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端倪
“喂！下面的，摩蹭什么呢？”
站在弗伦萨外城街道旁的楼顶，艾登俯首看着那支停在街道胡同口的城防军巡逻小队问道。
“大人，您最好下来亲自看一看！”
身穿钢制半身甲，头盔上镶着孔雀羽的巡逻队长朝着半蹲在屋顶上，犹如一只白色夜枭的艾登喊道。
察觉到不对劲，艾登也没再多说什么，而是纵身跃下屋顶，靠着双手的力量攀住了楼房的窗沿，让自己迅速且无声的往下落。
看到高阶骑士的到来，城防军们整齐分列出一条通路，直指那胡同口的一角。
“死人？”
艾登清楚的闻出了那堆杂物之下有着一股尸体上的酸败味。
“对，我的人看到这里有一只手伸出来！”
那名城防军巡逻队长提着曜石灯笼，指着那杂物堆贴着墙的那个边缘。
那是一条干瘪到跟木柴几乎无异，但尽头处那五根手指分叉的手掌出卖了这是一条胳膊的事实。
“把东西搬开！”
艾登对着那些城防军士兵下令道。
他打算检查下尸体，如果这不是魔女的手笔，只是寻常的凶杀案的话，艾登是懒得把自己宝贵的时间浪费在侦探游戏上面的。
王都虽然警戒程度很严，但在人口过多且成分复杂的外城区，死人也不算什么稀罕事。
伴随着一件件杂物被城防军士兵们移除，那具尸体的大致形状也显露了出来。
艾登随手从杂物堆里捡了跟短棍，戳着这具尸体的各个部位，仔细检查对方的死因究竟为何。
肉体干瘪到几乎是紧贴骨头，但这里天天都有巡视，应该是藏了一段时间，在今天才被丢出来的。
后背处有明显的塌陷痕迹，小腿骨从中间裂开，但这些都没有危及姓名，最致命的伤口其实是前胸处的一个圆形凹陷。
那是一个相当明显的拳印，这家伙应该是被某个身体素质远超于他的人活生生打死的。
“似乎不是魔女干的，大人，我们不如直接将其转交给首都警备队吧？”
艾登身边的那名巡逻队长拿着魔力透镜观察了好一阵。
因为没能在那尸体上发现任何魔力残留的光芒，于是他便开口对着艾登询问道。
但即使这具尸体上没有任何魔力残留，艾登也仍然没有放松警惕。
为了避免有线索遗失，他亲自翻起了死者的衣兜。
但杀人者显然也是特意处理了这具尸体，除了一枚遗漏在裤袋里的金属胸徽，艾登没能翻出任何有价值的物品。
“你们有谁认得这东西吗？”
艾登捏着那枚胸徽，准备让那些城防军巡逻队的士兵们进行辨认。
“这是灰狗商会的徽章，死者应该是隶属于那个商会的雇员。”
那名巡逻队长认出了这东西。
“那个商会的雇员具体有多少？”
能够一拳将普通人的胸口砸碎，凶手不是使用了炼金拳套就是身高力量都异于常人，甚至经历过较低程度的炼金改造可能性也很大，而这也替艾登将凶手筛定出了范围。
“灰狗商会算是一个大型商会，雇员足有上千人，如果要一个个的排查出死者的话，那将相当困难。”
熟悉王都情况的巡逻队长语气肯定的回答道。
“从面部还能进行辨认么？至少这尸体没有肿胀到如巨人观那般无法辨认。
尸体的面部并没有腐坏，应该是经过了脱水处理，队里有没有把守城门的士兵？叫他们来辨认一下！”
艾登又出言发问道。
“可以试一试，但成功率不大，毕竟这家伙的脸都干枯萎缩都成这样了，没有显著特征想要辨认也很难。”
巡逻队长如实回答道。
“那还等什么，叫人，把其他巡逻队看守过城门的士兵都叫过来，一个一个对！”
艾登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回答道。
“那这条街道的巡夜？”
那名队长的话语中带着颤音，很显然，之前魔女们在王都搞的几起恐怖袭击让他们异常敏感。
“先暂停吧，等到辨认完后我再跟你们去！”
艾登也没有难为这些城防军士兵，毕竟他们只是凡人，心怀恐惧是很正常的，如果随随便便就逼迫他们反而会激起逆反心理。
很快，几名城防队士兵就被带到这里，依次上前对这具枯瘦的尸体进行辨认。
“喂？你有没有发现这家伙有点像皮尔森？”
几名士兵辨认失败后，一位新上来的中年士兵指着干尸那如树皮般干瘪蜷缩的面皮朝着同伴喊道。
“开玩笑吧，虽然他是灰狗商会的，但他可是个两百多磅的大胖子，跟这人怎么看也不搭吧？”
另一名士兵的回答引起了艾登的注意。
“你们说的那个叫皮尔森的家伙是谁？”
艾登径直朝着两名城防军士兵问道。
“报……报告大人，我们说的那个皮尔森是个大胖子，那人好像是灰狗商会负责采买货品的一个小官，因为他手里确实有点儿钱，我们就经常在他进城时从他身上捞点油水！”
“对，我今天还从他的货车上顺了两盒烟草下来呢！”
似乎是身高超过普通士兵半截的艾登压迫感太强，艾登没有怎么问，他们就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将关于皮尔森的事全都交代了出来。
“除了是个大胖子，那个叫皮尔森的家伙还有什么特征？”
艾登将那具干尸直接单手提在了两名士兵的面前，眼神中带着热切。
“他……戴着两个金耳环，嘴里……还镶了几颗金牙！”
或许是一个单手提着具尸体的巨汉在大半夜看起来实在是太过吓人，两名士兵的脸白的像是在发光。
“是么？”
听着两名士兵提供的线索，艾登确实看到了这具干尸的耳朵上有耳环的穿孔。
“咔嚓！”
艾登直接掰开了这具干尸的嘴，但由于其体内的水分早已所剩无几，他这一下竟直接将尸体的下巴都给扳了下来。
“应该就是他了！”
看着那下颌骨上两个在曜石灯笼下泛着金光的牙齿，艾登确认了死者的身份。
“刚才你们说过，在今天才看到过皮尔森？还在他的车上顺了两盒烟草？”
艾登将尸体放下，朝着两名士兵挑了挑眉毛。
“对，这东西也在这儿！”
两名士兵疯狂的点着头，手臂颤抖的将那两盒还未开封的烟草双手奉上。
艾登将其接过，拆开烟草盒的铁罐嗅了一口，只一下他就发现了不对劲之处。
“灰狗商会后面的靠山是谁？”
艾登将那两盒烟草丢到了巡逻队长的手上。
“一个首都的老牌黑帮组织，由一些前任老贤王死后被当今帝王驱逐出皇宫的禁卫军组成。”
巡逻队长的回答不禁让艾登吞了口口水。
“看来我们已经扯进了一场阴谋里了！”
艾登示意巡逻队长检查下那些烟草。
“这？”
巡逻队长的声音卡住了，因为他清楚的看到。
隔着魔力透镜的照射，那些烟草丝上泛着莹蓝色的幽光。
“魔女之血稀释后的东西，鬼知道他们要这些东西做什么！”
艾登将那两盒烟草收回了怀里，拍了拍那名巡逻队长的肩膀。
“今晚的巡逻到此结束，你们什么都没看到！”
艾登语气中带着些许的威胁。
“是！走！走！收队！”
巡逻队长的头上冒出了许多冷汗，他没敢再看艾登的眼睛，用手抽打着自己的士兵，催促着他们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