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又惹娘不高兴了吧？
天上几只雅雀飞过，爷仨儿面面相觑。
殷贞修摸了摸鼻子，看了一眼自家大哥：“咱娘和妹妹呢？”
卢氏带着殷姝去松石岭小住的事儿，没有提前和殷明川说。
看着一脸茫然的殷明川，兄弟俩难得地默契，异口同声：“爹你是不是又惹娘不高兴了？”
“我怎么就惹她不高兴了！”
殷明川回过神来，狠狠瞪了俩儿子一眼，气鼓鼓地道：“是你们娘不要你们俩了，不然怎么会，一听说你们今天要休假回来，就连夜带着你们妹妹去松石岭了？”
殷贞修撇撇嘴，一脸嫌弃的看着自家老爹，就嘴硬吧，上一次也是他惹了母亲生气，这次指定也没得跑！
只有殷贞晏最冷静，还在分析情况：“今日都腊月二十八了，后天就是除夕夜，若是一般平常小事，母亲不会生气到年都不在家过，父亲还是想想，到底做了什么吧。”
说完转身就走。
“浑小子，去哪儿？”
殷贞晏脚步微顿，头却没回，道：“娘在哪儿，家在哪儿，自然是收拾东西去松石岭啊。”
本来还在琢磨大哥这番话的殷贞修闻言，登时也来了精神，“诶大哥，你等等我，我和你一起，今年去外面过年也好，反正我也不想在家！”
兄弟俩一前一后地跑了，气得殷明川坐在原地半晌没顺过气来。
他琢磨了一下，大概知道卢氏是为何动怒了。
想来就是因为，他顺着大哥的意思，让殷姝嫁去兰陵侯府的事儿吧。
可这事儿，不是都已经定下来了吗，如今怎么好再改？
可他要是不解决这事儿，卢氏就会先解决了他！
殷明川是满头官司，愁眉不解。
想了想，他决定去找大哥商量一下。
出了门，发现外面的丫鬟婆子都在拆张贴的窗花和剪纸，拆下后又换上了新的。
殷明川不解：“这好端端的，拆了做什么？”
一个膀大腰圆的婆子回头看他，忙屈身行礼，笑着回话：“回六爷的话，这是三太太吩咐的，说是先前张贴的这些窗花样式不够喜庆，这才要换了新的。”
不够喜庆？
殷明川看了一眼被揭下来的窗花，剪的是梅花抱喜的纹样，很喜庆啊！
再看张贴上去的，是爆竹迎春的纹样，和先前的没多大差别。
他忽然想到，这些窗花是先前卢氏当家时贴的，蒋氏这么做，什么意思，就不要太明显了些。
他冷哼了一声，没有再和婆子多说，拿了一张揭下来的窗花，去了殷明章的书房。
“这个时候过来，有事儿？”
殷明章在洗笔，本该小厮做的事儿，可他一贯喜欢亲力亲为，哪怕弄得满手墨渍也无所谓。
“大哥，听说婉姐儿的婚期已经定下来了？”
殷明章点头，抖了抖手腕上的水渍，抬眸看了殷明川一眼：“怎么，可是担心姝姐儿的婚事？”
毕竟现在兰陵侯府还没定下婚期，比起荣国公府的热忱，他们家就难免显得怠慢了。
殷明川也不兜圈子了，直言道：“若是兰陵侯府也不情愿的话，不如两家婚事作罢。”
“作罢？！”
殷明章眉心微蹙，擦了手起身，在一旁的圈椅上坐下，端了茶盏抿了一口，这才看向自己这个六弟。
“出了什么变故，好端端的就要退亲？”
这话问得殷明川一噎。
兰陵侯府除了有些懒散怠慢外，并未做出什么出格之事，这样没有过错的情况下，女方想要退亲，是不合情理的。
况且这两桩婚事都是殷明章牵头促成的，他自然是不同意退亲的。
“不会是六弟妹和姝姐儿，对这桩亲事有什么不满的吧？”
殷明章见他不说话了，冷冷笑了笑，“我看有些事啊，六弟还是要多想想才是，万不可被女流之辈牵着鼻子走啊，若是这些事都处置不好，还如何在朝中立足啊？”
这话说的就颇有深意了。
殷明川被这么一点，也知道此事大哥是不会同意的，只能另外想法子了。
他回了嘉寿堂，坐在空空如也的嘉寿堂里，忽然觉得心里发堵。
松石岭。
卢宅的牌匾下，挂着两盏灯笼，昏黄灯光照在皑皑白雪上，仿佛冷暖交织的画卷。
两匹马从风中而来，两个少年各自挎着个包袱，翻身下马，上前敲门。
门上小窗打开，露出门房当值小厮的脸。
“我是殷家三少爷。”
殷贞晏亮出自己的牌子，小厮忙去通禀。
很快，门吱呀一声被打开，殷贞晏让人将马牵去马厩，自己带着殷贞修进了府。
听说两个儿子也追了过来，卢氏并不意外。
“幸好夫人有先见之明，早早就让人收拾出屋子来了，否则今儿两位少爷还要等着收拾屋子呢！”
崔妈妈笑着端了两碗暖暖的鸡汤上来，殷贞晏和殷贞修一路骑马过来，脸被风刮得通红，这会儿搓着手接过鸡汤碗，才觉得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两位哥儿怎么不坐马车，这寒冬腊月的，冻坏了可如何是好！”
崔妈妈是看着两人长大的，看着直心疼，忍不住问了一句。
卢氏却不以为然，“有什么，两个风华正茂的少年郎，这点冻都受不了，以后能做什么事？”
正躺在暖炕上看小人书的殷姝闻言，将脑袋从书里探出半边来，悄悄看了卢氏一眼。
她总觉得，卢氏来了松石岭后，仿佛就和之前不一样了。
虽然言行都是同一个人没错，但那股子气势，少了几分温婉，多了几分剽悍。
殷贞修也附和母亲的话道：“对，嬷嬷不必担心，我们堂堂少年郎，这点苦算什么！”
那壮志豪情的样子，让殷姝忍俊不禁。
她觉得，二哥不如改从武算了，他身上有股子做将军的气势。
可当她看到殷贞修做几个下蹲就抱头痛哭的时候，殷姝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趁着这几天一家人都在一起，殷姝亲自动作做了烤肉，架了只肥鸡放在火堆上慢慢烤，让殷贞修看火，自己和殷贞晏对弈。
也不知道是殷贞晏故意让着还是真的棋艺不精，殷姝侥幸赢了三把，她心情不错，扭头看了一眼烤得金黄的肥鸡，笑着问殷贞修：“四哥，你想不想经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