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离散
飞舟已行至傍晚,快要到达玉林城。
玉林城是魔界外围的低等城池,魔元极少难以修炼,鱼龙混杂,野蛮魔族、甚至还未化形的低等魔兽最多,说白了就是没有修为和头脑只有蛮力的蛮魔。他们此次的目的地是魔界的内城——壁尧城。
一觉醒来,夜色降临。
沈轶洁扶着晕沉的头找了点水喝才缓过神来。
“师妹,师妹我不小心喝醉了,哈哈——”
出去找着花无瑕将今天因为贪杯喝醉的事告知她。
“嗯,我现在好晕啊,知道我酒量这么不好,没想到这么不好。”她抱着花无瑕,头靠在她的颈窝,小脑袋止不住蹭着花无瑕,显得整个人像只小狗一般温顺乖巧,蔫蔫的神态显得可爱极了,“早知道就不贪杯了。”
“好啦,师姐,下次切忌贪杯,不然还是会很难受。”花无瑕顺着背脊安抚她。
“你且来吃些东西,缓一缓。”
哐啷——
整个船剧烈摇晃,沈轶洁眼见她要倒在地上,将她拉起来生生垫在她身下。
“师姐,你可有事,哪儿痛了?”
花无瑕将她扶起来,揉了揉她着地受力的背。
两人还没缓过来又是一阵摇晃。
“快,快出去看看。”
两人相互搀扶,赶往前面的甲板。
眼前突然飞来一只魔兽,沈轶洁下意识将花无瑕护在身后,本能运用元力。
“大师兄,这是什么鬼东西啊!”胥晓躲着那些东西的袭击一边放招一边大喊。
耳边十分嘈杂,兽叫声,惊呼声、船摇摆声还有肉体砸船的声音。
寂开河那边攻势较猛,脸色阴霾,神情专注,茶白的衣袍沾上血红,冷静道:“再这样下去,船就要毁了。”
一群寥兽将飞舟围住,不顾一切用肉身攻击飞舟,他们的术法再厉害船也承受不住这样的攻势,迟早塌掉,越到后面他们越不占利。
靠近胥晓,拍了下他的肩:“给我护法。”
下一秒,他双手结印,放大元力结界将寥兽挡在外面。
众人顿时松了口气,软掉身体瘫坐在地上。
叶凡将月馨拉在身后,背过身理了理她宝蓝色的衣裙,轻润的声音响起,始终带着笑意。
“是寥兽,只有魔界有这种魔兽。没有脑子的野蛮魔兽。现下被一群寥兽袭击实在不常见,要么是我们有什么东西吸引它们,要么就是受人指使这是一场有预谋的袭击。”
他手上的动作停下,即使同月馨行为亲密,也丝毫不在意众人的眼光。
他看向被撞的破败的飞舟,心里闪过一个阴暗的想法,身后的手捏了捏月馨。
倏地,他悄无声息靠近甲板的护栏,寂开河这个封印为低级的封印术,蛮力冲不进来,此刻以他修为护体将护栏打出一个小窟漏,轻而易举。外边的寥兽瞧准时机全都撞击那一个点,直直撞出了好些裂缝,可偏偏他的身体挡在那儿叫人看不见,紧接着他大喊:“小心。”
向前面的月馨扑去,电光火石之间,外面的寥兽冲破封印,硬生生朝着主控台而去,数量之多拦都拦不住。叶澈还嫌不够快,假意攻击实则要打断飞舟的运行,趁乱引起爆炸将飞舟毁掉。
一时间,飞舟四崩五裂,剧烈的爆炸冲击将众人打乱,从空中掉了下去。
*
沈轶洁这边相安无事,寂开河在掉下来时就已经抱住了她,御剑将她带到了离玉林城不远处的林间落脚,只是两人同其他人已经走散。
她的小腿受了点伤,破了点口子,靠着树干坐下。
“大师兄,我无事。你先问问师妹与二师兄在何处。”
沈轶洁叫住正在蹲着查看她伤势的大师兄。
“现下,我们走散了,必须马上汇合才行,这里临近魔界不安全。”
寂开河拿出传风尺:“师弟?你可安好?”
胥晓:“大师兄,小师妹可与你同行?如今我同玉瑶师妹,吴悦师妹在一处。”
“那师妹呢?”沈轶洁问。
胥晓答:“不知道啊,莫不是同叶凡月馨一块呢。”
沈轶洁面上凝重,眼里的担忧快要溢出来。师妹修为不算高若是遇上蛮魔亦可敌之,可若数量多了便寡不敌众。
寂开河顺势坐下来,但即便是坐着也同样比她高出不少,他俯下身靠得他近些,顺了顺她的发尾,稳重安慰道:“莫要担心,花师妹本事大,心思细腻,定不会有事的,这些蛮魔暂时伤不了她。”
花无瑕现在莫约是自己一个人了,叶凡同月馨之间的关系说不清道不明,是断不可能同她一道,撇下她是必然的。
寂开河嘴上是有这般说,心里又是另一番思考。
“我们现在在玉林城外,离那不远,可先放出消息,去那儿回合。好吗?”
说这话是,言语间透着自己未曾可知的温柔,漾漾的眸子仿佛只容的下她一人,摸了摸她的头,继续给她疗伤。
直至花无瑕用传粉尺回话报平安,她才安心。
到了这里,谁又知道他有没有私心。
沈轶洁望向他,道:“只能这样了。”
寂开河蹲下身体,要背她。
“大师兄,怎么每次受伤,你都在我身边啊。”
沈轶洁忽视不了腿上的痛觉,搂着他的脖子盈盈道。
玉林城不比修仙界,天色早早便已经暗下来,城外树林阴密,只有清辉的月光给他们指路。从远边望去,男人身姿高大步伐稳健,女人小鸟依人窝在他身上,好似情深意切恩爱两不疑的道侣,投射下来狭长的影子绵绵漫长,狭长幽深,这一路走得还长。
遇上路边的萤火虫,沈轶洁伸手捉了几只,给他看过之后又在他身边放掉,微弱的金黄色光芒增添了不少旖旎与缱绻。
其中一只不怕生的落在了他的鼻梁,金色的暖光将他照亮,整个黑暗中仿佛只有他是亮着,一股暖流涌上心头,整个世界在她的眼里只有他的存在,沈轶洁的内心像是触动了灵魂一般,心跳加速,满足的情绪充盈着她。
沈轶洁知道,她敬重大师兄,或许还要多一点。
“师妹,它在我的鼻子上,痒极了。”
动动鼻子都不走。
寂开河低沉清冷的声音响起,将她的思维拉了回来。
她将萤火虫吹走,金黄色的光茫才离去。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视线飘向别处,寂开河的喉结微微滚动,在白皙光洁的皮肤下显得突兀。
禁欲,诱惑极了。
这是沈轶洁在心里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