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克里斯的独白
皮埃尔相信散步能帮助人思考。
伦纳德散步在通往夏同庄园的路上。
皮埃尔的死看上去大致尘埃落定了。
霍夫·卡斯迪亚在偶然下与拉地亚产生联系，并与后者达成协议。霍夫持续提供血肉作为巫术基础，拉地亚则将满足霍夫的请求。
皮埃尔因为他骑士的身份，拥有更强韧的身躯，被拉地亚选做借尸还魂的目标。
霍夫绑架了罗林，又欺骗了皮埃尔，最终导致了皮埃尔的死亡。
这里面总感觉有几分牵强，但勉强说得过去。
只是，博纳·波罗是如何得知洞穴的存在。他又在这件事情扮演了一个怎样的角色？
让子弹再飞一会儿吧。
回到庄园，伦纳德意外地看到克里斯坐在门外的石阶上，一个人喝着闷酒。
伦纳德走到克里斯身边坐下。
克里斯提起一个酒瓶放到伦纳德身边。
对着瓶子吹吗？伦纳德没有多说什么，提着瓶子灌了一口。
“你是不是也想知道，我为什么重新踏上骑士的道路？”克里斯问道。
“不，”
伦纳德望着庄园大门方向，“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哥哥。”
“哈哈？”
克里斯意外地大笑了两声，“你这么聊天，我怎么继续说下去啊？”
“你可以说任何你想说的。”伦纳德回答。
克里斯抿了抿嘴，又灌下一口酒，沉默了许久，才又开口道：
“你还记得当年我临阵脱逃，拒绝进行晋升见习骑士测试的事情吗？”
“嗯。”
伦纳德点头。那年他还很小，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我怕了，”
克里斯说，“你大概觉得我是个懦夫。我也的确是个懦夫。我临阵脱逃了，伦纳德。
当时有四个孩子跟着休斯特骑士学习骑士之道。其中两个表现都要比我好。我听说最后只有一个人能成为真正的骑士。我害怕自己会失败，会让父亲失望，所以我逃走了……”
伦纳德喝了口酒，抿了抿嘴，未置一言。
“这么多年了，我一直被这件事情折磨。每每想到当年临阵脱逃，我就觉得自己是个什么事情都做不好的废物。”
克里斯狠狠把酒瓶摔在地上，砸了个粉碎，“但不知道为什么，父亲死后，我反而突然释然了。我突然之间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渴望，要成为一名骑士，证明给父亲看，我可以做到！”
“但他再也看不到了。”伦纳德回应道。
“是啊，他再也看不到了。”克里斯吐出一口浊气，重新坐下来，拿起一瓶新酒。
“四天我就要参加晋升骑士的测试了，你能来看我吗？”克里斯问，语调有几分难以描绘的落寞和期待。
“当然，哥哥！”
伦纳德一口喝光了瓶中的酒。
次日。
伦纳德是被一道巫术脉冲惊醒的。他猛地坐起来，面前的空气突然呈现出萨林埃特那张皱皱巴巴的老脸。
“混账小子，立刻给我滚回巫师塔，否则别怪我收拾你！”
伦纳德脑子还昏昏沉沉的，一脸痛苦地揉了揉脑袋。
华林·波尔多蹲在床边，猫咪一样望着伦纳德，怯生生道：
“师兄师兄，我把你的事情告诉了老师，你不会怪我吧？”
“无语。”
伦纳德低声咒骂了几句，“你爱说不说吧，反正我不回去。老家伙有本事就到这里来抓我！”
八阶的超凡巫师萨林埃特，无法进入低阶次大陆。否则巨大的能量波动会直接引起位面坍塌，形成一个无法控制的黑洞。
华林·波尔多笑容越发甜蜜，她又嗲嗲地继续道：
“可是老师说，你要是不回去，他就会封禁你拥有的次大陆坐标。现在，巫师塔分给你的三个次大陆，已经被老师扣在了手里！”
“嗯？？？”
伦纳德一下清醒过来。他扭过头惊恐又无语地盯着华林·波尔多，问：
“你是认真的？”
身为一名巫师，开销是非常大的。无论是各种巫术材料，还是魔兽，以及供养的战争军团，都需要消耗庞大的资源。
往往一个次大陆位面，需要四个以上的次大陆供养。
伦纳德修建隧道的钻地兽，各种明亮的魔法花卉，魔力聚能器，泥人守卫的巫术核心……哪一个不要钱？
伦纳德无语地摩挲着大腿。他很清楚，萨林埃特说到做到，就是那么不讲道理。
但随后伦纳德就躺回了床上，一副滚刀肉的模样，道：
“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反正我手里的资源完全够用了，要那么多来干嘛。最大不了我极简主义，少用点巫术就行了！”
华林·波尔多一下跳到床上，居高临下望着伦纳德，不满道：
“师兄，你看看自己，你现在还有哪儿像个巫师？你就不能振作点吗？”
“你再多说一句，你就不用说话了！”
伦纳德慵懒地回应。
华林·波尔多一下闭上嘴。她并不想被变成布偶。
…………
用过早餐后，科里曼就提示马车已经备好。
伦纳德和华林登上马车。
克里斯骑着马陪同。
科里曼背负着手，目送泰德驾着马车缓缓离开，直到消失在斜坡后才返回庄园。
克里斯看着马车上紧紧挽住伦纳德手臂的华林，露出了姨母笑，道：
“华林小姐，我有一个很冒昧的问题。”
“您请讲。”华林侧过头，微笑着回应。
“我知道这对一位女士来说并不礼貌，”
克里斯抓着缰绳，“但我还是好奇，您的年龄多少岁了？”
华林·波尔多意识到克里斯为何问这个问题，不顾伦纳德蹙眉，娇笑道：
“这的确是一个冒昧的问题，克里斯。但我不介意跟你说实话，我今年刚好六十三岁！”
马背上的克里斯明显顿了一下。他偏过头，问：
“六十三？您确定没有开玩笑吗？”
华林·波尔多有些委屈的撅嘴，道：“又不是每个人都像您弟弟一样聪明。六十三岁的二阶巫师，在整个巫师塔也算的上天才了。您要知道，我们普遍拥有三四百年的寿命！”
“哦……我很抱歉。”克里斯拖长了音调，一时无法理清这个问题。
对于巫师来说，华林的确算很聪明的那种了，否则也不会被萨林埃特收入门下。
伦纳德暗自松了口气，这下，克里斯应该不会再产生他和华林结婚的幻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