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 开业
“祁欣,祁欣,哎,你别走啊,你听我把话说完……”尹子超抓着祁欣的胳膊嚷嚷,一楼听到动静的宿舍有几个冒出了好奇的脑袋。
“我没什么好听的。”祁欣板着脸挣脱尹子超就要往宿舍楼里走:“啊!你干嘛,放开我!”
“你听我把话说完!”尹子超被逼急眼了,直接拦腰把祁欣包起来从门里放到门外,看她站稳了第一时间撒手以志清白:“我真不是来骚扰你的,你能不能不那么倔,听我把话说完行不行。”
祁欣是真生气了,虎着脸拽了拽衣裳,此刻趴在窗口上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祁欣怒瞪,可仗着人多,压根没人缩头,反而嘻嘻嘻的笑了起来,没什么恶意,纯属起哄。
“赶紧说。”不想被人围观,祁欣催促道。
“我……”让他说,他反而熊了,摸着鼻子直哼哼:“那个……我就是想说……”看着祁欣瞪着眼睛直勾勾瞅他,显然因为刚刚那一抱,给抱恼了,尹子超脑门汗都要出来了。
缓了缓,一鼓作气,说:“我没想纠缠你,我也真没那么贱,不过我喜欢你这事儿我自己也控制不住。就……就你那男朋友,是,他是高是帅,是有钱,可他岁数也大啊,我就是觉得你俩不合适,也长不了……哎,你别瞪我,我说的是客观存在的事实,你就是瞪我我也得说。我就是想告诉你,我没有那些什么大男子主义或者什么处/女情结的,你要是有一天发现他不合适了,就可以来找我,我不来打扰你,也不会做随传随到的备胎,但我会等你,你……明白没?”
祁欣:“……”
“好了,我说完了,你,你赶紧回去吧。”尹子超说完拧着一张脸转身就走,刚走两步又想起了什么,转身把手里的塑料袋往一脸茫然的祁欣手里一塞,粗声粗气的说:“我走了。”
看着尹子超跟逃似的落荒背影,祁欣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幼稚?胡闹?觉得自己很奉献很伟大?算了吧,他只是中二病犯了,得治!
看热闹的脑袋陆陆续续都缩了回去,祁欣面无表情的提着袋子上楼了。
回去以后关嘉玥躺在自己铺上探头探脑的老看她,祁欣这会儿不想理她,直接打开袋子。
里面是她拜托关嘉玥去书店借的几本关于明清家具史和鉴赏识别的书籍,只不过袋子里的书还带着塑料封皮,显然是新买的。
祁欣斜眼瞅上铺,关嘉玥嗖的一下躲进了被子里。
十一月底的时候,徐伟新打来电话通知祁欣,她妈妈的书吧已经整顿完毕,开业的日子也已经定好了,就在下个月八号。
12月8号,农历也正好是个双数的吉利日子,祁欣没想到徐伟新办事这么迅速,这才两个多月就把事情解决了。
看来寒假之前是必须要回一趟家了。
“这么大的事情你是得回去一趟。”沈庭舟周末过来的时候,她把这件事情说了。
“我看了,开业那天正好是周末,我到时候提前一天跟导师请假,周日下午回来,不耽误周一的课。不过这样的话,那周你就别过来了,这一连好几周了,你每周末过来,我都怕耽误你厂子那边的事,挺过意不去的。”祁欣说着,把一只大螃蟹爪子咔嚓掰了下来,脸上丝毫没看出她哪愧疚了。
“没事。”沈庭舟应了一声,又给祁欣蓄了杯姜茶:“到时候我送你回去。”
祁欣耳朵一动,顿了半秒,说:“别,你到时候送我去机场就行,我自己能行……”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实在不行的话有地勤嘛,我这么大的人了,问着也能找回家。”
这话说的还让人怎么放心。
“我送你。”沈庭舟丝毫不给祁欣拒绝的余地:“当初来的时候是你小舅送你,回去我得送你,否则别说他了,我也不能放心。”
祁欣摇着小狐狸尾巴,脸上挂着歉意的笑容,说:“那还得麻烦你。”
“不麻烦,我正好回去办点事。”
徐丽新的书吧开在海市大学城附近,并且书吧内不仅环境优雅,还有配套的咖啡饮品以及西点之类的服务,有散座,有包间,还有几个小会议室,人员也已经都配备到位,据说这都是她妈妈自己的主意,只是她小舅负责把她妈妈太过理想化的东西删删改改再付诸实践。
海市机场,徐伟新看到沈庭舟一把抱了个满怀,感激涕零的说:“好兄弟啊,帮大忙了。”
沈庭舟:“……没事,顺路,我正好也回来办点事。”
“你是不知道,给我愁坏了,这边忙的不可开交,我媳妇那又上班,谁也没空去接她。”徐伟新感慨地拍着沈庭舟的肩膀。
祁欣翻白眼:“能不能别把我说的跟生活不能自理似的。”
“那你以为呢?我就问问你,不打车不问路,你能开车从机场回家么?”徐伟新毫不留情的嘲讽。
“我没驾照。”祁欣反驳。
徐伟新点点头:“好啊,那一会儿我开车,你指路好不好。”
“……”祁欣眨眨眼,闭嘴了。
沈庭舟一直笑着注视祁欣,看她那一脸不服又委屈的小模样,觉得很好笑。
“走吧,上车。”沈庭舟一拍祁欣的头,祁欣立马收了蠢蠢欲动要跟她小舅一争高下的念头,乖乖上了车。
“你去哪?回家吗?”徐伟新上车问沈庭舟。
沈庭舟似乎犹豫了一下,说:“回吧,回去看看我爷爷。”
似乎是默契一般,徐伟新把沈庭舟送出机场,进了市区后就直接找了个好打车的地方将他放下。
祁欣恋恋不舍的看着他沈叔叔越离越远,扭头问他小舅:“沈叔叔怎么一回来会先看他爷爷呢?”
