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亲王之剑
炼金火枪击发的声音整齐划一的响起，一整排的特制弹丸混合着炼金炸弹呼啸着穿破空气，像是一个响亮的巴掌，瞬间就让刚刚那些不可一世的魔女们认清了自己的地位。
几枚威力极大的炼金炮弹爆开，高速崩裂的汲魔石碎片将许多魔女的身体撕成了碎片，而炸弹当中混合着的圣火油料更是浇到了好几位魔女的头上。
那具有强腐蚀性的圣火可以有效抑制魔女们通过消耗魔力自愈，其中血统等级较高的魔女虽然被烧的快不成人形，但通过释放大量魔力进行快速自愈还勉强能活下来。
真正悲惨的是那些血统低于次生级的，地位也相当卑贱的魔女。
她们体内的魔力储存根本不够治疗身上那不断燃烧的伤口，那些高血统的强大魔女也不会浪费自身的宝贵魔力去救下她们。
所以等待着她们的命运只有哀嚎着被烤干血液，成为倒伏在战场上的炭灰。
凯恩看到了不少魔女在中弹的同时身体也那被飞掷而来的炼金长矛洞穿。
目睹着亲王之剑蓝底的金色双剑交叉旗帜从雾团之中缓缓浮现，凯恩心中一阵激昂。
他抱着长剑爬出深坑，踉跄着冲回了己方的队伍。
地面开始颤抖，在又一轮齐射过后，紧随而至的便是亲王之剑那些身着先锋重甲的骑士们联成人墙，掩护身后的骑士们开始了冲锋。
那些手持剑盾，盔甲与武器都异常精良的亲王之剑骑士们如一柄柄奔跑着的钉头锤，顶着魔女们此刻那已经变得稀松的火力，几乎是转瞬间便将那些没有信徒与赐福者傍身的魔女阵型冲破。
“撤退！不要恋战！通知教堂里的姐妹们撤退！亲王之剑的骑士们支援过来了！”
一名白发的次初级魔女挥动着双臂扫过地面，制造出一堵乳白色的雾墙，遮蔽了亲王之剑骑士们火枪与大炮的弹道，命令着身边的魔女带上死伤者准备撤退。
被亲王之剑的生力军给打了个措手不及，魔女们几乎是在一个照面就损失了十余人。
而在她们的身后，千刃烈阳的骑士们也正在那几名为数不多的高阶的领导下将队形重整，准备进行最后的冲锋。
凯恩原本也想混进冲锋队伍里的，但那名领队的高阶士瞟到了他手上那正在往外溢散魔力的黑剑。
只是一个眼神，立即就有两名老兵擒住了凯恩的肩膀，将他按倒在地。
“战斗结束之前你都要在这儿待着，凯恩爵士！
杀死原初魔女的你现在是我们团的灵魂人物，凭着你这个招牌，日后会有一大把的新血挤破头要进我们分团，所以现在谁都能死，只有你不能！”
那名高阶将队伍中蠢蠢欲动的弗兰克按了回去，在他的嘴边留下了一句话。
“你是个无比倒霉的队长，却又无比幸运的拥有一名创造了奇迹的战士！”
弗兰克头盔下的表情从阴沉逐渐转化为坚定。
“别让那群贵族家的小子们抢了风头！兄弟们，给他们看看恶兆之鸦的最强大的羽翼不只有血面夜枭！千刃烈阳的伙计们！随我来！”
高阶骑士的长剑出鞘，他挥动着臂膀，带领着一群如打了鸡血般的骑士向那群仅剩的魔女发动了冲锋……
战斗以两个骑士团的高阶相见而告终。
曾经宏伟无比的圣恩大教堂在此刻彻底变成了一摊难看的废墟，垮塌的墙壁将地下那无数的尸骸连同其下的秘密一同埋葬。
被自己人给“抛弃”的凯恩很是失落，因为他自知担当不起“斩杀原初魔女之人”的称号，只能通过战斗来让自己心安。
