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夜晚行军
“你在这儿做什么，拉菲因？”缪斯看着一直跟在她身后的拉菲因，此时她正准备抢车去塔山监狱，那里是莱卡消失的地方。
拉菲因回答说：“我们要去的地方是一样的，不妨同行。”
缪斯叹了一口气，说道：“上车吧。”接着她打开了车门，在里面切换到手动档，拉菲因也乘上车，两人向着城外一路狂飙。
城外旷野飞禽走兽了无声响，残卷厉风撩刮着地面枯黄的枝芽，随处可见的龟裂田地从眼角划去，灼热的日照几乎要点燃这片干旱的土地。一辆悬浮车肆无忌惮地在公路上飞驰而去，没有执法拦截的摄像和警卫，缪斯很快突破了音障，强烈的推背感从座椅上传来，把她压在座椅上动弹不得。
就在缪斯驾驶着车辆在路上疾驰之时，车载卫星显示路上大坑挡住去路，缪斯见状逐渐减速准备绕过去。不想一群黑目人故技重施，昨天发生的事再次重演，他们举枪对着迎面而来的车辆枪火交加，显然是奔着洗劫一空来的。
缪斯一个打转，横停车身截断路面，以车辆为掩护，从连绵不绝的枪火抽身出来。见对面没有停火的意思，缪斯只好迎击。这群黑目人不像之前一样，他们一面火力压制的同时，一面趁机推进，不让对手有喘息的机会，可这次的对手与之前的遇到的任人宰割的机器人不同，可不会任由他们为所欲为。
缪斯向黑目人扔出一颗手榴弹，下落之处迸出闪电，霹雳之势席卷战场，几人登时立毙，一命呜呼。随后，缪斯和拉菲因补上几枪，又有数人倒下，伤亡惨重。“撤，撤！”为首的黑目人发出命令，而不等他拔腿撤离，他身边人早就是仓皇逃窜作鸟兽散了。
等赶跑了黑目人，缪斯的车已经被枪钉打穿了一面，她试着点火，却没发现这破车像只被开膛破肚的野牛一样，躺在地面一动不动，甚至发不出一点声响。缪斯愤怒地拳打脚踢，他们两个人都不是修理工，现在路才走到一半，车就被打成了筛子，接下来只能双腿行走。周围危机环伺，缪斯只好清点起车上的物资，和拉菲因一起扛着走了。
“说实话，祖母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要为她效命？”缪斯问道。
“我只是帮她一个小忙，并得不到多少好处。”拉菲因说道，在行进了不少距离后，他发现这里竟然连蚊虫都不曾有一只，平常他寄生的躯体开始腐坏时，都会有好几只蚊虫跟随，而在这星球上却一只都没有。
“你不呆在约翰身边，却一直跟在我身边，祖母有什么话给我吗？”缪斯试探道，她知道这个人绝非善类，更不用说现在两人走在一条道上。
“约翰，他不需要我们帮忙，倒是你们姐妹，祖母要我好好照看。”拉菲因回复道。很快两人就不再交谈了，因为两个人性格差距太大，除了都是冷血的杀手之外，没有其他共通的地方，自然话不投机。
晚上星汉灿烂满月寂照，两人却依旧负重前行，因为视野宽阔月光明亮，他们两个甚至也不需要火把照明。在公路上跋涉许久，拉菲因提出要休息，而缪斯则不太想停下。于是，拉菲因对缪斯劝道：“马上就是山道了，进山之前要好好修整，明天再出发要好得多。”
缪斯则不同意，“正因为是山道，在山林里才有躲雨的地方，就地扎营周围无险可守。”就在争执不下的时候，一道通讯发了过来，那是约翰的通讯信号，在接通之后，约翰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拉菲因，缪斯，你们在哪儿，我和马力在赶来的路上。”
“我们的车被迫抛锚了，现在进山口，你们小心。”缪斯回答道，语气不自觉地担忧了起来，看来她也意识到自己的一些改变，匆忙挂掉了通话。
