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寻吴今古，切指顾女
当顾慧敏浑浑噩噩的从睡梦中醒来，太阳早就已经升起来了，赤橙的暖阳透过窗子照耀在她的脸上。
本还睡得香甜，突然意识到什么不对似的，她愕然坐起，拿出手机看了看“9：25”。
看到这个时间，顾慧敏哎呦了一声，双手捧住自己的脸颊自言自语道：“坏了坏了，起晚了啊！”
刚才没仔细看，当她突然回想起什么，又重新打开手机。就在手机锁屏界面上，是吴南生吴管家的电话。
顾慧敏有些疑惑，因为这个时间是在今天凌晨3点多。吴管家为什么要这个时间段给自己打电话？带着重重的疑惑，顾慧敏把电话拨了回去，但电话那头却不断重复着：“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顾慧敏更有些不解了：“吴老的手机……什么时候会关机了？”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好像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她的心开始揪紧。摇摇头，顾慧敏压抑下自己心中无数可能的事情，暗自心想：“一定是我自己想多了，吴老又能有什么事情呢。”
吴南生和顾慧敏的父亲是至交，五年前，顾慧敏的父亲突然失踪，他没有给任何人留下嘱托或者是寄语，但他却给吴南生留了一张字条，将顾慧敏托付给了他。
就这样，一下便是五年，吴南生待在顾慧敏身边也已经五年了，而顾慧敏的父亲却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再没有有关他的踪迹。
出租车停在学校门口，砖红色的建筑体现着北方风土人情，色彩艳丽才不会让他们的双眼置于落寞。
学校的校门口是一个长拱，长拱之上摆着一个直径6米多的圆形时钟，时钟立了数十年，时间仍是不差分毫。离得远，看着这标志性的时钟，哪怕是看了3年，也依旧令人有一种的惊叹感觉。
走进校园，顾慧敏向两个保安问了声好，见两个保安没有询问自己，便掩嘴轻笑，她知道，这是她的王眩老师早早的把事情安排好了，而她却是一句话都没和班主任说。
“王老师太好了！”顾慧敏雀跃的道，“这样的班主任可是不好找啊。”
此刻的王眩，坐在办公室的电脑桌前猛地打了一个喷嚏，长长吐出一口气心中念叨：“这丫头怎么还不来，再不来我都没法跟领导交差了。”说着，王眩搔搔头，心中满是无奈。
此时正好是大课间，周钰轩像往常一样下课直接躲进了厕所。拿出手机，他第一眼便是见到半个小时前，有个像是新用户头像的人在微信里给他发了5条消息。
周钰轩看着备注“蒋”的微信用户，接着点了进入。就在看微信消息的时候，周钰轩的脸上从挂着些许笑意，到瞳孔放大，到眉头紧蹙。他深吐出一口气，放下手机，接着像是默哀一样低下头。
微信中，那个“蒋”说了这样五句。
“周老，您好。”
“周老，出事儿了，您看您有没有时间来一趟我这里。”
“吴南生死了。”
“具体的细节，您来了我再告诉你，微信不方便说。”
“周老，节哀。”
沉思片刻，周钰轩还是重新拿出手机，写了一句：“我十二点半到。”
……
“你这小妮子是终于来了啊，再不来我就瞒不过去了啊。”王眩满目愁容，说话还有气无力的拉着长音，听的顾慧敏只能强忍着憋住想笑的冲动，不得不说，王老师这个样子还多少有点可爱。
“不好意思啊王老师，下次不会了。”
“行了行了，回去上课吧。”王眩摆摆手，顾慧敏也是识趣地又说了声抱歉，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中午十二点钟，老师也很给面子没有拖堂，周钰轩走出教室，出了学校大门后就有一个穿着蓝白格子羽绒服的看上去三四十岁的男人等在路边，他的旁边有一辆黑色的京牌路虎。
那男人见到面前从学校大门走出来的男孩，恭敬的慢跑到周钰轩的身边，接着伸出右手悬在半空：“您好，周先生，我叫宋鑫，高老板让我来接你。”
