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怀疑她
客厅里那一滩血迹格外明显，那个张扬明艳的女人终究还是如花一般凋零，没有任何征兆，就这样悄无声息。
还在看着，李睿的身体突然挡住她的视线，他默了片刻，才缓慢出声，“袁队，现在……很抱歉，我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你。”
即便眼前这个女人曾经是他们茶余饭后闲聊的对象，长得漂亮，能力出众，是难得能比肩他们老大的人。
可到底现在发生了命案，所以还是要公事公办。
袁野点头。
“知渊。”有人叫了路知渊，从电梯里露出一双修长笔直的腿，紧接着是锃亮的黑色夹克，嘴里叼着一根烟，语气很随意，看上去和路知渊和李睿他们很熟。
袁野知道他，刑警大队队长秦默延，她一直觉得奇怪，明明是两种不同的职业，风格也不想同，怎么能关系如此好？
秦默延毕业于京市公安大学，家里条件不错，世代从商，到他这一代，除了他，其他人仍旧活跃在商界。
看他这个年纪，和她差不多，二十七八岁，和路知渊一样，母胎solo，实在说不通，一个单身还能理解，怎么两个都单身，而且条件都不错。
当然，也很正常，从事他们这样行业的，很少会考虑感情上的事，一来工作性质决定高危，一般女孩子很难接受，另一方面工作很忙，难得有时间。
但是，从她看到的资料，秦默延并非一直单身，曾经有过一个女朋友，据说两人关系极好，甚至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后来怎么分手了，不得而知，不仅如此，关于那个女孩的信息查不到。
只有一张背影合照，看得出来，那个女孩很有气质，两个人在一起十分般配。
只是……
袁野疑惑，到底是什么原因，会让一个人的信息完全查不到呢？
显然，和她一样。
她站在一旁没有出声，秦默延也没在意，他和路知渊关系不错，没说几句就开始讨论现场的情况，似乎很重视他的意见。
但路知渊不知在想什么，并未多说，只说了他刚刚对她说的那些，说自己目前还没形成任何想法，也不希望干扰到他们查案。
话落，秦默延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袁野忍不住笑出声来，两个大男人的相处还真是有趣啊，原来路知渊这个家伙也不是什么时候都那么自以为是。
路知渊抬起清淡的眉眼，迎上袁野的眼神，又很快的移开。
秦默延看过现场后，出来和路知渊商量案情，“有没有觉得现场很奇怪，没有任何痕迹，哪怕是主人生活的痕迹都没有。”
路知渊淡淡道，“一点也不奇怪，专业的杀手会处理好现场的痕迹，这对他们来说不过是小事一桩，而且受害人的伤口十分专业，凶手的目的简单而明确。”
“有没有可能是连环……”
“没这个必要，”路知渊直接打断他，“如果是连环案件，在见到受害人和现场时，一眼就能判断出来，显然不是，不过这个凶手……”
他习惯性地微微眯眼，“有备而来，凶手冷静而有手段，他杀人的目的不是为了泄愤，仅仅……只是为了杀人。”
秦默延内心有些疑惑，不知道路知渊是怎么看出来的，虽然好奇但也没多问，只是点头道，“法医这边会尽快出具尸检报告，有消息我会通知你。”
路知渊站在过道里，对里面的顾知歆道，“受害人嘴上的口红有些奇怪，像是被擦拭过，而且不太像她的风格，化验一下，还有，她的指甲里有一些碎屑，可能是皮肤组织，也可能是其他东西。”
顾知歆狠狠咬了咬牙，却还是照做。
一切完毕后，张卉被人抬了出去。
顾知歆准备离开时，路知渊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重点检查一下她的器官是否有缺损。”
这时，李睿拿着手机过来，说是询问过这栋楼的住户，没有任何异常，只有一个人无意间说起一件事，说是有一天袁野回家时，他看到有一个人鬼鬼祟祟跟在她后面，后面他过去时，那个人掉头走了。
通常来说，凶手在犯罪之前一定会进行踩点，所以会确定自己要杀的人住在哪里，有什么生活习惯以及基本轨迹。
原本，案发现场的主人有很大的嫌疑。
但是此刻，却透着诡异。
秦默延诧异，“这是你家？”
李睿知道路知渊和他关系不错，便出声道，“报案人并非袁队，她是和路队一起来的。”
