，好么？
这家伙怕不是身上皮痒痒的，想让人揍一顿。
袁野奇怪的看着他，“就没有人告诉过你，我没有上司，不属任何人管。”
身后的人听了这话，全都有意慢下脚步，不敢跟上去，生怕路知渊一个生气，直接灭了他们。
路知渊没有出声，他当然知道。
袁野走在他身侧，说起来，这是她第一次跟着他去执行任务，心里有些说不清的情绪，本想问路知渊有关任务的事，但转念一想，如果他想说，自然会说。
直到坐进车里，她才忍不住开口，“路知渊，你要去做什么？”
路知渊皱了眉，“认识这么久你还没看出来？当然是为了任务。”
袁野愣了一下，“你直接说是什么任务，不就完了？”
“既然如此，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我是什么任务？”
“知道做什么？”路知渊发动车子。
袁野撇了撇嘴，“我知道什么任务，才能确定要怎么做不会影响你的计划……万一适得其反怎么办？”
路知渊极快的瞥了她一眼，看她漫不经心的模样，“哼，就不告诉你，你能怎么办？”
他收回目光，难得没有和她争执，好。
袁野反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路知渊淡淡注视着前方，他有些不适应和别人提起任务的事，大抵是独来独往惯了，突然之间有个小跟班，有些不自在，可想起不久前袁野对他的维护……
也许可以换种方式，让她更好的融入其中。
想了想，他说:“你不是想知道张璇的事吗？一开始，有种未经证实的说法是张璇为了阻止警方抓住那些犯罪分子拦阻他们的去路，这才出现了混乱，有人传出去是警方的失误，好不容易抓住机会可以将那些人一网打尽，自然不想轻易放弃。放出这些消息的人，无非是想制造某些混乱，那个人很聪明，知道作为父母，一定无法接受自己女儿的叛变，反而更容易认定是警方的失误。”
袁野赞同:“所以，她为了阻止警方，冲在最前方，但是仍然无法避免的出现了意外，就算警方不开枪，那些人也不会就这样灰溜溜的撤离。”
外界不知道张璇向警方传递了假消息，并且透露了一些卧底的情况，导致有几人发生了危险，只知道她是以警方卧底的身份出现在那里，其他的一概不知，所以张璇出了事，谁都认为是警方没有保护好她。
路知渊微微抿唇，语气有些凝重，“那天，她父母来询问时，我告诉他们这件事还在调查，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与警方无关。”
“那个时候，他们就认为我接触过这个案子，而且还在推卸责任。”
袁野觉得无奈:“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们自己的女儿做了什么，让他们知道原本警方就没打算伤害她，可她却为了维护那群人差点破坏了行动。”
路知渊扭头看她，褐色的眸子里平静干净，蹙着眉，一开始他们就不同意。
“他们认为这样的行为迟早会给自己带来麻烦和危险，所以当时去游说的人就保证说不会让任何意外发生，一旦说是她自己的原因，他们反而会反应更大，而且更加难过。”
袁野一梗，在这种时候，他居然还想着维护一个女儿在自己父母眼中的形象。
她忽然有些心疼，干脆看向窗外。
当初意外发生时，也曾有人的家人过来讨要说法，可到底清楚他们行动的危险，在负责人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解释下，这才接受这样的现实。
好一会儿，她才平复胸腔里酸涩的情绪，重拾话题:“张璇为什么这样做？她到底是怎么死的。”
“一开始我们也没发现张璇的异常。”
“怎么会……”
“她传回来的信息存在很大的问题，在调查过程中警方也发生了意外。”
袁野调查过，说是一开始他们也没怀疑，认为这些都是真实有用的，直到负责的警察去看过现场后，发现根本就不是这样。
看样子，那些信息让他们损失不小。
“前面说过张璇因为爱情，所以倒戈，而且那个男人也证明两个人之间的交往，可既然如此，为什么又能眼睁睁看着事情发生？”路知渊一边注意着前面的路况，一边出声道，“当然，这些都不矛盾。”
“张璇最后见到的是谁？”袁野问，“绝不是你们警方。”
路知渊淡淡一笑:“如果他们想要的效果，就是让人以为是警方的失误呢？”
袁野一愣，她并没考虑这种可能，现在突然考虑到，才觉得这案子处处透着诡异之处，“你认为这是他们的烟雾弹？”
“对。”路知渊点头。
“我看过张璇传回来的信息，也去过她家里，从她第一次回来，到她同意再去之前，她写下了一些日记，不过是记录心中的所思所想，我发现她对那里的人和事总在有意无意的隐瞒，而且当初她能平安归来一定发生了什么。”
袁野琢磨了一瞬:“我一直认为张璇是那些人杀的，他们发现她的身份，也知道她在通风报信，明知道她有可能倒戈，却还是无法相信她的决心。在发生冲突时，任何意外都有可能发生，但明知有危险，张璇不可能会突然跑出来。”
“我之前认为是李锋想要教训张璇，和她发生争执，然后在无意之间杀了她但这种可能性不大。”路知渊淡淡弯了弯唇。
“张璇是被人谋杀，而且是她最难以接受的凶手，不用任何证明，不用说出自己的不在场证明，只要在张璇死之前将她推出去，做出她是不小心跑出来，这才中弹身亡，即使有人怀疑，也拿不出合理的证据。”
也就是她喜欢的那个人，可他为什么这样做？
袁野做准备问出口，想了想，决定说出自己的看法:“是他杀却要伪装成当着你们的面被害，一定是想传递什么信息，既然如此，她传递的消息一定会表现在那个地方，不太合理的存在，让所有人都以为她是那个时候死亡。”
她的声音很低，可路知渊还是听到了。
他忍不住弯弯唇，余光瞥了她一眼，“还真是不错，一点就通。”还真是心思通透，聪慧过人的人啊。
可他表情一滞，他怎么会突然在意其他人的事，自己都觉得陌生，完全不像自己，他愣了愣，这是被同化了？
还真是不可思议的事！
他有些惊讶，也有些不自在，最终，仍旧恢复正常的继续开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