“约翰不需要我们担心，他是我们的船长。虽然有时候他可能看不清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但是他绝不会抛下自己的船员和他在乎的人。”拉菲因对缪斯笑着说道，显然存活了太长时间，也总会有些对人说教的毛病。
“老头，你还真是多嘴。”缪斯有些不爽道。
“我自己也不知道活了多长了，有些事情看得太多，总是忍不住要去说两句，还请您见谅，缪斯女士。”拉菲因也不作逃避，面对着缪斯吐露心声。
缪斯双手抱肩，只是转过头去，显然跟这些人在一起行动，让她变得也婆妈了起来。
等了没多久，那辆熟悉的运输车又出现在地平线上，两人刚登上车，马力就开始了寒暄：“晚上好，两位朋友，今天过得怎么样？”
“约翰，这是你教的吗？”缪斯无语道，似乎这种事情印象里也只有约翰才会做了。
“怎么了，我只是调整了一下他的对话模块，应该没什么影响吧。”约翰摆出一副无辜的模样，似乎这是理所应当的行为。
“没什么，就是有点怪怪的。”缪斯想起今天对马力动手的场景，又听到马力这番示好的话，心中五味杂陈。
“各位，请系好安全带，我们马上出发。”马力依旧晃了晃自己的传感器脑袋，向车厢内众人说道。
星夜驱驰之下，马力带着众人进入了山口，山峦层叠之处道路愈显狭窄，需要万分小心，以防失足成恨。而约翰一行早已挂不住脸上的疲惫，即使沿途颠簸也阻止不了他们沉入梦乡，而马力平稳地行驶着。这条路基本不会有袭击，复杂的山势注定了伏击的事倍功半，且不说如何隐藏自己的身子，高斯枪的射击也因为树木遮挡不能成势，晚上更是视野不佳，所以众人才安然入睡。
清晨，一点鱼白从山际染开，旭日初升。缪斯早已醒了多时，而约翰则依旧沉睡在梦里，额头处渗出豆大的汗珠，眉间紧锁不能舒展，似乎是做了噩梦。不多时，约翰“啊”地一声从噩梦里挣脱出来，他试着去擦拭自己额头的冷汗，碰到的却是自己冰冷坚硬的装甲，不觉一阵的恶寒。
“到了吗，马力？”约翰第一时间向马力确认。
“约翰，问得好，还有几分钟就到了。”马力说道。
“那好，我们准备下车。”约翰说着，打开了自己的面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双拳不由得攥紧，看得出来他还没有从自己的噩梦中缓过劲来。
塔山监狱坐落在双子山中一处河谷平原处，监狱占地5公顷左右，共有牢房千余，关押囚犯800余人。劳动工厂两座修建在牢房左右侧，活动广场则在三座建筑中央，配备有常规的体育器械，办公楼则单独成列，平常的办公值守则有50人左右，但现在都由马力来管制。
河谷现已断流，塔山的供水基本需要车辆不断地从外运输来，而塔山里的劳动工厂也需要车辆运输产品，所有这些都是马力来负责的。可以说，塔山这里也是马力一个人撑起了整个监狱的运行。
“马力，囚犯在哪儿呢，这里不是监狱吗？”约翰探出身体去看铁门内，而马力一边打开，一边给约翰他们解释，“现在他们都在工作，工厂里面发出的声音就是他们。”
“那么，你说的要给我们看的东西是什么，马力？”约翰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他也想知道造成整个生态圈灾难的缘由何在。
“跟我来吧。”马力回道随即摇了摇传感器，他转移到守卫机器人身上，带着约翰一行往办公楼去，“不过，约翰，你真的能解决这件事吗，她可不好对付。”约翰则拍了拍他的肩膀，叫他宽心。“没事的，量子计算机我已经联系人拿过来的路上了，再说了，你一直以来的努力，也不止这些，还有你拯救的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