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开刃
第二天，当凯恩再度睁开眼时，他惊奇的发现那炼金药剂真的有用，自己的伤已经痊愈了大半。
虽然触碰伤口时还会疼的牙酸，但他此时已经能够自己站起来了。
“呦，你醒了？”
昨天那位跟在护民官西塞罗身后，披着白色斗篷，盔甲华丽，身材瘦削精壮的高阶骑士正靠在大厅墙边的大理石立柱上，百无聊赖的用板甲靴的靴跟敲打着自己的剑鞘。
“您不用跟随护民官阁下吗？”
虽然得到了护民官的推荐，但此时还没有接受炼金术改造，参加册封仪式的凯恩此时仍然是骑士侍从。
面对这位比骑士队长还高一级的高阶骑士，凯恩仍然只能用敬语称呼。
“护民官大人一个人就能顶二十个我，还要我跟着做什么？当收尸队烧尸体么？
我要送这里的一队炼金药师回炼金塔，正巧你也得去哪儿，所以就顺带着捎上你咯。”
披散着一头金色长发的青年骑士用指甲刮了刮面颊上那没有打理的胡茬，饶有兴致的打量着腹部还缠着纱布的凯恩。
“拿着，外面车也快装好了，别给我拖后腿。”
白袍骑士踢起一柄靠在墙根的制式精钢长剑将其甩给凯恩。
“嘶……能换成炼金剑么？”
看了看手上那柄和捅穿自己肚子同款的制式长剑，凯恩只感觉自己的伤口有一阵阴风刮过，一股股凉意顺着那条一指多长的伤口缠上他的脊柱直指脑髓。
“都差不多，凑合用吧，反正路上也轮不到你来砍人。”
金发骑士没有回头，只是挥了挥自己那裹着精致甲片的拳头，示意凯恩跟上。
走出教堂，凯恩看到了几名侍从正在给一字排开的三辆马车装箱，最前面那辆马车座位上还坐着两名身披炼金修会暗蓝色长袍的药师。
“小子，还能骑马么？不行就跟其他伙计坐马车。”
白袍骑士牵来了一匹高壮的灰色战马，将缰绳抛给了凯恩。
“我该怎么称呼你？”
凯恩接过缰绳，安抚着这匹名为灰雾，不久前刚失去主人的炼金战马。
“以后都是兄弟，叫我艾登就行了。”
艾登吹了个口哨，随后一匹银白色毛发，皮毛光泽度十足，肌肉壮硕紧实，身形异常俊美的战马从马车后跃出。
凯恩觉得马已经安抚的差不多了，便有些费劲的爬上了这匹经过炼金术士改造，曾经属于兰恩爵士的灰色战马。
这匹比挽马还要高壮许多的重型战马性格并不算恶劣，但即使如此凯恩骑上去还是感到相当的不踏实。
毕竟这匹马的鬃毛上还粘着其前任主人的血液跟骨茬，毛发与毛发之剑甚至还有些灰白之物，恐怕任何人都没法将那些令人心悸的玩意儿给无视掉。
而且现在凯恩的身材不像经过改造的骑士们那么魁梧，他的脚都快伸直了也只能勉强够到马蹬，操控起来自然也没普通战马那么得心应手。
“快点儿，伙计们，这儿附近可不算太平，邪教徒昨天还屠了这附近的几个村落，我们得尽快出发！”
艾登轻快的跃上马背，对着那些正在给马车装货的侍从们催促道。
几分钟后，由一名高阶骑士，一名伪骑士，七名侍从和两位炼金修会成员组成的车队出发。
离开了教堂，凯恩发觉周围很快就变得荒凉起来，就连道路也在迅速变窄。
途中凯恩不止一次看到了那些被烧毁的村庄，不少光秃秃的树干上还挂着一些焦黑的尸体。
至于那是骑士们肃清异教徒的手笔还是魔女信徒们为之得意的杰作，似乎没多少人去关心。
“我们，不去周围侦查一下吗？”
看到一路上荒凉的景象，凯恩不禁有些紧张的询问道。
“放心，我好歹也是个高阶，碰到次生级以下的魔女都不用跑，真生级也能过几招，当然以上的也不用跑就是了。
而且西塞罗大人正在调集重兵四处搜捕魔女，你总不可能运气背到这时候还能再碰上一个吧？”
艾登的嘴里嚼着咸饼干，语气中满不在乎的用鼻孔出气道。
“好吧，那我去前面探探路总行了吧？”
凯恩略显无奈的叹了口气，夹紧马肚，挥动缰绳，自发的担任起了斥候的工作，嗯，一个骑着肩高超过两米大马的斥候。
“嗯，这才有点骑士的样子吗！”
观察着凯恩举动，艾登只是在嘴上做出赞扬，身体则没有做出任何实际行动。
在临近下一个村庄时，凯恩老老实实的下了马，避免那堪称聒噪的巨大马蹄声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毕竟他现在的伤还没痊愈，身上也只穿着半身板甲。
跟那些从头顶武装到指尖与脚面，能扛着双手剑追着一群人砍上一天的高阶骑士不同，几个手持粗劣武器的魔女信徒都有可能让凯恩“睡”上一个永远也醒不来的好觉。