路知渊看了李睿一眼，对秦默延道，“的确，接到报警电话时我们在一起，”顿了顿，又说道，“但是之前她在哪里，做了什么，我并不清楚，从法医初步鉴定的结果来看，受害人死亡有一段时间，所以我无法作为她不在场证明。”
这般有理有据的模样，十足十的正义之士。
李睿无语地看了他一眼，对秦默延道，“秦队，虽说这是袁队的家，但据她的邻居说，袁队已经有三天没回家了。”
路知渊掉头，“李睿很专业。”
李睿继续无语看他，心说你很欠扁知道不？都这种时候了，就不能说点好听的话？
袁野毫不在意，轻飘飘的看了路知渊一眼，对秦默延道，“对，这是我家，最近三天，因为工作需要，我一直在办公室，没有时间回家。”
紧接着，她拿出一段监控，“这是证据，在路队怀疑我的时候，我让同事发给我的，你们可以去办公室察看完整的监控。”
然而，即便袁野提供了证据，仍然还是被带到了审讯室。
袁野十分坦然的坐在审讯室里，淡定的接受询问，路知渊秦默延和李睿他们站在隔壁透过那一层特殊玻璃里看着里面的情况。
不到五分钟，秦默延就走了进去，他站在袁野对面，一开口就问，“请问你和受害人是什么关系？”
袁野微微一顿，目光直视秦默延，说，“这算不算公报私仇？”
秦默延轻笑一声，问，“公报私仇？我们什么时候认识了？”
袁野想了想，也笑了起来，“也许我是因为秦队很眼熟，随口一问。”
秦默延抿着嘴唇，瞪了窗外路知渊一眼。
袁野的基本情况他们都知道，只是秦默延还不清楚路知渊已经查过袁野，并且一无所获，还以为两个人有着莫名的缘分。
再次重复，“请问你和受害人张卉什么关系？”
“朋友。”
“能解释一下她为什么出现在你家，并且在你家遇害吗？”
“这个问题超出我的范畴，而且这应该是你们警察需要调查清楚，给我一个解释才是吧，我也是听到路队说出现命案，报的位置耳熟，到了才知道是我家。”袁野不疾不徐的回答。
“你不知道？”
“我该知道什么？”
这反问的语气太过理所当然，秦默延才意识到她不好对付，语气不免坚硬了些，“从现场情况来看，没有撬锁痕迹，受害人是直接进去，有人给她开门，又或者门没关……”
“还有一种可能，她自己开门进去。”
“她有你家钥匙？”
“我的公寓就是她帮忙找的。”袁野丝毫没理会她话里的疑问。
“她找的？”秦默延微挑了下眉，这倒是不错的理由。
袁野的表情淡淡的，“我刚回国，对这座城市并不熟悉，而她是我的朋友，我们认识很久，她就帮我找了这套公寓。”
秦默延莫名觉得她的瞳孔幽深得让人看不清，沉默了一瞬，问，“你很信任她？没想过拿到公寓的钥匙后换一把锁？你就不担心……”
“对于我来说，任何地方不过都是工作和睡觉的地方，不会在意这些。”袁野那张漂亮的脸上很是坦然。
可秦默延怎么都觉得这话不太对，“目前，你的嫌疑最大，如果你没办法提供不在场证明，那就很抱歉，我们……”
“我不是目击者，也不是我报的警，而且你们也没证据证明我是凶手，况且路知渊路队当时和我一起，他检查现场，我没有进去。”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是你的不在场证明？”秦默延觉得好笑，诧异地看着他，“哪怕他和你一起出现在现场，这也没办法作为不在场证明。”
袁野淡定反问，“难道你也怀疑他？”
秦默延唇角一抽，这个女人……
玻璃另一边的房间，路知渊若有所思的看着里面的袁野，忽然问一旁的李睿，“你觉不觉得，她的表情太平静了？”
“头儿，你这是什么意思？”
路知渊点燃一支烟，吸了一口，“我们到达现场时，她的眉头只是一皱，很快又恢复正常，她不觉得害怕，甚至也不意外，仅有的只是因为这个人而诧异，现在秦默延问她任何问题，她都能有条不紊，滴水不漏，仿佛这是按着她的节奏，而不是秦默延的节奏。”
赶来的张之言看向里面的袁野，他第一次见到袁野时，就是这副模样，无论任何时候，她的表情从未变化，哪怕是工作，又或者在生活中，她总是清清淡淡的，那双眼睛明明会说话，却又让人看不懂，她长得漂亮，可至今单身，仿佛什么事在她心里都不起涟漪，所有人都说她很好相处，而且性格温和，但即使她会笑，却让人无法感受到暖意。
她其实年纪不大，笑起来的时候很好看，像个孩子，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