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下山寻展昭
长清正品着一口清茶，远远望见练功归来的华如雪和她身后的小尾巴紫月。
“练了几日？”
“五日。”
“练得如何？”
“不知道。”华如雪回答得十分真诚。
“那就随老夫来。”
长清带着华如雪走进一家小庭院。庭中有古树，周围伴着绿草华滋，让人悠然心会，妙处不可言说。
“你从庭中花园的北面越到南面去，就算这五日没有白练。”
“这个简单。”华如雪目测花园不过十几步的长度，就算她的轻功不济也能从古树上借力，怎样都能越过去。
长清笑而不语，用眼神制止紫月蠢蠢欲动的心思后，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华如雪也不含糊，提气飞身，前翻三百六十度后，脚踩古树枝干，再次提气。没想到这小花园里另藏玄机。华如雪还未离身就被突如其来的藤蔓缠绕。她低头查看，粗细不一的藤蔓正在疯狂地钻出地面，它的上面还长有尖刺。粗藤蔓主要控制她的行动，细藤蔓则像鞭子一样抽打在她身上。
紫月急得抽出腰间软剑，却被长清封住穴道，只能看着华如雪苦不堪言而暗自着急。
不一会功夫，华如雪的衣服已被划破不少口子，一些血迹染红了衣服的伤痕。
长清观望华如雪的每一个反应，失望地摇头，正准备用手中扶摇解救她，却看见她再次踩向古树，提气起身在空中高速旋转。渐渐的那些粗藤蔓也控制不住她，又慢慢回缩进土地里。
华如雪脱离束缚后，一边踩着那些细藤蔓借力，一边躲避着它的攻击，一下栽倒在花园南面。
紫月赶紧上前搀扶华如雪，好似她刚才从未被定住过一样。
“丫头，知道这花园中的厉害了吗？”长清捋着胡子问。
华如雪沉默不语，心中懊悔不该狂妄自大，竟中了这老头的陷阱。
“紫月。”长清也不再多言，从怀中掏出一个蓝色葫芦状的小瓷瓶，丢给紫月，“带她去泡药水，伤口好得快。”
“谢谢师傅。”紫月抱拳恭敬地说完，扶着华如雪返回屋内。
“姐姐，会有些疼的。”紫月准备好一大桶水后，将药粉洒入水中，满眼担心地提醒华如雪。
“傻丫头，没事的”华如雪抚摸着紫月的脑袋，让她安心。
结果华如雪刚进水中就不由得腹诽那个老头到底用的什么药，竟像无数的细针同时钻进肉里一样。疼痛先且不提，她全身的运动神经在药水刺激下兴奋着，神经又支配着相应的肌肉也跟着抽动，这让她十分难受。
“月儿，我能不泡了吗？”华如雪可怜巴巴地询问。
紫月虽然心疼她，但脑袋还是晃成了拨浪鼓，“不可以，姐姐，你再忍耐一会儿。”
“啊……”华如雪委屈地抱怨。
可是，这药也确实有奇效，次日一早，华如雪的伤口已经全部愈合，丝毫不见疤痕。华如雪换好衣服后，照着铜镜，发觉自己竟瘦了许多，皮肤也变得光滑细致，心里不由得高兴。
这时一个老头敲门而入，他将掺杂着白发的黑丝用木簪固定在头顶，松弛的皮肤泛黄，肉眼可见他眼角被岁月刻下的痕迹。
华如雪愣了几秒，差点笑出声来，“师傅您怎么打扮成这样了？”
“额……你收拾收拾东西，随为师下山救人。”长清似乎在做什么重大决定，转头又对屋里看呆了的紫月吩咐，“你留在此处，老夫不日归来。”
“是。”紫月心里不愿意，却还是无奈答应，眼巴巴地看着华如雪，心里有几分不舍。
长清的眼神凌厉，不接受任何人的求情。华如雪也没法子，两手一摊，默默随在长清身后。
“下山之后，不用再唤老夫师傅，要叫爹。”长清叮嘱着，“我们要伪装自己的身份。”
“老头你占我便宜。”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老夫哪里占便宜了？”长清不满地反驳。
“好吧！您说什么是什么，还有我们究竟要救谁啊？”
“你师兄展昭。”