周钰轩却并没有搭手过去和他相握，面色平淡的从宋鑫面前路过，径直走向路虎从后门上了车。刚见面第一句话不是先说自己是高连的人，反而先说自己叫什么名字，这种人多半有求于自己，或者想要攀高，那当然这样的人周钰轩也没必要理会。
乘着车，宋鑫开的很稳，路程大概二十分钟，黑色路虎便停在了一个高大的建筑物门口，而那门口的正上方立着几个大字“AY市公安局”，在大字上面还挂着一个大大的警徽。
高连原是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的副队长，吴南生一案发生当晚，高连和几个心腹受上级命令成立专案组，高连任专案组组长。吴南生的尸体也是他们最先发现的，高连大胆猜测此事牵扯到的不仅仅是人命这么简单，或许会有一个更大的阴谋，便也是没有耽搁。向上通报后，蒋局长一大早便首先联系上了周钰轩，并让高连去接周钰轩。
在外人看来，周钰轩不过是一个十七八岁的男高中生，并不值得信任，但高连又很疑惑，他的身份好像很不简单。因为三年前，AY市市领导莫名给他打来电话，让周钰轩在AY市联恒中学学习，领导的电话打的很急，不用多想，谁都能猜出来这像是事关重大的样子，他便照做了。
这三年，高连一直都在跟进周钰轩的身份，却不得线索。令人称奇的是三年前的周钰轩与现在的他几乎毫无变化，也或许……是他发育比较早吧。
跟着宋鑫进了公安局，穿过数间审讯室，两人来到了一个巨大的房间里，房间是实木建筑风格，和刚才审讯室的样子截然不同，有种温馨和舒适的气氛扑面而来。
房间大概三百来平，里面有错落有致的书架，大片书架的正中间有一张很大的会议桌，会议桌呈长条形，此刻，一个中年男人坐在会议桌的正坐上和另一个男人指着几张图片聊着，时不时还有点头的动作。
正座的中年男子便是高连，他并没有穿警服，旁边的那个男人也是一样，穿着自己的衣物。只是看其动作和气质便知道，此人并非凡物。
高连和他身边的人聊的很投入，加上距离的影响，他们连开门声都没听见，也没有看到进来的周钰轩。周钰轩在原地矗立了一会儿，直到宋鑫咳嗽两声喊了一句高队长，他俩才恍然抬头。
见到周钰轩来了，高连赶紧哎呦一声，接着迅速站起身快走到周钰轩面前，他的眼神没有离开过周钰轩脸庞，像是在打量着。
接着，他呵呵笑了两声：“来啦，好久不见啊。”
周钰轩轻轻点头，并没有应答接话，只是缓缓道：“我想见见吴南生。”
“好好好，你跟我来。”
接着高连拍拍周钰轩的右胳膊，转过身去，朝着周钰轩进来的那个门的反方向走了过去。走过几排书架，周钰轩见此处的书大多都是有关于刑侦的，或者心理的书籍，倒也是符合这里警察局的风格。
就在周钰轩刚要撇开目光的时候，他突然发现在一本十分厚重的书籍中好像夹着个什么东西，像是一个小的黄册子，那个小册子放的很匆忙，摆放的角度和样子一看便知道肯定不是的故意放成这样的，
想到这儿周钰轩便想要前去看看，可高连回头正好看到周钰轩往自己书架那边走去，他快步走了过去。在周钰轩即将碰到那黄册子的时候，高连却拍了拍周钰轩的肩膀：“那个，我们还是赶紧去看看吴南生吧。”
周钰轩皱了皱眉头，却又不好意思在警局里不听高连的话，便也是点点头，跟着高连走进了一扇铁门之中。
进入铁门，周钰轩的第一感觉是冰冷，四处看了看才发现这是一间停尸房，也是解刨台。吴南生此刻祥和的躺在台子上，浑身发白，早已经没了血色，一张小毯子盖在吴南生身体上，只露出一个脑袋。
周钰轩紧咬牙关，缓缓走向吴南生的尸体。他的每一步都踏的很缓，像是身上背着千斤重担，压的他喘气都困难。
当他走到吴南生尸体前，周钰轩伸出右手，却停在了半空，接着像是下定决心一样，深深吐出一口气，拍了拍吴南生的肩膀。
“南生，话说回来，咱们也已经很久没见了吧。”周钰轩又是握住吴南生的一只手继续道，“确实是没想到再见你的时候会是这样。”
沉吟片刻，周钰轩一把掀开盖在吴南生身上的白色毯子，吴南生赤裸的身体赫然呈现在了周钰轩面前。
当他看见吴南生身上无数的淤青，还有右臂上的箭伤，周钰轩右手攥紧，一拳打在了吴南生身下的铁架子上。
