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脱离掌控
这黑暗的世道，人不狠心，就没法活下去。
魏渊双眸深邃如古潭，他想活着，仅此而已。
不多时。
周彪来到一处灯火通明的巷子中。
巷子两边的房屋都是青砖平房，家家屋檐下，都挂着灯笼。
一只十几人的巡逻队伍来回巡视，他们手持砍刀，目光肃然。
黑暗中，一双双锋锐的眼睛隐藏在其中。
这正是流沙帮的营地。
明哨、暗哨都有布置，可谓防守严格。
看着周彪走进流沙帮的营地，魏渊在远处停下了脚步。
他故意放周彪前来报信。
主要是为了引蛇出洞。
斩草不除根，乃是大忌！
很快。
周彪就带着一伙人急匆匆冲了出来，个个孔武有力，神情凶悍。
一群人火急火燎向着陈豹死亡的地方跑去。
魏渊面无表情跟了上去，转过一个拐角，正要出手的时候。
忽然，有两位蒙面黑衣人从屋檐上跳了下来。
“谁？”周彪如惊弓之鸟，猛地喝道。
“流沙帮杀我全家，你说我是谁？”其中一个蒙面人寒声说道。
“果然是你们这些黑虎帮的余孽。”
“杀！”
蒙面人身体一震，浑身肌肉紧绷，发出咔嚓咔嚓弓弦颤抖的声音。
其中一蒙面人，杀气腾腾。
他手持一把精钢长刀，寒芒凌厉，宛如太古神魔出世。
长刀横扫出去，刀锋势如破竹，一瞬间就杀死了七八个人。
“练肉武徒！”
“还请使者大人出手杀敌！”周彪见到这一幕，神情惊恐，对着黑暗中喊道。
“一群废物。”黑暗中响起一道声音。
随后走出三道魁梧的身影，长着卷曲的黄发，蓝瞳，外貌带着浓郁的异域风格。
“柔然人！你们竟敢勾结柔然，你们死定了。”
手持精钢长刀的蒙面人，看到这三人出现，脸上立马露出狂喜的神色。
他心中一直以来的疑惑，在此刻，全都烟消云散。
难怪，这股新崛起的帮派，能有如此多的练肉武徒。
原来他们暗中勾结了柔然人。
“大周人，还是如此的愚蠢，见到我们的真容，你们还能活吗？”其中一个柔然人，带着浓郁的异域口音，说着大周官话。
逃！
两个蒙面人对视一眼，当机立断跳上屋顶。
然后他们对着下方洒了一捧生石灰，遮掩行踪。
嗖嗖嗖！
三道剧烈的破空之声响起。
其中两名柔然人冲入周彪等人所在的地方，大开杀戒，狠辣无比。
他们每一掌拍出，空间的气流都被搅乱，发出呼呼声响。
而另外一个柔然人，身体内部发出火药爆炸声，轰隆作响。
只见他一踏地面，周身三丈之地全部密布蛛网般的裂痕。
身体如闪电般射出，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追上两人。
“筋如雷霆，你是练筋武士。”
这是两名蒙面人最后的一句话。
下一刻，他们的头就消失不见了。
...
魏渊见到三个柔然人出现的时候，就知道事情脱离了掌控。
没有丝毫看热闹的兴趣，他转身就走。
不知跑出多远，呼吸微微有些急促。
他直到现在还感觉心惊肉跳，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下意识就要回家。
突然一激灵，魏渊吓出一身冷汗。
“对了，周彪！”
他立马意识到，要是周彪没死，很可能牵扯到自己身上。
都怪自己太大意了。
总觉得死个陈豹翻不起大浪，没想到失算了。
他急忙向着周彪的住处走去。
那是一处小土房，门前种了一棵老槐树。
在小土房隔壁屋子，一股浓浓黑烟升起。
原地留下一片狼藉，倒塌的建筑，烧焦的尸体，断裂的柱子全都散落一地。
魏渊一来到门口，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就散发了出来。
他眉头一皱，在周围转了一圈，找到一个角落。
直接翻身进入。
里面安静的出奇，烛光摇曳着。
纸糊的窗子上，溅满了腥红的血液。
房门紧闭，丝毫没有打开的迹象。
魏渊来到窗户处，用手指戳出一个猫眼大小的洞。
这种普通人家的窗户，一般都是用宣纸来遮挡风寒，一戳就烂。
魏渊借着里面的烛光，看到屋子里一片惨状，宛如修罗地狱。
床榻上躺着三个人，鲜血流淌一地，是一个妇人和两个小孩。
都被人开膛破肚，肠子流了一地。
而在地面上，一个身穿黑色马褂的男子，倒在血泊中，脸色苍白。
正是周彪！
杀人灭口还不算，还要灭人满门。
魏渊心中泛起一股寒意，对柔然人直接下了必杀令。
“有人还活着！”
就在要离开的时候。
魏渊突然听到一声婴儿哭声，从衣柜中传来。
犹豫片刻！
他决定还是要进去看看。
因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杀完人之后，杀人者绝不会回到杀人现场。
主要是，现在他也没有好的去处。
魏渊决定进去看看，便不是圣母心泛滥。
而是有一个原因。
那就是担心柔然人早就发现了自己，就是等自己回家，痛下杀手。
所以决定先避一避。
他左右看了看，见到周围没什么动静。
然后在院子中找到一根细长木头，来到房门面前，慢慢移动门闩。
砰！
一掌轻而易举推开房门。
魏渊走了进去，随手关上房门。
带着警惕，对着周彪的尸体踢了踢。
没有反应。
然后他才蹲下身子，检查一番。
确定已经死亡。
魏渊来到衣柜前，突然闻到一股难闻的臭味。
他脸色微变，慢慢拉开一看。
一张惨白，只剩皮和骨头的小孩人头，出现在眼前。
小孩人头被装在一个花瓶中。
此时，柜门打开，小孩人头两个眼珠子转动，带着无辜而痛苦的神色看着魏渊。
他张开嘴巴，只能发出微弱的哭声。
魏渊眼光复杂，心中隐约有了猜测。
抱出人头花瓶，来到屋子中的椅子上坐下。
魏渊心中感叹了一句：“这就是人命如草芥的世道。”
不到片刻钟！
花瓶中的小孩彻底没了生息，谁也不会知道，有一个几岁大的孩子死亡。
魏渊沉默不语，等到下半夜，清除自身留下的痕迹之后。
他来到附近的河边，打烂花瓶，只见一个四肢全无的小孩出现在面前。
瓶子内部爬出密密麻麻的黑色虫子，看的人心里直冒凉气。
“希望你来世，生在富贵人家吧！”
魏渊挖了一个坑，就地把小孩埋了。
因为前一次杀人，他在附近准备了衣服。
索性，就把自身穿的一套衣服裤子，直接丢进了河里。
洗了一个澡，然后他才小心翼翼的回到家中。
隔壁房间中，传来小妹低沉而安稳的呼吸声。
魏渊躺在床榻上，独自想了很久。
想到了从前，自己生活在蓝星之中，人人平等。
想到了刚来这方世界，世道的黑暗，人命的低贱。
他久久无法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