华如雪一听，两眼放光。她以前从电视上看过展昭是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少年郎，深受大众的喜爱。她揣测着老头口里的展昭究竟是不是南侠，是否会像电视剧中的人物那般帅气。
华如雪的心思全部飘到素未谋面的师兄身上，不知不觉中，她已和长清走到山下的小镇里。长清租下一辆马车，对着车夫耳语几句，带着华如雪上车。
随着车夫“驾”的一声，马儿拉着车，扬起地上的尘土，驶向一个未知的地方。
“老头你不会想卖了我吧！”华如雪扫了一眼长清，惴惴不安地靠着马车。
长清翻着白眼，一脸不屑，“切。”他闭上双眼养神，不再理会华如雪。
下午，黑云低沉，淅淅沥沥的小雨敲击地面，奏出一曲华美的乐章。路上行人撑着油纸伞漫步回家，没伞的人只能抱着头往回跑。渐渐地，路上来往的行人少了大半，只有一处茅草屋前还围满了人。
一群混混包围着一个落魄少年，他身着的蓝裳早已破烂，现在蓬头垢面地呆坐在地上，但是脸上的灰土也影响不到他立体分明的五官，一对剑眉下面的双目没有任何神采，高挺的鼻梁，紧闭的薄唇，处处彰显出他此刻的无奈，细长的十指紧紧握住身边的长剑，每处骨节都显得格外清楚。混混们时不时地推一下少年的宽肩，又或是去抢他的长剑。少年微微叹气，拉扯着已经破旧的蓝衣，苦恼地思索自己究竟是谁。
“儿啊！”长清一下马车对着少年哭喊。
华如雪仔细打量着师兄，样貌的确好看，只是两眼无神。
少年一怔，直勾勾地盯着面前这个真情流露的长清，缓缓起身，带着疑问走到他的身边，“你认得我，你真的是我爹吗？”
“臭小子，怎么连你爹都不认得了？”一对上年纪的夫妇，穿着粗布短裳，冒雨过赶来，裤腿上全是溅起的泥印。
混混们凑到一旁看热闹，围观的看客也越来越多。少年在突然出现两对人中显得有些无助。
那对夫妇见人多了，大声吵嚷着：“大伙都来评评理，老身十月怀胎，用命换来的独苗，如今竟认他人为父母，苦啊！”老婆子干脆坐在地上声泪俱下。
长清暗想怎会遇到这般泼妇。
少年眼中有几分动容，伸手想扶起老太婆，一个娘字也呼之欲出。
“昭儿。”不知长清在想些什么，又说些莫名其妙的话，“爹刚帮你定下亲事，你就消失无踪，你叫人家姑娘怎么办？”长清一边说，一边把华如雪推到前方。
华如雪紧锁着眉头，显得更加无助，哭笑不得地看着展昭，暗想这关她什么事。
老婆子双手拍打地面，焦急地说：“儿啊，莫信他们。”
“你若真记不清了，不如去官府细说分明。”华如雪的声音很小，几乎被老婆子的叫喊遮掩住。
少年偏偏就像是听见一般，眸子里闪过一丝亮光，低沉的声音格外好听，“好，我们去官府。”
长清不由得给华如雪竖起大拇指，若他与那无赖相争，岂不是自降身份，还不如让官府出面解决。
老夫妇一听，立马心虚了，直言：“这是我的儿，何必劳烦官爷。大家说是这个理吧。”老婆子站起身，拍着身上的雨水，观望着四周，准备随时和老伴儿逃离现场。
少年从老夫妇躲闪的眼神里坚定了自己的选择，“你们是怕了吗？姑念你们年事已高，在下不与二位计较，也请二位不要再做损人不利己的事了。”少年说完，扑通一下跪在长清面前，一边磕头，一边说，“爹，孩儿不孝，不知何时失忆，竟忘记了爹娘。”
“好孩子。”长清扶起少年，不由得老泪纵横。
众人看着父慈子孝的一幕，深受感动。老夫妇自然落荒离去。混混们随着人群一哄而散。阳光也冲破云层，扫开阴霾。
“昭儿，咱们回家。”长清又与车夫耳语几句，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招呼着两人上车。
华如雪思忖长清方才将自己推出去有何用意时，却感觉有一束灼热的目光正看着自己。她一抬头，正对上少年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