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生日愿望
马上就要到白念念的生日了，这是白清清回国以后，白念念所过的第一个生日，大家都很高兴。
他们在喜气洋洋的在商量着，要如何举办生日宴会，只有白念念游离在外，事不关己的听着几人的讨论。
“姐姐，你有什么特别想要的礼物吗？生日蛋糕想要什么口味的？那天的场地我们是在家里办，还是去外面的酒店？”
白清清想让白念念融入其中，便拉着她询问了好多问题，可白念念却兴致缺缺，回答永远只有“随便”两个字。
白清清的眼眸暗淡了片刻，却又很快打起精神，笑着对白念念道：“那我亲自给姐姐做一个生日蛋糕吧。”
白念念似乎觉得这个话题很是无聊，有些不耐烦的抿了抿唇，甚至连敷衍的回应都不想说了。
“我困了，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先上楼休息了。”
白念念对自己的生日毫无期待，对于没有自由的人来说，随意施舍一点东西，难不成就指望她感恩戴德？
“姐姐……”
白念念起身上楼，她听到白清清在身后喊她，却没有回头，也没有回应。
晚上的时候，白念念被家里的佣人喊着下楼吃饭，她刚走到客厅，白清清便委屈巴巴的缠了过来。
他伸出自己裹着厚厚纱布的手，抽噎道：“姐姐，我学做生日蛋糕，切水果的时候不小心把手切破了，好疼啊。”
白念念看了一眼他那被裹成猪蹄的手，眸光微微动容，表情却没什么变化，也没有开口说安慰的话。
“姐姐，真的好疼啊，疼的不行了。刚刚还流了好多血，伤口可大了，我怕吓着姐姐，就把它给包起来了……”
白清清不停的把自己的“猪蹄”放在白念念面前晃悠，见白念念一直不理会自己，有些着急了，带着乞求道：“姐姐，你给我吹吹好不好？吹吹就不疼了。”
小时候，他每次不小心磕到哪里碰到哪里的时候，白念念总会哄他，跟他说吹吹就不疼了。
白念念伸手挥开白清清的手，到底还是顾及着他受了伤，动作很轻。
“姐姐不帮我吹吹吗？”白清清的眼底又溢出了泪。
明明都已经知道了他是男生，却动不动还是像女孩子一样，娇气又爱哭。
“白清清，”白念念的声音带着冷漠，她说：“你现在已经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了，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
白清清的动作僵了僵，他快要抑制不住心底那升腾的暴躁和愤怒了，放在身侧另一只手握紧成拳，尖锐的指甲戳的掌心发疼。
“姐姐……”他终是压下心地的烦躁，继续靠近白念念撒娇道：“姐姐当初不是跟我说，不管我多大了，都可以和姐姐撒娇的吗？”
说着，他用自己受伤的那只手，挽着白念念的胳膊。
多年前的记忆其实已经在心底模糊了，白念念很少去刻意回想，曾经的那些往事。
当你的生活满是苦难的时候，想到曾经的开心和自由，便会愈发觉得时间难熬下去。
那时候她虽是被父亲困在笼中的鸟，却也是个无人在意的路人甲角色，还可以趁着没人发现的时候喘息几口。
那时候她也是真心喜欢和疼爱白清清的，可时间过了这么久，发生了这么多的事，白清清又怎么指望，她还能和从前一样呢？
几人坐在桌前吃着饭，几人的话题总是由于无意的回到白念念身上，白念念听着很是烦躁。
她本就是一个普通的人，也只适合当一个普通的人，不像这几个人，从小就是天之骄子，家世和长相让他们从不缺少旁人的关注和爱慕。
所以……白念念想，这几个人为何就不能把自己忽视掉呢？
“念念，你真的没有什么想要的生日礼物吗？”
沈识煜看了过来，嗓音温和又包容。
白念念对几人的虚伪真的是烦透了，她嘲讽的勾了勾唇角，直直的对上沈识煜的视线，开口道：“我想要的生日礼物吗？只要是我想要的，你们就会满足我吗？”
“当然了，”沈识煜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动，依旧优雅而得体：“只要是合理范围内的心愿，我们都会尽力帮你完成的。”
“合理范围内？”白念念默念着这几个字，心中的嘲讽愈发深重。
这些人果然都是这样，永远都是把话表面说的好听，实际上完全掌握话语权，承诺对他们来说就像是放屁一样！
“我的心愿很简单，我想让你们离我远远的，我永远都不想再看见你们！不管我出了白家以后，是要饭也好、打工也罢，都希望你们永远都不要来打扰我的生活，请问可以实现我的心愿吗？”
原本热闹的饭桌，因为白念念的一句话，便又突然冷了下来。
苏江宇扔下碗筷，发出了很大的动静，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洛枳扬也道：“念念，我们都在用心想着，要给你准备什么样的生日宴会。你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一些过分了吗？”
“过分？”白念念笑眯着一双眼睛，看着洛枳扬道：“有你派人24小时跟踪我过分吗？有当初你撺掇着父亲，不让我高考过分吗？”
洛枳扬带着几分火气的目光，突然就偃旗息鼓了，他有些躲闪的避开白念念的目光，轻声道：“派人跟踪你，是怕你出了危险，想要保护你。”
但他也只敢解释派人跟踪的理由，却不敢提及关于当年高考时的话题。
因为白念念，也就是从那场高考以后，整个人的精神状况不太对劲起来的。
只要一想到，当初高考的时候，白念念抱着必死的决心跳下窗户，拖着伤腿来到考场，却被告知无法高考时，那满身狼狈的模样，洛枳扬就觉得心里闷疼，刺痛的厉害。
“你们不用再关心我的意见，询问我的想法了……”
白念念认真的，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感受：“因为我现在，很多情绪已经感知不到了，我这里……”
白念念指了指自己心口：“已经空了。”
她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一字一句的开口：“这里，也已经坏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