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临时办公室
一共三十九人报名，其中三个隔壁班。
都是应届毕业生，没有工作经验，陈谦没要求他们发简历，而是让他们明天上午九点到悦汇湾面试。
办公室是一片空地，墙和大门都没有。
范文浩私聊提议暂时在老房子办公，被陈谦否决了。老房子半年没住人，要办公得去打扫，家具扔了可惜，留着没地方存放，悦汇湾客厅足够大，又是滨市有名的豪宅，不如就在这儿将就几天。
陈谦打电话告诉父母要借用自家客厅，陈学峰道：“你妈不给你当清洁工，让他们离开顺手把垃圾带走。”
于丽珍道：“那，我约你赵姨去华东五市六天游？”
赵姨是于丽珍的闺蜜，恒大爆雷，陈学峰被银行追债，她不仅果断和于丽珍成陌路，还到处说于丽珍的坏话。
陈谦道：“只要你别帮赵姨掏团费就行。”
于丽珍道：“你赵姨夫妻俩都是打工的，还要供女儿上学，哪里有几千块闲钱旅游？”
“听说过蹭饭的，没听说过蹭旅游的，没钱还去？她能不能要点脸！妈，你就这一个闺蜜吗？”
电话里，于丽珍为难了，儿子长大了，懂得权衡利弊，可是赵梅一直想去华东五市，不就帮她出团费嘛，三千多块又不多。
陈谦太了解自己亲妈了，不吱声意味着她没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他道：“妈，下个月是你和爸结婚二十周年纪念日吧？你不想来一次浪漫之旅嘛？”
于丽珍意动，又担心陈学峰不肯陪她去，道：“你爸忙得很。”
陈谦义正辞严道：“瓷婚只有一次，爸再忙也得抽出时间。我给你们报旅行团。”
于丽珍嘴角上扬，以为陈谦瞧不见，哪知道声音带着笑意，暴露真实心思。她嗔怪道：“你这孩子！”
挂断电话，陈谦度娘旅行社，挑了一个纯玩团，约好晚上上门办手续。
陈学峰回家，得知被儿子强制旅游，道：“你知道一天有多少事等着我吗？”
“你事情是多，但瓷婚只有一次。妈，你说对不？”
于丽珍手拿锅铲从厨房出来，道：“小谦说得对。你哪天不忙？有什么事交待老刘他们去办，店里雇了四个人呢。”
“你知道什么，有些事他们帮不上忙。”
陈学峰不愿意多说店里的事，免得于丽珍担心，把陈谦叫进房间，道：“你妈去旅游，你掺和什么？”
陈谦道：“爸，你辛辛苦苦赚钱养家，不是为了让赵姨去旅游的吧？”
陈学峰明白了，这小子看赵梅不顺眼。他道：“让你妈陪你外婆去。”
陈谦竖大拇指：“爸，还得是您。”
陈学峰抬手拍儿子脑袋，陈谦侧身避开，跑去厨房道：“妈，外婆年纪这么大，还没看过外面的世界，不如你陪她去玩几天？”
于丽珍眼睛亮了，闺蜜再要好也没亲妈亲啊。
外婆年近七十，身子骨还硬朗，关键是，老人家一辈子没坐过飞机，听说坐飞机需要身份证，马上让儿子，也就是陈谦的舅舅送身份证过来。
华东五市是热门路线，每周出团，纯玩团明天开团，今天交钱，赶得上。
陈谦从钱包里拿出一沓钱放在旅行社的人面前，被陈学峰瞪一眼：“我给你三十万，不是让你表孝心。”
说完上楼，下楼时手拿一沓红彤彤的毛爷爷。
于丽珍开心地收拾行李，陈谦在旁边当参谋帮忙挑衣服，母子俩有说有笑其乐融融，直到手机铃声由远及近，陈学峰拿着手机站在房门口，道：“电话。”
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号码，陈谦手指划过屏幕，道：“你好。”
手机里先是传来一阵啜泣声，接着一个抽抽噎噎的声音道：“陈谦……”
陈谦脸色大变，飞快挂断电话，把来电号码加进黑名单。
蒙诗蕾家，周雨薇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嘟嘟”声，怔了一下，然后重新拨，依然忙音，再拨，还是忙音，连续几次，总算反应过来，用力把话筒摔在座机上，恨恨道：“他又拉黑我。”
合着不是你的东西你不心疼。蒙诗蕾嘴角抽蓄，她的忍耐快到极限，懒得安慰她。
周雨薇道：“蕾蕾，你考上大学，你爸会给你买手机吧？”
新买的手机要是被你摔这么一下，还能用吗？蒙诗蕾道：“分数还没出来，我爸怎么可能给我买？你再办一张手机卡，用新号打给他呗。”
一张手机卡要几十元，虽然卡里有话费，但一个号码只能打一次，多不划算哪。周雨薇道：“要不，你帮我传传话？”
“我？”
蒙诗蕾深深后悔嘴贱鼓励她向陈谦表白，现在她赖在自己家，怎么甩也甩不掉。
周雨薇抱着蒙诗蕾的手臂撒娇：“哎呀，求你了嘛！”
第二天一大早，于丽珍去买早餐，夫妻俩吃完，陈学峰开车送她回娘家帮老母亲收拾行李。
陈谦八点半起床下楼，餐桌上放一杯豆浆一根油条，那是于丽珍留给他的早餐。
陈谦洗漱完，拿起油条咬一口，门铃响了。
墙上的可视屏里，一张青涩的面孔对着摄像头露出腼腆的微笑。
面试的同学来了。
陈谦开门，不一会儿，一群人进来。很多人第一次到陈谦家，知道他是富二代，清楚悦汇湾是豪宅，但真的站在客厅，还是局促地东张西望。
门铃再响，这次来的是雷启东和另外两个同学。
雷启东提前十分钟到，没想到十几个同学比他更早，不免有些沮丧。好在人没到齐，他见同学们不知所措，站在门铃旁，负责开门。
范文浩来了，帮忙招呼同学。
蒙诗蕾和最后四个同学一起进来，见一屋子人，吓了一跳。
豪宅五百多平，客厅超级大，实用面积八十多平，比很多人三居室的室内面积大。但是，再大的沙发也坐不下四十人。
夏天嘛，坐地上就可以。
于是，跟军训似的，一群人席地而坐，范文浩喊一个同学帮忙，在陈谦旁边竖了一张小白板，又拿出签名表让同学签名。
陈谦站在临时演讲台看面试者们或埋头在表格上寻找自己的名字，或交头接耳，突然一个女生站起来，道：
“陈谦，我有事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