虽然这个村子没有之前那些物体燃烧的焦味，但凯恩还是嗅到了一些血腥的气息，随后几具尸体就很正常的出现在下一个路口的拐角处。
凯恩俯下身简单观察了一下尸体。
那是一名妇女和两名孩童，她们衣着凌乱，眼睛都被刺瞎，喉咙也被割开，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淤伤和被侵害的痕迹，简直是活脱脱的畜牲所为。
“并不像魔女信徒的手笔，他们通常会把受害者摆成术列阵法献祭给魔女获取赐福与力量，这更像是匪徒与雇佣兵能所为。”
一道庄严而清冷的女声响起，凯恩身边走过一名身披炼金长袍的女性修士。
她缓缓的蹲下身子，替妇女和孩子们合上眼睛，整理遗容。
“多愁善感并不是炼金修士的必备修养，露易丝小姐！你的擅自离队正在给我的保护工作增加难度！”
艾登扛着他的那柄骑士长剑健步走了过来，凯恩则清楚的看到了炼金长剑上那殷红的血渍。
“你，什么时候宰了他们？”
凯恩知道高阶骑士的实力强大，但并没料到对方还能后发先入的干掉村子里的匪徒。
“一些小小的特殊能力而已，左前方的那间小屋里还剩下三人。
骑士先生，不介意的话，请拔出你的剑，让我看看敢朝原初魔女挥剑的人是什么水平！”
艾登轻快的舞了个剑花，将那满是精美雕饰的剑上沾染的血污瞬间甩净，闪着亮银色光芒的剑刃在他手中如闪电般瞬间入鞘。
“不是说好的我不用砍人么？”
凯恩抱怨了一声，但还是靠着本能熟练的握住了剑柄，他的记忆里留有相当多的砍人经验，不至于让他下不去手。
“愿创造之神赫尔墨斯护佑吾等，为嗜杀者施以命罚”
那名女性炼金药师揭下了兜帽，露出白皙精致的面庞与整齐的白色短发，她握住了那名女性已经变得冰冷且僵硬的手，向着凯恩低头沉声道。
“感谢您的祝福，露易丝小姐。”
凯恩也有样学样的点头回答道，他知道这是对自己的考验。
为了证明自己不是水货，够得上预备骑士的标准，他拔出了腰间的制式长剑。
缓步上前，然后猛地踹开那座小屋的门，凯恩靠着突然袭击的势头一剑贯穿了其中一人毫无防护的咽喉。
嗯，很轻快的解决了一人，但是凯恩接下来还要面对剩下两人的围攻，这件对骑士们来说如吃饭喝水般异常简单的任务却让凯恩紧张的暗暗骂娘。
“骑士团的走狗！去死吧！”
两名匪徒一边怪叫着给自己壮胆一边拔出自己的武器冲了过来。
他们的身上都沾染着血腥味，亡命之徒和那些趁火打劫的小蟊贼不同，只要有一丝求生的机会，他们就绝对会不惜一切代价去争取。
两把短刀从两个方向袭来，凯恩以铁手套握剑，抬起剑柄格挡回应，但在狭窄的室内双手长剑却有些施展不开。
过长的剑柄在摆开架势时竟意外的顶在了墙上，这让凯恩顿了一秒，而只这一下就让他挂了彩。
腹部的伤口开始隐隐作痛，凯恩知道自己必须速战速决，依照艾登那副乐子人的模样估计大概率不会出手帮自己。
一个出身低微的侍从罢了，凭什么靠侥幸活命就当上骑士老爷？那些剑术精湛的精英侍从们宰掉这几个杂碎不会比骑士们费劲多少。
凯恩最初只从那个家伙湛蓝的眼眸中读出这些蔑视的话语。
如果死在这里，未免也太给西塞罗阁下丢人了吧，我可是被他看中的人啊，凭什么当不上骑士？凯恩心想道。
于是他改变战法，果断的丢出了在脸贴脸战斗时变得碍手的长剑，直接抡圆了膀子将裹着甲片的拳头狠狠砸在了其中一人的鼻梁上。
一声清脆的骨折声过后，对方一人失去了战斗力，而另一人也趁此时机悍不畏死的捏着匕首顶了上来。
凯恩靠着对板甲强度的自信，硬生生用胸膛吃下了那人的刺击，随后缩下身子将那名匪徒顶到墙角，一手牵制住对方的持刀手，另一手捏起拳头给对方的眼窝就是一顿捶击。
镶嵌甲片的链甲手套威力几乎不亚于铁锤，仅仅几拳下去对方的脸就被捶成了烂梨，凯恩也趁着对方脱力从其手中夺过匕首，然后毫不犹豫的将匕首的刀锋扎进对方的颈部。
“你们是谁，谁给你们的命令，让你们在这儿屠杀村民？”
“唔……塔维什雇佣兵，是一个穿黑色袍子的女人让我们来的，她让我们屠杀村民，吸引附近骑士注意……”
对方话还没说完，凯恩就将匕首推入了对方的喉咙，然后使劲扯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