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城堡
一到达霍普斯家族的领地外围，除了凯恩以外的几名骑士就突然感觉不自在。
因为那些私属火枪兵的眼神跟寻常的侍从或其他领主们的私兵完全不一样。
“看看那些火枪兵的眼睛，没有骑士侍从们的钦佩，也没有其他贵族私军的臣服，眼里满是跃跃欲试的挑战欲望。”
塔恩发现了这支装备精良的私人武装那不对劲之处。
“没有骑士，他们算什么？老血手再强，能杀掉原初魔女么？皇帝当初留下他们当贵族，或许根本就是个错误的决定！”
老队长卡特显然对这支新生贵族私军对骑士们的态度感到相当的不满。
他是魔女之乱时期的骑士，那是一个战火纷飞的时代，同时也是骑士们地位最高的时代。
凯恩对此略有所知，那时别说这些地位卑贱的贵族私军。
就连霍普斯家这种封地面积接近三分之一西境的大贵族们，在面对骑士们时也不能随意抬头与之对视。
每每回想起当年那段光荣岁月，老卡特就又会抱怨起西帝国皇帝的翻脸不认人。
明明当初是英勇的骑士们在老贤王遇刺时的纷乱之中将现任帝王从混乱的王城中救出，并拥护他成王的，可现在骑士们的待遇与地位不仅没有提升，比起战争时期反而有明显的下降。
凯恩知道那位看着人畜无害的皇帝的狠辣手段。
他认为骑士们的权利太大了，作为整个国家战斗力比军队还要高不少的武力群体。
单靠国教的那批信徒和炼金修会那帮骑墙派似乎已经不足以分化制衡这些经过炼金改造的强大战力。
所以比起骑士们这柄虽然锋利但并不算好用的双刃剑。
西帝国的皇帝更加喜欢略钝一些但却并不会割伤自己的单刃刀。
也就是那些同样接受炼金改造，由皇底死忠组建的亲卫军团和他信任的一批贵族阶级。
“先生们，闲聊和抱怨就此结束吧！我们到了，霍普斯家的封地城堡！”
指了指前方那座铁灰色的建筑，打头的弗兰克率先下了马。
他站在那两名侍从官前，微微低头，用充满蔑视的验光看向那两名比他矮了两个头还有余的侍从官。
“千刃烈阳团骑士，是霍普斯家的长女请我们来的，照顾好我的伙计！另外，露娜·霍普斯她现在在哪儿？我们需要跟她谈谈具体行动方案！”
弗兰克阴着脸拍了拍那名侍从官的肩膀，声音低沉且充满威胁感。
“大人们放心！我们一定会用最干净的马厩和草料好好照顾它们的！”
“大人们，请跟我来吧，露娜大小姐稍后就到，会客室内为你们准备了热茶与糕点！”
比起那些像雄鸡般梗着脖子的火枪兵，这两名侍从官那主动示弱的态度才让弗兰克满意的点了点头。
“走吧？”
弗兰克转头看向身后几人。
“你的队长，一直都这么随心所欲么？”
独眼的高阶骑士对着凯恩挑了挑眉。
“嗯，在他手下待过的都说他脑子不太好！”
凯恩抿着嘴唇，表情无奈的回答道。
他知道自己的队长起了怨气，故意欺负这些凡人找乐子顺便给霍普斯家脸色看，警告他们骑士团不是贵族们呼来喝去的仆人，而是凌驾于他们之上的存在。
跟着前面那时不时踢踢侍从官屁股，一会儿又拍了拍走廊两侧卫兵脑袋，将其像木偶兵人一般甩上几圈又夹在腋下，惹得他们敢怒不敢言。
看着那分明就是在找茬的弗兰克，凯恩觉得他这个恶毒客人的人设树立的非常成功。
起码在感受到骑士们那可以轻松将普通人的脑袋连同铁盔一起捏烂的力量之后，那些火枪兵为了不被弗兰克当成人偶般徒手拎起来作为哑铃转上几圈，现在见到凯恩等人都不敢与其对视了。
“我倒觉得这小子干的就挺好，教教这帮没规矩的小子，骑士们是用来敬而远之的！”
与塔恩和凯恩那幅不理解的表情不同，老卡特似乎很是赞许弗兰克的行为。
霍普斯家城堡的内部装饰并不华丽，似乎是因为老血手曾是平民，因军功出身，几乎算是被西境人拥立出来的贵族。
这座铁灰色的城堡内部只有简单的装饰，没有华丽的针织地毯和各种昂贵的艺术品。
比起贵族的居所，这里反倒更像是一用于军事目的的坚固堡垒。
灰暗的走廊里，只有每隔几步布置的火把是唯一的光源。
跟在弗兰克的身后进入会客厅，里面有了几扇大窗户，采光好了不少。
入座后，凯恩环顾着四周，看了看这有些地方甚至还不及骑士团驻地的城堡精致的会客厅，真不知该说是老血手节俭还是霍普斯家穷兵黩武好。
“我们猜猜，那小妞要黑剑到底是要干什么？
杀死魔女？还是做一些拿不到台面上的事……比如，切掉某个和魔女诞下的杂种身上的异变部位？”
为了打发霍普斯家长女到来前的那段无聊时光，老卡特几乎是在以最大的恶意揣测着霍普斯家族背后到底有什么秘密。
“少说两句吧，霍普斯家的男人要是真跟魔女有子嗣，那支持他们成为贵族的西境人又会怎么看他们？
再说，能成为为数不多的新生贵族，老血手肯定是有点手段和脑子的。
他家的男丁就算是厌倦了普通女人，想换换口味玩儿玩儿魔女，真生下那种畸形怪物，老霍普斯又怎么可能让那种存在被外人得知？
还大费周章的弄来黑剑切除增生变异部位？他是嫌自己在贵族的位置上坐的太舒坦，想去试试国教烧人的十字架有多暖和么？”
塔恩对卡特的老年人八卦思维感到异常无语。
“我就只是猜猜而已，况且那帮贵族什么事都干的出来，这也是有可能发生的事！”
卡特对此却不以为然。
“现在已经不是那个由骑士主导的时代了，即使身为骑士，说话也得要为自己负责。
在这个新时代，我们的身后的靠山只有我们自己，皇帝，国教并不站在我们这边，炼金佬那帮家伙也永远只会明哲保身，我们还是尽量低调为妙！”
身为高阶骑士，对形势有着更深了解的塔恩非常不满卡特这种容易给己方树敌的性格。
但老兵那刻在骨头深处的行为习惯显然很难改去，比起现任主团长推行的一个阵营皆为兄弟的概念。
作为上个世代的老骑士，他还是更习惯那种高其他人一头的感觉，而这恰恰也是卡特那么多年都没能晋升为高阶骑士原因之一。
“咔哒”。
会客厅的木门被推开，那个熟悉的红发身影又出现在了凯恩四人的面前。
但这次她并没有穿那套英姿飒爽的盔甲与军服，而是换了一条看上去更像贵族家女儿的白色长裙。
不过那柄细长的刺剑依然保留在露娜·霍普斯的腰间，反倒让她这条长裙显得有些不伦不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