这时候，门口进来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女人，那女人长相很是清纯，一看年纪就不大。她一步一步走到周钰轩身边道：“吴南生是被人乱拳打死的，打他的人力气很大，一拳一拳既打出了外伤，又打出了内伤。他的脏器也因此受到了极大的创伤。按照伤口判断，他的第一个受伤的位置应该是他右臂的箭伤，然后……”
周钰轩却抢话，并且语气很不善：“第一个受伤的当然是他的右臂啊，不然谁能打得过他，更别提杀了他。”
高连却插话反问：“你很了解他？”
“这些不用你管。”周钰轩冷着脸，吞吞吐吐的说，“他……他是我的前辈，我当然……应该了解他。”
高连明显听出周钰轩的语气不对，直觉告诉他，周钰轩这句话是在说谎。但是他并没有拆穿他，只是点点头接着说：“吴南生的功夫很好，这你也知道。我们查到资料，三年前，有人拜托吴南生一件事……”
“快说。”周钰轩有些没有耐心。
“这件事是……保护他的女儿。”
“谁的女儿，他又会受到谁的拜托？”
“顾语辰，他的女儿你应该认识，叫‘顾慧敏’。”
“叫什么？”
“安阳联恒的校花，顾慧敏。”
周钰轩一愣，他突然想到一个面孔，那是一张极美的面庞，她没有浓妆艳抹，青春的青涩和活泼被她演示的淋漓尽致。她穿着一身绿白色的校服，她开了门，四下寻找着急救箱，那慌乱着急的样子格外有意思。
“我叫顾慧敏！”那一声名字，伴着漆黑的夜色入了周钰轩的耳朵。
“怎么会是她？”周钰轩双拳轻轻杵在台子上，低声摇着头。
“而且他的最后通话也是顾慧敏。”女法医说。
周钰轩点点头：“好，我知道了。医生，您先出去一下，我有些话要和高连说说。”
女法医也是点点头，什么都没有说，而是转身走出了停尸间，她走的时候还把门带上了。随着铁门被关闭，周钰轩对着高连十分认真的说：“把我安排到九班去，这对你来说不难吧。”
“啊，你要去九班干什么？”高连疑惑着问道。
“既然所有的事情都指向顾慧敏的话，那我觉得我很有必要了解一下她。”
“说实在的，我还是想知道，吴南生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你竟然如此在乎他的事情。”
“这和你没关系，倒是我有个问题，为什么吴南生去世的消息你要告诉我，还要让我来，我只是个普通的高中生，你好像知道我认识他的事情一样。”
“这也是个秘密。”
“你知道我的事儿？”
“你的什么事儿？”
“没事儿了。”结束试探后，周钰轩摇摇头，径直打开门走了出去。高连却是肯定了，周钰轩肯定有问题。
在他出去之后，第一个想法便是看看那个黄册子，但是那个黄册子已经不在原本的地方了。周钰轩始终有一个直觉，他感觉这个黄册子里有个东西，好像与他有些牵连，看着他总隐隐感觉到不安。
时间过得很快，高连请周钰轩出去吃了顿饭便把他送回了学校，还约定明天上午便给周钰轩办理转班手续。
回到班级，周钰轩熬过了几节数学课，又听了几节历史课后也是跟着同学们出去吃饭了。学校里有一条步行街，整条步行街里有很多的各种各样的好吃的。这其中包括什么螺蛳粉、章鱼小丸子、炸串、炸鸡等小吃。
周钰轩陪着几个男同学在一家螺蛳粉店铺门口坐下，点了几碗螺蛳粉后便开始有说有笑的等待着螺蛳粉上来。
就在哥几个拿着周钰轩打趣的时候，突然一个小胖子瞪大了眼珠子望着周钰轩，周钰轩被他盯得有些不自然：“你盯着我看干嘛？”
这时候，其他几个人也看向周钰轩，周钰轩被盯得有些毛了便道：“你们几个盯着我看干嘛，我咋了？”
小胖白了周钰轩一眼：“谁盯着你看了，自作多情，你有那么大面子吗？”旁边的几个也随即应和着小胖的话。
周钰轩有些纳闷的回过头去，却也是呆呆地愣住了。那是一个姑娘，姑娘身穿一身绿白色校服，在炽色的灯光下，她的侧脸很完美，说是自然之鬼斧神工也不为过，她在那里坐着，与周边几个也同样很好看的姑娘聊着天。
那姑娘正是昨日周钰轩才见到的，顾慧敏。
看见她，周钰轩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腹部那个伤口，又抬头看向正嬉笑的顾慧敏，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