沈庭舟的家庭情况他从来没提过,唯独一次还是去过迩雅以后无意间透露的,祁欣只知道他父亲去世了,却从来没见他提过母亲。
“小小孩子,打听那么多干嘛。”徐伟新似乎不太乐意说。
祁欣不想错过这个机会,说:“那我总得知道点吧,在阳市沈叔叔特照顾我,经常见面,你说我要是不小心傻乎乎说错话了,或者犯他什么忌讳了,多不好看。”
徐伟新嗤笑一声,打趣她:“你本来就傻,不过这大学看来没白念,这智商有长进,也有点良心。”
“这话让你说的。”祁欣哭笑不得。
车内安静了一会儿,没有放音乐,只听到发动机隔着壳子发出嗡嗡声。
“庭舟其实这前半辈子不太好过,他父亲在他出生前两年就死了,他是他母亲通过人工授精生下来的。”徐伟新徐徐说着,祁欣早已目瞪口呆。
“这些我也是听他说的,他父亲去世的时候才25岁,跟他母亲也只是恋人关系,后来因为重病也一直拖着没结婚,弥留之际他母亲擅自保留了他父亲的精/子样本,并在两年后成功怀上了他。虽然这件事情最终被他爷爷接受,毕竟他已经是沈家唯一的独苗了,但他上面有三个姑姑,你懂的,庭舟不仅是非婚生子,在他那三个姑姑眼里更是他母亲阴谋得逞的遗腹子,所以从小到大也就只有他爷爷护着他。”
她终于明白当初沈庭舟说的那句“我爸去世的时候还没我呢”是什么意思了。
“那,他母亲呢?”祁欣问。
“也没了,谁也说不清楚他母亲当初是出于什么目的留下他的,爱情也好,阴谋也好,反正生下他没多久因为身体原因外加外界压力,也那么去了,那时候庭舟好像也才不到一岁。所以以后当着你沈叔叔的面,不要提父母,也不要询问他家里的事情,他家庭情况比较复杂。”
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祁欣想。
徐丽新书吧开业很红火,她本身其实没什么社交圈,所以他小舅尽心尽力的帮忙捧场,当天把他的朋友几乎都请了过来,祁欣也提前挨个通知了自己在海市的同学朋友。
甚至还有几个祁国航公司的小散股东,毕竟祁欣手里握有股份这件事已经悄么几的传了出去,虽然不是什么上市大公司,但手持分红股份的祁欣在他们眼里依旧是条金晃晃的大腿。
就连沈庭舟都一大早过来,帮着从头忙到尾。
忙叨了一整天,原本应该安安静静的书吧都快要成闹市了,人们怀着祝福一波一波从徐丽新面前走过,寒暄、握手、拥抱,祁欣看见她妈妈脸上洋溢着自信,满足的笑容,心底被添的满满当当。
日头西落,人群散尽,徐丽新一身优雅长裙站在店里四面环顾,她有些激动,虽然不善保养,但美丽的底子依旧让她看着去那么风韵犹存,白皙的脸颊上带着淡淡红晕。
“欣欣,过来,让妈妈抱抱。”徐丽新张开手对祁欣说。
祁欣含笑走过去,同样张开双臂,母女俩紧紧抱在了一起。
徐伟新跟沈庭舟站在一起,彭娇则跟着祁欣大姨收拾场地。
“欣欣,妈妈谢谢你。”徐丽新抱着祁欣,微笑着溢出泪水。
祁欣拍着妈妈后背,柔声道:“妈,过去的都过去了,别再纠结。从今以后你会有自己的事业,会有关心你的家人,还有疼爱你的宝贝闺女我,最好是能再遇到一个爱你的人。记住,你不欠任何人的,是我们欠你的……”
看着那母女俩抱在一起感慨万千,徐伟新一搂沈庭舟肩膀:“走,喝一杯去。”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大家的青春都很平淡吧,没有小说里所谓一眼万年的少年,没有和你约定考同一所大学的同桌,没有很傲人的成绩。堆满桌面的唯有泛黄的卷子,满是笔记的教科书和课上闲来无事传的小纸条,时常抱怨铬人的椅子,抱怨咯吱咯吱的风扇,抱怨不管用的投影仪,教室里还有英语老师穿插着休息时间来亢奋的在黑板上写下语法并大声督促着要记住。那时我们总是抱怨,浑然不知后来的我们竟会因为这些曾经让我们无比痛恨的时光让我们怀念无数次,流逝极快却再也回不去的青春。
青春的夕阳总是很美,是去吃饭时撒在你我身上的那一抹阳光,是在埋头做习题突然抬头看见的晚霞,是晚霞出现的那一刻在想有手机多好想把这一刻和那时的少年模样留下。
它像一阵风把我们聚拢在一起又随着时间的过客把我们吹散。摘下眼镜,模糊一片我仍看不清黑板上的字,但我看得见那场青春里的唯独记忆。
青春透过窗户的缝隙照进来的这束光,也照亮了我们的年少。
我们都是青春的主角总发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