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一年级全体出动
夜晚。
惨白的月光冰冷的洒下，周遭林立的建筑物遭到了不同程度的破坏，干净的街道遍地疮痍。
断裂的墙体和碎石时不时滑落，掉落在地上。
嘣！
砂砾遍布的马路上。
两道人影猛地撞击在一起！
强硬的肉体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
嘶嘶嘶！
两人的小臂抵在一起，在僵持了一秒后，迅速收力。
腿部骤然蹬地，借助反推之力向后退去。
借着短暂的空档，牧田麻里站稳后，视线锁定夏油杰，洁白的牙齿狠狠咬向手臂。
嘀嗒——
殷红的血液如纤细的水流，脱离了地心引力的束缚，悬浮在半空中。
“这是？”
夏油杰沉下心来，他迅速召来鹈鹕咒灵拦在身前，宽大的翅膀扇动气流，卷动起一团团尘雾。
随着血液上升到了一定高度，一朵朵绚丽的血之花在空中绽放。
突然，无数的血液花瓣凋零飘落，化为无数锋锐的箭矢。
嗖——
瞬间，漫天的无数箭矢从天而降，像生于天空的无尽暴雨。
密密麻麻的箭矢裹挟着撕裂声，交织成一张密密麻麻的网，朝着夏油杰铺天盖地攻去！
“咻咻！”
数不清的呼啸音一刻不停的在千疮百孔的马路响起。
夏油杰集中所有咒灵，不断调换前线防御的姿势，眼珠飞快转动寻找攻击的薄弱之处，总是及时切换回即将毙命的咒灵。
“砰！”
最后一波箭雨减缓了速度，彼此碰撞，淡红色的血雾轰地散开围住了夏油杰。
直到最后。
尘土交织着血雾融为一体，其中一道模糊的黑影突兀倒下。
牧田麻里双颊泛起不自然的潮红，眼中满是兴奋之色，感知着体内的咒力，她没有贸然上前，嘴角微微上扬。
纤细、满是血污的手臂向前一招。
残余的血雾仿佛有了生命般，徐徐转动，形成了一个旋转的漩涡撕扯倒下的身影。
胜负已分，该去收获了。
念头堪堪升起，血雾收拢，当牧田麻里看清了一切后，呆滞了一瞬。
绯红的眼眸满是不可思议，又迅速扫视一周寻找消失的夏油杰。
被血雾侵蚀的，是几只再普通不过的四级咒灵蝇头！
罕见的，牧田麻里第一次发觉自己的战斗思维跟不上敌人。
“到此为止了！”
一声爆喝从牧田麻里背后传来！她堪堪反应过来，然后猛地回头！
三只身材矮小的灰色浣熊挥舞着锋利的爪子，呈品字形将其团团围住，从三个不同方向同时进攻。
腰部两侧！后背！
三道冲刺的疾影撕裂了女人的手臂，旋即不等其作出反应，张开满是利齿的嘴巴，狠狠咬住。
这不是咒灵！
下一刻。
“嘶！”
一串接成藤蔓状的漆黑鬼手从地下钻出，螺旋交织缠上她的大腿，牢牢地束缚住牧田麻里的身体。
“夏油，你的战斗还是欠缺火候。”
不远处，化为废墟的便利店内。
一个戴着墨镜、身材健壮的中年大叔掸了掸上身夹克的灰尘，看向斜靠在残垣的夏油杰，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教训意味。
“怎么说我的任务也仅仅是保护好目标，对吧？”
夏油杰的额头流下冷汗，表情有些尴尬，随后又扭过头，对夜蛾正道的话作出回应。
来人正是他现在的班主任，夜蛾正道。
一个喜欢雕刻丑萌娃娃的大叔。
原本的他正在某个森林铲除古宅遗留的怨灵，前来执行‘铲除诅咒师’的时间要向后延迟一天。
拜夏油杰不倒翁咒灵所赐，埋伏的最后一击引起了大楼震动，消息传播的速度很快就让它登上了新闻媒体。
于是。
为了避免事情持续发酵，夜蛾正道不得不提前结束计划，前来收拾烂摊子，顺便救下他不成器的学生。
“说什么呢，你去控制住那个女人，我去看看那边的情况。”
出乎夏油杰的意料，夜蛾正道严肃的脸上出现一丝波动，随后走向了马路的另一侧。
今天没有敲脑壳啊。
夏油杰按捺住心中的疑惑，自嘲似的露出一丝笑容，手肘撑地，从废墟里站起身子，径直向牧田麻里走去。
女人的脸色苍白，额头上滴落着血珠，胸腔起伏的幅度很是微弱。
她的眼睛紧闭着，没有任何反应，显然已经昏迷不醒。
裸露在外的皮肤有明显十几处伤口，衣服上的血迹逐渐扩散，形成了大片大片深红色的污渍。
血液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令人窒息。
“本来我应该是打不过你的。”
哒。
夏油杰的脚步停下，他默默叹了口气，然后弯腰确认女人的状态，并对其进行了人道主义的搜身。
身为一名专业的诅咒师，她的身上只有一部黑色手机和钱包，不过都是些基本的证件。
是对自己的实力太自信，还是职业素养要求？
夏油杰默然不语，挥挥手让忍不住靠近的三只浣熊咒骸走开，翻看手机的内容。
“通讯录中一共是三个号码，但是...唯独晚上通话的号码出现频率较多。”
介绍工作的中间人...会反转术式的诅咒师。
哪个概率比较大？
考虑到他和牧田麻里第一次交手时，不倒翁倾尽咒力一击的范围，夏油杰心中的天平开始倾斜。
想着，他抬起头，看向马路上战斗后造成的影响。
——第一次和人类术师竭尽全力战斗，浑身的每个细胞都散发着愉悦。
如果不是有噬魂者天赋时不时加强自身，或许自己在第一次遇袭时就已经死了。
尤其是咒力感知的增强，帮助自己找到了敌人的位置。
就在他思绪翻涌时。
圆盘似的月亮，冷冽的光辉洒在正向这边走来，两个稚气未脱的年轻人身上。
打量着马路上密密麻麻全是带有裂缝的房屋，以及地面满是瓦砾碎石的环境。
家入硝子侧过头，她对着身旁的五条悟说着，声音有意压低，用手微微遮住自己的嘴巴：
“有没有觉得这一幕很眼熟？夏油入学之前，那次我们去一栋废弃的医院大楼寻找失踪儿童...”
“没记错的话，你当时是不是炸开了天台？”
“硝子，有那么夸张吗？”五条悟讶异地摇摇头，他睁大了苍蓝色如同秋日晴空的眼眸：
“应该是三分之二才对，毕竟当时无下限术式的威力没控制好，有部分咒力冲击打歪了。”
说着，他快步上前，迎向一身狼狈的夏油杰，重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哟！感觉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