但很可惜，团内的人并不会让凯恩这位活招牌去送死。
坐在教堂的废墟上，紧抱着那柄入鞘的黑剑，凯恩的面色十分消沉。
他有考虑过说出事实，但看着眼前伤亡过半的军团，他又想起了那名高阶的话。
新血们挤破头都会来到这里，只为了见自己一面，如果自己在这时坦白，军团的重建工作又将变得何其困难？
通过弗兰克带来的消息，凯恩得知血面夜枭灭团似乎是个板上钉钉的事实了。
西塞罗退场，里奥团长战亡，所有高阶几乎死光，即使那名幸存的首席现在还正在王都进修，面对仅仅只幸存下十几人的队伍，似乎没人认为那名首席能从里奥·琼斯的手中接过并扛起军团的这面大旗。
毕竟曾经的血面夜枭是作为西塞罗的亲卫团，在整个西境游荡狩猎，几乎就是个加大版的缉魔分队。
但残缺建制显然不支持这些幸存的血面夜枭复兴军团，他们的下场大概就是被拆分或是直接并入其他几个分团。
“成为英雄的感觉……如何？”
凯恩刚平复好心情，不再去想那些令人伤心或遗憾的事，那名金面牧师就来到了凯恩的身后。
“糟透了，无力……又麻木。”
对于这个强行往自己身上“栽赃”的家伙，即使对方刚从废墟里被刨出来没多久，凯恩也没有给其好脸色看。
“……我很抱歉，我的罪行不可宽恕，我不敢祈求您的原谅。”
这名行为怪异的牧师又向凯恩道起了歉。
“比起向我道歉，你更应该对被埋在这教堂底下的护民官大人抱歉，你磨灭了他的贡献，让他成为了我的垫脚石。”
凯恩的语气中带着无奈与愤怒。
“我会在一个合适的时候以死谢罪的，但在那之前，我会让大主教派人将西塞罗大人连同那名魔女挖出，将他们一同葬在圣城的天使雕像下。”
“在那里，西塞罗大人将获得真正的安息，而那名魔女的力量也会如同真正死亡一般被永久封存！”
牧师捂着胸口，语气虔诚，声音沙哑的对着凯恩回答道。
“太好了，你想到了自己，想到了西塞罗大人，甚至想到了那名魔女的归宿，就是没有想到我一个无名之辈如何扛起头上那虚假的光环！”
凯恩将化为黑剑的克制狠狠敲在了废墟之上，剑鞘顿时炸裂开了，那被斩中的巨石也一分为二，而那漆黑的剑刃在凯恩手中依旧保持着锋利的光泽。
“抱歉……在地底时，我与亚瑟团长串好了话，从今以后，无论发生何事，哪怕你叛入魔女阵营，杀死影之魔女艾丽娜这件事依然出自你手！”
听着金面牧师的话语，凯恩突然嗤笑起来，他在此刻突然觉得那些对骑士的赞歌极为可笑。
他现在沦为了一个窃取他人荣耀，且还必须装的底气十足的小偷。
“这个就作为我对你的赔罪吧，它在那些四散而逃的魔女分身手中保住了我的命！”
牧师将右手摊开，那是一个带有六只翅膀的护身符。
“你的运气很好，之前听你的描述，哪只将你拽入地底的手应该也是魔女分身之一。
对上那东西，你甚至都没有受伤，有了它，你一定可以晋升高阶乃至首席，成为真正成为配的上那荣誉之人。”
凯恩没将那些话听入耳中，此刻他只觉得聒噪。
他不耐烦的从这位首席牧师的手中接过护身符，准备再去找个清净的地方享受一时半会儿的安宁。
“毕竟，您可是西塞罗大人看中的人啊！”
牧师的话犹如一支利箭，几乎要将硬撑着的凯恩彻底击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