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集结之地
魔女确实在行军途中带来了许多麻烦，凯恩和弗兰克在路上耽误了很多时间。
不光是要警戒周围树丛里那些不怀好意的视线，就连前往灰鹰领的必经之路也被落石堵死，凯恩只能费力的将巨石砸碎，给马车开路。
中途掉队的侍从们甚至还跟魔女信徒交上了火，但好在弗兰克支援的及时，对方只得抛下十几具尸体后狼狈的逃走。
越接近灰鹰领，凯恩就越觉得蹊跷。
照理说魔女在路上应该有许多设伏的机会。
即使只有落单的次生级魔女，在偷袭状态下也能给凯恩和弗兰克这两名状态不佳的骑士造成很大麻烦。
但她们却偏偏只派了信徒骚扰，一路上不疼不痒的，似乎只是单纯的为了拖延时间。
弗兰克这时倒远没有凯恩想的那么多，只是的注意着时间和队伍周围的情况。
队伍在第九天抵达灰鹰领，比纯赶路晚了两天，但好在仍然及时到达。
一进入血手领主的领地，凯恩就感觉之前那一直被人盯着的感觉终于消失了。
“千刃烈阳的骑士？你们的集结地在东侧！请跟我们来！在你们的记录官验证身份后才可自由活动！”
一队穿着灰色军服的士兵在第一时间迎接了凯恩等人，当然，比起护送，他们此刻更像是在“押运。”
车队两侧的士兵火枪都没有上肩，而是直接端在手里，凯恩十分确信自己这边只要稍有过激举动，应该就会迎来一场劈头盖脸的火枪齐射。
这些火枪兵身上都有着统一印着“血手”标识的红色系带，以表明他们所效忠者为何人。
除佩刀外，这些士兵都配备一长一短两杆炼金火枪，银色胸甲和带翼的半面盔也是从军官到小兵所有人的标配，那有一半面甲敞开的头盔能让火枪兵们更舒适快捷的瞄准。
“这就是血手霍普斯的私属火枪兵？真是豪气，这装备可比缉魔分队的随行侍从还要好啊！”
骑在马上的凯恩瞅着那些队列整齐划一，一看就是由训练有素的职业化军人组成的队伍，不由得去猜想那位“血手”究竟是何等人物。
“霍普斯这个姓在西帝国算不上尊贵，但唯独血手例外，他的爵位不是靠联姻赚取，而是纯靠战功换来的！”
作为前辈的弗兰克在此时充当起了凯恩的历史知识补充老师。
“我记得西帝国对外起码有三十年没有大规模战争了吧？靠战争晋升爵位？难道这位伯爵今年有60岁了？”
凯恩表情痛苦的梳理起忠嗣学院里没上过几节的历史课，最近这些年如鸡毛蒜皮般与邻国摩擦的战役，一个普通人就算是打满全场也够呛升个男爵出来。
“不，他一点儿也不老，血手伯爵现在正值壮年，也就比我大几岁，大概在四十几岁左右。”
弗兰克说这话的时候似乎是在故意中伤自己，不知道是说给那些队伍的火枪兵还是说给身旁的凯恩。
“那是十几年前魔女分裂时期的事，当时霍普斯伯爵几乎是拯救了整个西部行省的人！”
凯恩身旁一名穿着队长服装的火枪兵加入了闲聊，语气骄傲的说道。
“洗耳恭听！”
捏着手中的缰绳，将速度再次减慢，凯恩会意的对弗兰克点了点头头。
有免费且热情的讲解员在这儿，再去听弗兰克那口口相传还加了不少料的故事显然就不太礼貌了。
“那是在魔女活动最为猖狂的时候，恶兆之鸦的羽翼当时还尚未覆盖到这里，那时魔女们的恐怖行径几乎要将国家与西部行省分裂开来。
彼时老贤王刚刚遇刺，国教遭遇魔女重点打击报复，神职人员死伤惨重，无力维护西部驻地。
距离西部地区最近的亲王之剑骑士团也因兵力分散和内部权利争斗，无法对西部行省派兵维系，甚至就连炼金修会也在危难之时撤回塔内独善其身。
雇佣兵和狂信徒们在这片荒芜的大地上四处横行，所有普通人活在饥饿与死亡的阴云之下，每一个人都不敢去奢望明天。”
火枪兵队长讲述故事的声音十分坚定，似乎这段黑暗的时光并没有影响到他。
“几乎就在西部行省要沦为魔女和狂信徒的囊中之物时，一名警卫骑兵队的队长站了出来。
没有骑士，我们普通人面对魔女时难道就该引颈就戮吗？”
那时大家并没有将那名年轻人的话放在眼里，因为大放厥词，坑蒙拐骗的江湖骗子哪里都有，真正肯干实事，愿意保护平民的人才是真正的少数。
直到那名不起眼的骑警队长拉起了一只装备简陋的队伍，在雇佣兵和魔女信徒的屠刀与魔杖下一次次救下无数平民和士兵。
人们这才意识到这位年轻人和那些满嘴空话的“大人物”们不一样。
他亲自用炮轰开了曾经领主的城堡，将那些大人物积攒多年的粮食分给饥饿的灾民。
他变卖世家贵族们的财宝，从黑市商人的手中换取炼金武器武装自己的部队，他组建凡人缉魔队伍，用比骑士团高数倍的巨大伤亡将魔女们赶出了灰鹰领！”
凯恩在那名队长的赞颂里看到了国教神职人员的影子，那是发自内心的赞叹，虔诚而又真挚，也是旁人难以理解的表情。
“直到最后，魔女之首突然消失在人间，魔女的恐惧攻势不攻自破。
后来新王登基，亲王之剑也因曾经的见死不救失去了西部地区的民心，所以他们自知羞愧的放弃了对西部行省的驻兵权。”
说到此时，那名军官的声音也逐渐沉寂了下来。
“然后就是在魔女之乱时表现出色的恶兆之鸦骑士团获得了西部行省的驻兵权。
那名骑警队长的行为也并没有被新王追责，反而因为救下大批平民而被授予爵位，人们也尊称他为＇血手霍普斯！＇”
一直沉寂着的弗兰克替那名军官讲出了接下来的故事。
“没错，二位骑士，前方就是你们分团的驻扎营地，那里会有你们的人与你们对接！”
骄傲的讲完灰鹰领那荣耀的往事，火枪兵军官会意的带着自己的士兵们向凯恩和弗兰克二人行了个整齐划一的拄枪礼。
“感谢你们的护送！”
弗兰克和凯恩下马，拳头砸在胸甲上的声音清脆的响起，两名骑士向这群难能可贵的士兵回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